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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滿驚恐的聲音反反覆覆地傳入嘉延帝的耳中,嘉延帝被吵得腦袋漲疼無比,他下了羅漢床,一腳踹在蓮妃身上,嫌惡道:「別吵,煩死了。」

  蓮姬被踹翻在地,也不敢再說話,嘉延帝穿上鞋,頭也未回直接出了朝露殿。

  今兒是休沐的日子,但因為瑞王舉兵謀反之事,不斷有朝廷官員入宮,嘉延帝特意挑了一條偏僻的道路,避開其他人,帶著段四去了韶華宮。

  自他繼位以後,韶華宮就在無人居住,嘉延帝偶爾會來小住幾日。

  「皇上,大臣們還在御書房等您。」段四腳步極輕地跟在嘉延帝身後,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嘉延帝並未對段四不耐煩,只淡淡道:「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去。」

  段四沉默下來。

  只要邵子庭與他單獨相處,他便不會自稱為「朕」。

  「上次的傷……」邵子庭停住腳步,轉過身碰了段四的胳膊,而段四卻反射性地一躲,邵子庭的手僵在空中,他虛握了一下拳,又垂下,「還疼嗎?」

  「回皇上,已經不疼了。」段四垂下眼眸。

  沉默良久,邵子庭忽然嘆了一口氣,臉上極為難得地露出一抹憂傷,他抬起手想碰一碰段四的臉,卻想起他方才的反應,澀然道:「這兩年,你可曾怪過我?」

  段四的記憶卻隨著這句話飄向了遠方,那時他還在京郊別院當邵子庭的書童,邵子庭第一次打他的時候比他還要,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等他平息下來後,也問過他有沒有怪他。

  當時段四是怎麼回答的?

  他好像說了沒事,不怪你,我知道你難受。

  現在其實他也不怪他,就是覺得難過。

  難過他被過往禁錮成一頭困獸,只有不斷傷害別人讓他覺得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皇上,段四永遠不會怪你。」段四抬起頭,眼神堅定而真摯。

  微風浮動樹梢,吹皺了嘉延帝眼底的漣漪,他倏地一笑,轉頭看向遠方的天空,喃喃道:

  「段四啊,你曾說我與他經歷相似,總會以他來安慰我,可到頭來他有那麼多人擁護,而我卻只有你。」

  段四一怔,邵子庭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緒,他一向將所有事都壓在心底,再以極端的方式發泄出來。

  但段四還是忍不住小聲道:「若是你好好當這個皇帝,也會有很多人擁護你。」

  也不知邵子庭聽到了沒,段四等了良久,只等到一句:「罷了罷了,去御書房吧。」

  -

  最終嘉延帝倒也沒有太過離經叛道,派出了一個正經上過戰場的副將張定國帶兵五萬去鎮壓,而范谷則作為軍隊的軍師隨行。

  朝廷的鎮壓來得姍姍來遲,等張定國的軍隊和瑞王的軍隊碰頭時,沈驚寒已經攻下了三四座城池。

  其實這一路來出乎意料的輕鬆。

  嘉延帝已失民心,老百姓苦不堪言,而這邊偏遠城鎮裡的官員大多是被貶過來的京城官員,對嘉延帝本就極為不滿。

  這廂瑞王舉旗造反,城鎮中的官員和百姓竟是直接開了城門放行!

  沈驚寒也是大方,每過一座城池便會留下不少錢財和糧食分發給百姓,是以如今瑞王在大楚的聲望已經遠遠好過嘉延帝,幾乎是民心所向。

  此時,康州城外,瑞王的軍隊在郊外駐紮,沈驚寒和池懷述等人則在主帳內商議。

  「嘉延帝派來的張定國以前隨我父親一起上過戰場,與我父親交情不錯,現下帶兵來鎮壓,也是被迫,應當不會太為難咱們。」姜魚雁一身戎裝,眉宇間說不出的英氣。

  「倒是那個范谷,需要注意一下。」池懷述沉思道。

  「聽說他曾在王爺府中做過幕僚?」姜魚雁問道。

  「此人沒有成大事的本領,卻有不少小心思,如池兄所言,確實要注意。」沈驚寒臉色沉鬱,片刻後,又冷聲道:「必要將他活捉。」

  兩年前,阮棠梨去找池懷述,並答應進宮當臥底,這裡頭范谷還有不小的功勞。

  但對沈驚寒來說,范谷則是罪魁禍首。

  池懷述知道兩年前的事,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發覺沈驚寒在對待阮棠梨的事時很容易失去理智,便出言提醒道:「大局為重。」

  「知道。」沈驚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康州外有護城河,城門又有十丈高,是典型的易守難攻。」姜魚雁看著桌上康州的布局圖,將目前形勢道出。

  話題被拉了回來,沈驚寒和池懷述都紛紛點頭。

  「小雁兒說的不錯,強攻能攻下,卻也要自損八百。」池懷述也是發愁,「雖說張定國與姜大將軍關係甚好,但如今這形勢,他卻也不一定會幫我們。」

  「自是不能指望他幫我們。」姜魚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抬眼看池懷述,眸中似有星光璀璨,她笑:「張叔打仗的風格我熟,我有把握以最低的損傷攻下康州。」

  「好。」池懷述也輕笑一聲,柔情四溢。

  姜魚雁臉上不由浮現一抹緋紅,她微微低下頭,方才的英氣頓時化為女兒家的羞赧。

  「怎麼?要不要給你們搬一張梨木塌過來慢慢說?」沈驚寒雙手環胸,冷笑著看他們。

  池懷述:「……」

  姜魚雁清了清喉嚨,沒接這個茬,開始表述她的排兵布局,其中不光有詳細的攻城策略,甚至連張定國的反應以及應對方法都一一考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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