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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什麼都不想用,你們下去。」鄭貴妃強忍著怒意。
春桃正想再說時,瞧見趙峋進來,她面上一喜,忙悄無聲息的行禮。
趙峋示意她先出去,自己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塌邊的小几上。聽到這聲響,鄭貴妃愈發煩悶,起身掀開帳幔:「出去!本宮不是說——」
當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時,鄭貴妃眼前一亮。
「怎麼,連朕都不見了?」趙峋望著她,唇畔含笑。
鄭貴妃才想起身,驀地想起前些日子她被拒之門外,扭身不去看趙峋。「哪裡是妾身不見皇上,分明是皇上不想見妾身!」
見她還記仇,趙峋並不動怒,溫聲道:「朕這不是來看你了?」
「事關大公主,朕不得不嚴查。」趙峋見鄭貴妃還沒迴轉過來,遂在床邊坐下。「朕知道,委屈你了。」
鄭貴妃能得宮中得寵數年,亦是會拿捏分寸的。
她轉過身,撲到趙峋懷中,委屈的道:「大公主是金枝玉葉,若為著這事,妾身不委屈。可您不理妾身,才真真是傷了妾身的心!」
往日裡她最愛盛裝,襯得她美艷無雙,今日未施脂粉,還哭紅了眼圈,格外惹人心疼。
「是朕不好。」趙峋牽著她下了床,指著小几上的點心道:「你瞧瞧這是什麼?」
鄭貴妃瞧見這打包的方式,就知道是趙峋特地命人從宮外買來的杏花樓點心,她在潛邸時最喜歡的。
「皇上慣是如此,只會拿這一招哄妾身開心。」鄭貴妃嘴上說著,卻是眉開眼笑的去取點心。
趙峋神色溫和,語氣縱容。「能讓得貴妃開懷,法子老套又如何?」
既是趙峋肯這樣給她找了台階下,鄭貴妃面色由陰轉晴,立刻被哄得高高興興。
「皇上,曹選侍可是無辜的,還有人疑心妾身。」鄭貴妃想起什麼,神色傲居道:「妾身才不屑於做那些不入流的事。」
趙峋微微頷首,「朕知道貴妃的心。」
「皇上,既是曹選侍受了委屈,不知您怎樣補償她?」鄭貴妃趁勢討賞,畢竟是她宮裡出去的人,也事關她的體面。
趙峋神色不變,「朕沒打算補償她。」
不等鄭貴妃問,他挑了挑眉,語氣淡淡的道:「縱然是陳御女所為且栽贓,曹選侍真的完全無辜?」
鄭貴妃心中一緊。
曹選侍確實故意在陳御女面前說漏嘴,才引出這件事來。
「朕想著她是你宮裡的人,總要留些體面。」趙峋點到為止。「告訴她,下不為例。」
莫非,皇上表面上沒罰曹選侍,卻連她的面都不肯見了,這與失寵有何分別?
還沒等鄭貴妃斟酌著說些什麼彌補,趙峋起身要走。
「皇上去做什麼?」鄭貴妃把曹選侍拋在一邊,忙道:「午膳就留在妾身這兒用如何?」
趙峋並沒讓她如願。
「朕要去永壽宮給太后請安。」
去永壽宮?鄭貴妃美目圓睜,怕是去看他的新寵罷?
可她再勸就是僭越,只能眼睜睜看著趙峋離開。
第12章 侍寢
永壽宮。
阿妧回去時,本以為太后在禮佛,便想先回房更衣,素心已等在殿門前,讓她前去回話。
「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阿妧如往常般,恭敬的蹲身行禮。
馮太后著人扶起了她。
阿妧離開前,所穿的衣裳並不是這件。雖說各宮的大宮女穿戴差別不大,可這件衣裳穿在阿妧身上,明顯不大合身。
待到殿中只留下了張嬤嬤在旁,馮太后才和顏悅色的開口道:「昨夜下了大雨,哀家想著你怕是不能回來了。」
阿妧聞言,忙又跪下道:「因昨夜雨大,皇上准許奴婢在福寧殿暫避,故此未能及時回稟您。」
馮太后並不意外阿妧就這樣回來,趙峋從不在福寧殿臨幸宮妃,自然不會為她破例。
能留下這一夜,將阿妧送到趙峋身邊已經十拿九穩。
「若哀家將你送到皇上身邊服侍,你可願意?」馮太后和顏悅色的問。
阿妧瓷白細膩的肌膚染上緋色,黑白分明的杏眸含羞帶怯。「奴婢,但憑太后娘娘安排。」
馮太后滿意的點點頭,將她通身打量了一番。「好孩子,起來罷。回去休整一番,再過來服侍。」
等到阿妧出了門,馮太后吩咐張嬤嬤道:「請皇上過來小坐片刻。」
連日來皇上忙於政務,未去後宮,整日獨宿在福寧殿。至於永壽宮請安,都只能隔上兩日才來。
阿妧回房時見有內侍出去,猜到了馮太后的用意。她忙回去重新梳洗,換掉了暫借的衣裳。
她不敢耽誤,換好了衣裳便立刻去了馮太后身邊。
今日馮太后身邊服侍的是素心和素英兩個,雖說大家還如先前一般在太后面前湊趣說笑,可她們都知道,阿妧怕是要離開永壽宮了。
「太后娘娘,皇上來了。」薑黃色的蜀錦帘子被掀起,小內侍匆匆進來回話。
阿妧感覺自己身子微微一僵,很快神色如常。
「你們先都下去罷,阿妧留下。」馮太后吩咐道。
張嬤嬤帶著一眾宮人下去。
當趙峋進來時,只有阿妧沉穩安靜侍立在太后身側,他示意崔海青也在外頭候著。
阿妧落落大方的蹲身給趙峋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