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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衣袖已經被茶水洇濕,自是不能再去前頭服侍。她放下了茶盞,立刻出門往自己房中走去。

  正拾級而上的趙峋,見身邊趙嶼有些心不在焉,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趙峋隱約看到一抹窈窕的粉色身影一閃而過,不由皺了皺眉。

  馮太后已經賞了趙嶼一個貌美宮女做侍妾——趙嶼表現的這樣貪戀女色,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態?

  趙峋收回了視線,道:「東張西望的在看什麼?」

  「回皇兄的話。」趙嶼回過神來,忙道:「臣弟想著母后壽辰在即,該送件什麼壽禮好。」

  他這話顯然是現編出來搪塞的,趙峋淡淡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皇兄,母后讓臣弟去壽康宮看望母妃,您看——」趙嶼忽然想起個現成的理由,剛好從皇兄這兒脫身。

  趙峋更覺得他方才舉止可疑,面上卻不顯,微微頷首道:「替朕問劉太妃安。」

  等他離開後,趙峋吩咐了身邊人一聲,查清端王的異狀。

  ***

  馮太后正準備再敲打張皇后,聽到內侍通傳說皇上來了,便住了口。

  張皇后委屈的神色忙收了收,換上了笑模樣。她忙起身迎了下去,只見宮人們打起帘子,一身玉色帝王常服的趙峋走了進來。

  「給母后請安。」

  馮太后和皇上雖不是親母子,可素來是母慈子孝,讓朝臣和天下百姓悅服。

  「皇上的心意哀家知道,不必日日辛苦來永壽宮問安。」馮太后心疼的道,儼然一副慈母之態。「皇上忙於朝務,要多注意保養身體。」

  趙峋亦是做足姿態,神色溫和:「母后疼惜朕,朕卻也該盡人子的孝道。」

  馮太后聞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見趙峋來,張皇后讓出了原本的位置,自己在繡墩上坐了,在一旁陪著說話。

  「這尊老壽星,是老八孝敬的罷?」趙峋看到還未來得及收起的沉香木雕件,隨口道:「這些時日八弟倒是往母后這兒來的勤,不知他又有什麼事要求母后?」

  馮太后縱容的笑笑:「這次皇上誤會老八了,他這回來可什麼都沒說。」

  因趙峋進來,宮人們要重新奉上茶。

  「皇上請用。」阿妧深吸一口氣,接過了素英遞給她的托盤,送到了皇上面前。

  她回自己房中換了條嶄新的衣裙後,立刻趕了過來。正是當值的時候,她遲遲不歸定會讓太后不悅。

  素英等人也心裡清楚,特意把這露面的機會給了阿妧。

  她才走近時,趙峋便留意到了她。

  他記得馮太后身邊原先並沒這麼個人,她垂著眸子,動作輕柔利落,規矩極好,容貌也極好。

  趙峋淡淡應了一聲,似是沒將她看在眼中,仍舊跟馮太后說話。

  見皇上並沒注意她,阿妧鬆了口氣,退後兩步便捧著托盤出了門。

  先前她只遠遠的見過皇上,不似今日這般接近。皇上和端王雖是兄弟,又都曾被馮太后宮中養過,兩人從模樣到性情都不同。端王外貌俊美輕薄,皇上則是更成熟,英俊而沉穩。

  帝王的威嚴內斂,趙峋輕易不喜形於色,給人溫和平易的假象。一身玉色常服的趙峋顯出幾分溫潤之感,可他不經意掃過來的目光卻透著上位者威儀和冷峻,讓人心生敬畏。

  不過阿妧對趙峋的印象不壞,甚至心存幾分感激。

  聽說是皇上恰好找瑞王,無意中卻給她解了圍。

  阿妧將托盤放到一旁,想起端王的話,感覺一股子寒意順著四肢百骸流淌。

  明媚的春光透過支起的窗,溫柔的散落進來,她卻感覺不到半分暖意。

  ***

  永壽宮,太后寢殿。

  是夜,馮太后屏退了身邊的宮人,留了張嬤嬤在身邊說話。

  「皇上順著哀家的意思選了皇后,劉賢妃和溫昭媛也都是來自與馮家交好的世家,偏生沒有一個得寵的。」馮太后想到自己外甥女只能做個面上賢惠大度,實則並不能讓後宮敬服。「好不容出了個婉婕妤有孕,沒保住也就罷了,還因此失寵。」

  婉婕妤是劉太妃家的旁支,入宮後還算得寵過幾日。

  張嬤嬤勸道:「也不怪婉婕妤,當初婕妤腹中還未成型的胎兒流掉了,她懷疑跟鄭貴妃脫不開干係……」

  馮太后冷笑一聲,道:「就算真的是鄭氏所為又如何?她不僅沒捏住鄭氏的罪證,還犯蠢唆使人給鄭氏下藥。」

  貴妃鄭氏得寵多年,才入宮沒多久的魏美人就敢給她下讓女子絕育的藥,幸而發現及時,鄭貴妃並無大礙。

  一個美人如何能插手貴妃的飲食?哪怕是位居婕妤的人,也未必能做到……其中的樁樁件件,格外耐人尋味。

  最後事情鬧到趙峋面前,一來魏美人咬死了是她恨鄭貴妃、花了大把銀子買通了膳房,二來婉婕妤承認了自己因失子之痛跟魏美人抱怨過,許是魏美人為了討好她才去害人。

  趙峋看在馮太后和劉家擁立有功的情面上,此事到此為止。只處置了下藥的魏美人,婉婕妤奪了封號,閉門思過。

  「這個蠢貨,平白給了皇上遞了把柄過去。」馮太后恨她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後宮出了這樣的事,緊接著劉家門生犯事被抖落出來,前朝皇上處置自然沒留情面以儆效尤,這次沒人敢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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