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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阮棠梨一點兒都不像。

  宮女見到沈驚寒,像是被嚇了一跳,立即避讓到一旁,接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忍著疼痛給他行禮,動作還有些生硬又生澀。

  沈驚寒卻稍稍駐足了片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宮女,沉聲道:「你是哪個宮的?行禮都不會?」

  像是很緊張,宮女的身體在顫抖,她死死低著頭,道:「奴婢剛入宮不久,是朝露殿的宮女,衝撞了貴人,還請貴人責罰!」

  宮女看樣子不認識沈驚寒,不知他是瑞王,只喚他為貴人,聲音也和阮棠梨沒有半分相似。

  沈驚寒斂目,心裡卻是譏笑一聲。

  當真是思念過重麼,他竟會覺得這個宮女是阮棠梨偽裝的。

  「無妨。」

  秋風起,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沈驚寒踩在枯樹葉上,「嘎吱」一聲,跪在地上的宮女忽然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沈驚寒漸行漸遠的背影。

  眼眶無故乾澀起來,被風裹著灰塵吹得生疼。

  等沈驚寒徹底走遠,宮女才慢吞吞地起來,卻沒有立即離開,靠著牆微微喘息,半晌後,才往朝露殿的方向走。

  那是被禁足的蓮才人所住的地方。

  沈驚寒到靈堂後,一直守靈到第二天清晨,才出宮回瑞王府。

  簡單洗漱了一番,沈驚寒躺在床上,身體極為疲倦,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摸了摸身側,沒有熟悉的溫熱身體。

  如果早知那天會是最後一次看到阮棠梨,他就不會那樣那樣利落地離開,至少要和她在說些什麼。

  不,他一開始就不該答應建豐帝去江南平亂。

  清晨的太陽升起,屋外的秋蟬也被喚醒,不管不顧地大叫,每一聲都仿佛是最後一次那樣絕望而淒涼。

  而沈驚寒將整個人都窩在被窩裡,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只有黑暗才能帶來一絲安全感。

  至此,他才清楚地意識到。

  他愛的、他恨的所有人都一個一個地離開了,他們每個人都走得乾淨利落,猶如風過無痕。

  來時,他們從不打招呼。

  走時,他們也沒有一句道別。

  最後,只留下他在這世間,孑然一身。

  第75章 往來書信  她也想和你並肩。

  也不知過了多久, 沈驚寒才拖著疲憊的身體睡著,但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沈驚寒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從江南回來, 阮棠梨沒有消失, 她乖乖地在王府里等他,重見他的一瞬間, 阮棠梨就飛撲向他。

  沈驚寒穩穩地接住她, 抱著阮棠梨轉了一圈,才緩緩低下頭,精準地捕捉到她的唇。

  一如既往的甘甜。

  冒出來的鬍渣刺到阮棠梨,她忍不住推了推沈驚寒,嘟著嘴小聲道:「快去沐浴, 你身上都臭死啦。」

  沈驚寒放下阮棠梨, 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笑得眉眼彎彎, 拉著她就往內院走。

  但是走著走著, 卻突然湧起一陣濃霧,周遭事物全數被濃霧遮擋,就連走在他前面的阮棠梨, 他都看不真切。

  他被拉著在濃霧裡跑了很久, 停下來時,一直抓著他的手卻忽然放了, 沈驚寒下意識地想抓住那隻溜走的手,但卻什麼也抓不到。

  「阮棠梨。」

  沈驚寒喚了一聲,卻只有空蕩蕩的回聲,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他在霧裡跑了很久,卻好似原地打轉一般, 能見到的只有濃郁的霧靄。

  而阮棠梨,像是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

  傍晚,沈驚寒被接二連三的噩夢驚醒,每個夢裡他都會以各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失去阮棠梨。

  頭疼欲裂,沈驚寒坐起來,手指抵著太陽穴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起身下床。

  門口的祁才聽到屋內的聲音,就敲了門。

  「王爺,晚膳已經備好,王爺可要用一些?」

  沈驚寒穿好衣服,就讓祁才進來了,小廝們端著菜魚貫而入。

  因為建豐帝還未落葬,所以不能食用大葷,廚房裡做的都是一些素食。

  滿桌的菜散發著撲鼻的香味,沈驚寒卻沒什麼胃口,他沒動筷。

  「人找到了嗎?」

  「屬下無能,未能找到姑娘的下落,」祁才低著頭道,他猶豫了片刻,又道:「王爺昨日吩咐屬下把范谷抓去地牢……屬下辦事不力,屬下帶人趕到范谷的住所時,才知他早已人去樓空。」

  沈驚寒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倒也並不不驚訝。

  范谷有二心他是一早就知道的,他留著范谷是想查清他身後是何人,不想幕後之人尚未查清,卻是留了個隱患下來。

  思及此,沈驚寒眸間閃過一絲戾氣,經此一事,他大概也猜到他是被誰收買了。

  只是代價有點大。

  「地牢的人呢?」沈驚寒拿起調羹舀了一勺粥,腦子裡卻莫名想起阮棠梨以前喝南瓜粥的樣子,於是入口的粥也透著點苦味。

  「另外,屬下趕到地牢時,之前抓來的刺客已經死了,是服毒而死,屬下問過守門的兩個守衛,才知原來先帝駕崩的那日,姑娘曾半夜去過地牢,似乎與刺客交流過。」祁才冷汗涔涔,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完全不敢看沈驚寒。

  「服毒?」沈驚寒把勺子放下,瓷勺和碗沿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本王怎麼不知道那刺客身上還有毒藥可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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