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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似乎只有來回踱步的聲音,並沒有人說話。

  停了大約一刻鐘也沒聽到有人說話,阮棠梨對沈驚寒他們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人,聽著像是要休息了。」

  就在阮棠梨放棄的時候,突然有房門推開的聲音,她一頓,再次集中精神。

  來人不知是誰,剛準備休息的范谷突然就起來了,他連鞋都沒穿好,趿拉著走出去。

  「準備妥當了嗎?」

  「回主子,已經全部部署好。」

  「很好,等事成,本官定許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謝主子!」

  阮棠梨一邊聽一邊將他們的對話複述出來。

  只聽范谷冷笑一聲,像是鬆了一口氣,語氣放鬆了不少,「君要臣死臣偏偏不死,皇上真以為本官是他的走狗嗎?」

  「主子,皇上此次派您來當軍師是……」

  「沒錯,他恐怕根本沒想贏,我們所有人都是他手裡的犧牲品。」

  「皇上這麼寵信您,怎麼會將您當做犧牲品呢?」

  「寵信?他只需要一個聽話的人罷了。」

  「……」

  「無妨,反正一切都要結束了,送死這種事張定國一人去就可以了。」

  ……

  這段談話並不長久,不過一刻鐘,就傳來關門的聲音,范谷不再來回踱步,接著便傳來腳步聲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想來是上床睡覺了。

  看來方才娘子軍說的是真的,范谷已經計劃了要跑路。

  不過,若是真如范谷所說,嘉延帝並不想贏,這麼多人都是犧牲品,那他究竟想幹什麼呢?

  其他三人也是表情凝重,沈驚寒又讓池懷述帶著去張定國那邊,但到了以後,阮棠梨聽了半晌只能聽到打呼聲,並未聽到任何話語。

  幾人便也離開了這裡,回去的路上氣氛略有些沉重,到了城牆處,姜魚雁和池懷述率先離開了,沈驚寒則抱著阮棠梨也飛過城牆。

  因著怕阮棠梨害怕,沈驚寒的速度很快,不過一瞬,他們就穩穩落在城外,不遠處就是沈驚寒帶來的那匹馬。

  他們離開時已經快接近子時,阮棠梨在馬上被顛得昏昏欲睡,到了軍營後,沈驚寒直接打橫抱起阮棠梨回到了主帳。

  臉上還有易容膏,阮棠梨睡得不□□穩,被放到床上時,她突然坐起來,眼皮卻還惺忪地耷拉著。

  「我還沒洗臉,要先洗臉……」

  說著,阮棠梨就要下床,沈驚寒見了,立刻走過來按住她的肩膀,他手裡拿著一塊毛巾,給阮棠梨擦了幾下,溫聲道:「你先睡,我幫你洗。」

  阮棠梨就著現在的姿勢坐定,腦袋卻一點一點的,她嘟囔著:「那你快點呀。」

  「好。」

  沈驚寒動作極為輕柔,又十分細緻地幫阮棠梨擦完臉,便扶著她的肩讓她躺到床上,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這才轉頭去洗漱。

  -

  一連三天,沈驚寒都沒有半點兒舉動,而張定國那邊卻先是忍耐不住了,先是派了一小波兵過來試探一下,被姜魚雁打退至城門後,姜魚雁又帶著兵退了回去。

  連番試探了幾次,瑞王那方都只防禦,不進攻,張定國都迷惑了,完全摸不著頭腦。

  而就在他準備再次試探的時候,他們軍營中最為精銳的一支娘子軍卻突然消失了,人數足足有一萬人!

  張定國頓時方寸大亂,連忙派了副將去調查此事。

  卻不想副將卻帶來了娘子軍叛變的消息,副將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好幾歲,連連唉聲嘆氣。

  「如今我方形勢大大不妙,那支娘子軍是我軍最驍勇的一支軍隊,雖說是姜魚雁訓練出來的,但到底是大楚的軍,如今卻……」副將痛心疾首。

  「那支娘子軍從來都是忠於姜魚雁。」張定國也是焦頭爛額,五萬兵少了一萬精兵,對面還是姜家後人和池家後人聯手,他怎麼可能打得贏?

  「先把此事報告給皇上吧。」

  張定國提筆正準備寫密函時,一個小兵突然腳步踉蹌地跑進主帳,跪倒在地上。

  「將軍,范大人!范大人不見了!」小兵驚聲叫道。

  「什麼!」張定國拍案而起,墨水灑了一紙,他圓目等著小兵,「什麼叫不見了!」

  「范大人的所有東西都沒了,屬下找了一早上也沒找到范大人,他恐怕是……」剩下的話小兵不敢說,但所有人都能意會。

  范谷這個小人恐怕是見勢不妙,跑了!

  「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張定國氣得渾身氣血翻湧,就連雙手都在顫抖。

  而一旁的副將卻像是認命了一般,苦笑著:「把他抓回來又能如何?范谷此人,半點用處也無。」

  「你先下去吧。」副將擺擺手,讓那小兵先退下了。

  副將走到張定國身邊,「張將軍,不如我們從長計議……」

  -

  另一廂,瑞王軍營里的臨時監牢中,沈驚寒坐於一張檀木椅上,手邊裊裊茶霧升騰而起,在血腥味濃厚的空氣中平添了幾分清香。

  而在他面前,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掉在刑架上,臉龐被血浸染,頭髮散亂,卻依稀還能看出范谷的輪廓。

  只那眼中再無往日的奸猾,如今只剩下驚恐。

  「范谷。」沈驚寒看著手中的茶,淡淡出聲。

  范谷的嘴被布條塞住,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無法講話,沈驚寒抬眸看了他一眼,像是見到了污穢之物一般,嫌惡地撇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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