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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如此,倒不如早些將藥服下。
只是沒等她起身,忽然感覺手中有什麼東西,暖暖的貼著她的掌心。阿妧費力的側過身,看向自己手中。
她凝眸細看,原來竟是一枚玉佩,似乎還有些眼熟——
阿妧將玉佩舉到自己眼前,借著透進帳中的光,才發現竟是趙峋身上帶著的玉佩。
她拼命回憶著昨日都發生了什麼,難道她真的失態到把他的玉佩給拽了下來?明明最後的記憶是趙峋握著她的手,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聽到帳中有衣料的窸窣聲,朱蕊在外面輕聲問:「主子,您醒了?」
阿妧應了一聲。
朱蕊將帳子掀開,和茉香一起服侍阿妧起身。
「這玉佩是怎麼回事?」阿妧有些疑惑的問她們。
茉香輕笑道:「主子,昨夜皇上陪您睡著了才走。您沒放開皇上的手,皇上便拿這這玉佩讓您握著。」
皇上對自家主子真好,茉香她們得到這個認知都很高興,畢竟皇上貼身的物件兒,不會輕易賞人。既是給了主子,必不會再收回去。
聽到自己抓著趙峋的手不放,阿妧俏臉微紅,掩飾尷尬似的輕咳一聲。
她不信趙峋對她動情,但這枚玉佩是趙峋隨身帶著的,如今輕易的給了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阿妧垂下眸子,輕輕摩挲著玉佩:「先妥當的收起來,別弄丟了。」
等會兒還要去坤儀宮請安,阿妧來不及多想,起來更衣梳妝,帶著朱蕊出門。
她特意用脂粉遮掩了自己憔悴的臉色,昨夜皇上來看她,她已經出盡了風頭,總不好再得了便宜還賣乖。
今日鄭貴妃稱病沒來,坤儀宮氣氛倒顯得和睦許多,雖是有不少嫉妒的目光圍繞著阿妧,卻也沒人當面說什麼。
連張皇后都不免暗中吃味,皇上可從未對她這般體貼過。
從坤儀宮回來後,夏青見了她反而將手往後縮了縮,阿妧有些奇怪。
「給主子請安。」
他行了禮就要走,阿妧叫住了他。「等等,你的手怎麼回事?」
「桂興,你說。」見夏青不肯回答,阿妧點了桂興的名字。
「回主子的話,夏青他傷了手。」桂興見阿妧堅持要問,只得如實道:「主子也別怪他,他想給主子做套傀儡戲的人偶,不小心才弄傷了手。」
阿妧忙讓桂興把他的手伸出來,果然他的手指上纏著紗布,還滲出血來。
「海棠,去請隗吏目來一趟。」阿妧吩咐道。
夏青有些驚慌,忙道:「主子,奴才自己去討點藥就是了,不必麻煩……」
阿妧笑了笑,道:「無妨,我本來也想找隗吏目辦點事。」
昨日趙峋未必不會察覺異樣,她也該有所行動了。
她回到房中,將素月給她的香囊找了出來。
素月曾對她說過,事關生死時,可用這個找到隗秋平幫忙。
如今,若她不能取得趙峋信任,又背叛太后,已經是死路一條。
「主子,您臉色不好,多用些益氣補血的湯水罷。」朱蕊端了湯盅過來,遞到阿妧面前。
主子再折騰下去,怕是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阿妧含笑接過,淺嘗了幾口,她連日來胃口都不大好,很快放下湯匙。
「等會隗吏目來了,先讓他給夏青看手,再讓他過來。」阿妧將香囊收好,吩咐朱蕊道。
以她的身份,請太醫來需要經過皇后,但請個吏目這樣的小事,不大會引人注目。
朱蕊答應著出了門,阿妧坐在塌邊取了本畫冊看。
「隗吏目裡面請,貴儀主子在等您。」聽到茉香的聲音響起,阿妧放下了畫冊。
阿妧起身,走下了軟榻。
「微臣見過熙貴儀。」隗秋平提著藥箱行禮道。
阿妧微微笑道:「隗吏目請起,先前我的病便是隗吏目瞧的,如今只好繼續麻煩您。」
「不敢,不敢。」
青蘭和青梅都是趙峋的人,阿妧沒想過這消息能瞞住趙峋,但她也只讓朱蕊服侍在身旁,讓茉香帶著她們退了下去。
隗秋平打開了藥箱,拿出脈枕交給朱蕊,讓她給阿妧墊在腕下。
「熙貴儀,您究竟服用過什麼藥?」隗秋平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沉聲道:「長此以往,您的身子必會虧損。」
阿妧微微嘆了口氣,讓朱蕊拿出了她特意留下的一點兒解藥。
「讓隗吏目見笑了,我也不知究竟這是什麼。」她苦笑一聲,道:「但我不得不吃。」
隗秋平接過去,在鼻邊嗅了嗅,便察覺出不對。
「恕微臣斗膽,熙貴儀是否求子心切?」隗秋平低聲道:「即便您想早日生下皇子,也不該用這樣的藥。」
阿妧面上一片茫然。
「這是能助女子有孕的藥沒錯,但這個方子對身子損傷極大,早被禁用了。」隗秋平如實道:「微臣也是在醫書中偶然看到過,因一味藥材的味道特殊,這才記住了。」
「這藥我每隔十五日便要服用一次,若沒能按時服用,就會腹痛不止。」阿妧疑惑的道。
隗秋平又仔細嗅了嗅,謹慎的道:「您這藥里又被加了別的東西,具體的微臣帶回去仔細查。」
看來太后沒說錯,她被送到趙峋身邊的目的,其中之一是要生個能給皇后撫養的皇子,她自己的死活,都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