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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元月晚點了頭,向老者笑道:「卻也是個好主意。」

  老者拱了拱手,道:「若是原主人回來,這院子自然是要還給他的,便是要錢,咱們也認了。」

  元月晚安慰道:「老先生這般為了孩童們著想,想必原主人就算是知曉了,也不會怪罪的。」

  「托姑娘吉言。」老者再度拱手。

  陳烺坐在馬上,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見她回來,便輕聲笑道:「原來是做了善堂了。」

  元月晚也笑了:「倒比荒廢了好。」

  既然這處院落已經被充作了學堂,元月晚也就無意再多待下去了。她抓了韁繩,打算離開。

  「姑娘且慢。」卻是那位老者喊住了她。

  元月晚看了過去,就見老者抱了一盆菊花,小跑兩步過來:「姑娘既是喜愛這君子之花,便帶上一盆吧。好花也得配欣賞它的人才是。」

  元月晚與陳烺對視一眼,又向老者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陳烺於是傾身,接過了那盆花:「多謝。」他也向老者說道。

  老者退回了門口,立於一叢花間,又舉手向他們揮了一揮。

  第二日一早,老者照例先來學堂開門。他才推開那兩扇門,便見當中地上落了一隻信封,信封上明晃晃寫了他的名號。

  老者走了過去,拾起那封信,又看了回四周,天色尚早,並無人從此處經過。他好奇,便動手拆開了信。

  那信封里一張信紙,一張房屋地契。老者看了信,上面只幾句話:空屋閒置,遂贈予先生,望誨人不倦。老者心跳加快了一下,又去看了那張地契,上頭的確是寫了他的名字。

  老者以為是自己花了眼,於是揉了回眼睛,再仔細看時,依舊是他的名字。他再去將那封信前前後後都看了一回,卻並無落款。

  一陣風過,吹動院內菊花搖擺。老者乾涸已久的眼睛,忽有些濕潤。

  第121章

  「施主請回吧, 這寺里如今已沒有貴妃娘娘了,既落了發,出了家, 這俗世的稱呼, 就再也用不上了。」慈恩寺外, 一姑子如是說道。

  陳烺瞅了眼身側的元月晚, 還要再開口, 就聽對方又說道:「施主莫要再問了, 貧尼方才已經為施主傳過話了,只是她已打定主意,再不見寺外之人,便是您,她也是這般說的。施主就不要再費口舌了, 請回吧。」她說罷,轉身進去, 關上了寺門。

  陳烺還從未吃過閉門羹, 一時不爽,還要再上去敲門。

  元月晚拉住了他:「算了, 既是她不願見你, 定是有她的道理。」

  陳烺卻悔恨:「誰知道我去了一趟燕國回來,元母妃就遁入了空門。著實是……」他搖了頭,再說不下去了。

  元月晚抬頭看了那門上的牌匾,「慈恩寺」三個字在日光中顯得愈發沉靜了。

  「這或許是件好事。」她說。

  陳烺卻不解:「好事?」

  元月晚道:「她定是心中再無牽掛, 才做出這番決定的。」

  陳烺又去看了那寺門, 他有點傷心:「元母妃就這般放心我了嗎?」

  元月晚笑著,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安慰道:「畢竟, 你也是個大人了。」

  她這話陳烺聽著卻是舒坦了:「沒錯,」他振作道,「是時候該我來擔起重任了。」

  他和元月晚都清楚,這「重任」,究竟有多重。

  離開慈恩寺,他們騎了馬,順路又去了元家的墓地。

  先前犯事,元家人雖流放的流放,入宮的入宮,可這片墓地到底沒叫人給毀了,只是再無人看管,墳頭荒草叢生,這時節蒼茫一片,看著就更為戚戚了。

  元月晚憑著印象找到了她大伯父的墳前。她抹開墓碑前的荒草,看著那上頭蒼勁的刻字,她記起那個時常板著一張臉,日日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坐上一天的大伯父,她對他的印象,僅止步於此。

  她從荷包里掏出那枚玉牌來,雖不是元家原本的那塊,可這是元月承生前最後的願望了,她想替他達成。

  「就埋在這裡吧。」她說。

  陳烺沒有多問,就動手在墳前挖了個坑。

  元月晚用一塊絲帕裹了那塊玉牌,放置坑底,又看陳烺一點一點,將坑填起。

  她扶了她大伯父的墓碑,突然感慨:「您老人家在下面見到他,會原諒他嗎?」

  風吹過草木,嗚嗚作響。

  「走吧。」陳烺填完了坑,向元月晚說道。

  她點點頭,再環視這一片墓地,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吧。

  回京已入夜,趁著夜色,他們潛入了早已破敗的越國公府。

  「就是這兒了。」元月晚指著一棵梅樹,幾年過去了,當初的小樹已長大了許多,若不是時節不對,怕是鬱鬱蔥蔥,已能替人遮陰了。

  「那我來……」陳烺說著又要挽袖子。

  這次元月晚卻阻止了他:「我來。」她說,蹲了下去,搬開地上的碎瓦片,撿開小石子,這才執了那隻小鏟,一下一下挖了起來。

  陳烺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看她挖。

  她挖得很細緻,像是在對待一件珍寶一般。所以很是費了一些功夫,才聽見叮的一聲,是鏟尖碰著了瓷器。

  她仰頭,對上陳烺的視線。他難得有這樣凝重的神色,沖她輕輕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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