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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貴人安好。」蘇貴人進來後先笑著問安。
雖是兩人同為貴人,可阿妧有封號,自然高了蘇貴人半級。可見蘇貴人的病癒時機不妙,若早些日子,是該只有美人位份的阿妧去請安問好。
「蘇貴人好。」阿妧淺笑著迎她進來,兩人分了賓主坐下。
在阿妧打量她的時候,她同樣將阿妧看在眼中。
原先阿妧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時,她就曾見過阿妧,當時只覺得阿妧貌美嫵媚,若只做宮女著實可惜。果然阿妧被送到了皇上身邊,還如此得寵。
「原該早來拜訪的,只是這些日子我身上不爽利,向皇后娘娘告假月余。」蘇貴人怕阿妧不高興,特意解釋道。
她不比鄭貴妃能任性,如此一來就失了侍寢的機會,怕不是裝出來的。
「姐姐身子可大安了?」阿妧心中微動,主動換了更親切些的稱呼。她入後宮晚,雖有封號,既是蘇貴人來示好,也不妨客氣些。
見阿妧謙遜,蘇貴人有些驚訝,卻並未露出來。
兩人正說著話,蘇貴人宮中的人前來傳話,蘇貴人略一遲疑,讓她當著阿妧的面直說。
「主子,貴妃娘娘病了,各宮的娘娘們都去探望。」
先前鄭貴妃也總推說身上不舒服,不去給皇后請安。這次請了太醫,連皇上都親自去探望,宮妃們自然要去做個樣子。
「熙貴人,若你無事,一同去景和宮問安罷。」蘇貴人主動邀請了阿妧。
雖是先前病著,蘇貴人也並非與世隔絕,外界的消息倒還靈通。
阿妧含笑應了,兩人各帶了一個宮女往景和宮去了。
***
景和宮。
當趙峋到時,給鄭貴妃診脈的竇太醫還沒有離開,正在外頭開方子。
「臣給皇上請安。」見趙峋親自過來,竇太醫忙上前行禮。
趙峋擺了擺手,微微蹙眉道:「貴妃病情如何?」
「貴妃娘娘倒無大礙,只是氣滯血瘀,肝氣鬱結,臣正在替娘娘擬兩幅疏散的方子。」竇太醫恭聲回話道。
趙峋淡淡的應了一聲,進去看鄭貴妃。
因他進來並沒讓宮人通傳,只見貴妃正闔著眼,手輕撫胸口,似乎在忍耐什麼痛苦。
向來艷光四射的鄭貴妃,如今並未盛裝,格外有些憔悴之色,惹人憐惜。
宮人們才要見禮時,趙峋制止了。他走到鄭貴妃身邊,溫聲道:「還難受麼?」
鄭貴妃驀地睜開了眼,見到皇上來,紅了眼眶。
「皇上,妾身無礙。」正說著,她忙拿帕子遮住了臉。「妾身今日氣色不好,憔悴得很,您還是別看妾身了。」
趙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中似有些柔和之意。
「你什麼模樣都是好看的。」他取下了鄭貴妃手中的帕子,替她失去眼角的淚珠。「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了?」
鄭貴妃含淚望著趙峋,皇上待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呵護,她稍稍心安了些。
「妾身以為您都不理妾身了。」鄭貴妃順勢靠在趙峋懷中,雖說是在埋怨,實則是撒嬌。「妾身想去看您,有怕您忙於政務,妾身反而給您添亂。」
她能得寵,自然不是靠一味的嬌蠻,適當的服軟和小意溫柔也不可少。她沒提阿妧,就是想讓趙峋對她愧疚。
趙峋果然聲音又和緩了些。
「又胡說,朕怎麼會不理你?」他溫聲安慰了幾句,便聽外面宮人通傳,說是皇后過來了。
鄭貴妃興師動眾的鬧一番,作為六宮之主的皇后自然要來探望。
趙峋順勢起身,對鄭貴妃道:「既是皇后來了,朕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皇上——」鄭貴妃有些急了,沒道理張皇后過來,皇上就要走。
「你好好養病,過兩日就要出宮,若你養不好身子,怎麼陪朕出去?」趙峋動作輕柔的按住要起身的鄭貴妃,語氣溫和。
鄭貴妃心中咯噔一聲,面上卻柔順的應下。
自己一時心急,倒忘了這緊要關頭,她不能病倒。
她眼睜睜的看著趙峋離開,卻不敢再挽留。
果然張皇后來噓寒問暖後,後宮一眾宮妃也都來了。一群鶯鶯燕燕在景和宮,怕是鄭貴妃瞧了只會更加頭疼。
真心探病的沒有兩個,怕都是想在皇上面前露臉。如今趙峋不在,大家的興致都減了許多。
阿妧跟蘇貴人遠遠的跟在眾人身後,並不往前面湊。
「吳貴人,鄭貴妃既是你表姐,又是貴妃,往日你服侍倒是殷勤,怎的今日來得這樣遲?」敬妃見皇上不在,也沒忘了給鄭貴妃添堵。
吳貴人被點到名字,即便強忍著,面上也有些尷尬之色。
她被降了位份,不再是一宮主位,自然要挪地方。
可這話怎麼說出口?
「吳貴人又不是景和宮的奴婢,與你我一般都是服侍皇上的,敬妃妹妹何必苛責?」一直都沒做聲的賢妃,突然開口。
聽起來她是在給兩邊勸架,可聽起來別有深意。
阿妧安心躲在後面,將哈欠硬生生咽了下去。
鄭貴妃雖是跟高品階的宮妃說話,餘光卻落在阿妧身上。
她容光煥發,雖是有幾分倦意,也像是承寵後的模樣——那張好容貌,當真是讓人移不開眼。髮鬢間的簪子,倒不像是尋常內務司分給貴人位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