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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千多匹馬被趕進瓮城,由聞訊趕來的監牧使和養馬士查驗後趕進關內,與坐在馬背上脖子掛著酒罈袖裡揣著蓮花碗的赤烏泰相向而行。

  「常來,」彭佑安拍拍馬屁股,臉上是明晃晃的不懷好意,「喬叔叔最喜歡做生意,下次給你一個好價錢。」

  「可是喬斯年?」赤烏泰開口便是標準的大耀官話,「我想見他一面。」

  彭佑安一成內力拍下去,掌下的馬兒發出一聲嘶鳴,撂開蹄子衝出城門。

  赤烏泰雙手結結實實捆在身前,緊緊抓住馬鞍和韁繩,隱隱聽見一句後會有期。

  左誠還從來沒有繳獲過如此多完好的戰馬,等赤烏泰帶著部下離開他轉身大步往城牆下走去。

  馮遠樂呵呵站在歡呼雀躍的百姓中間,看見喬斯年連忙上前施禮,「多日不見,公子安好!」

  喬斯年側開身,「馮大人這是做什麼?」

  馮遠自認人微官輕不得全貌,但是結合了解的情況,窺見的冰山一角已經足以讓他對喬斯年肅然起敬。

  他也不作解釋,見喬斯年身後跟著的馬車裡探出兩顆小腦袋,笑道,「今日請公子過府,正好遇見,馮某給公子引路。」

  喬斯年沒有收到馮遠過府的邀請,但是他確實要去縣衙,便也不糾結他的說法,拱手道,「馮大人請。」

  才走幾步,鐘行帶著護衛擠過來,「喬公子,今日真是開了眼,比茶樓的說書還精彩,大耀威儀!」

  又嘆氣道,「本想多留幾天,家裡催我回去的書信一封接一封,說好的去拜訪喬公子也沒能成行。」

  「以後還有機會,」喬斯年問道,「方掌柜沒有出來?」

  「他本來一起出來了,路上碰見一個老朋友,又回了縣衙。」

  喬斯年從靳雲庭那裡知道方和等人的身份,此時聽見他的老朋友,直覺不是簡單的人。

  果然,到了縣衙有人請他去大堂,喬斯年讓靳琛等人隨鐘行去後院,只帶了辛子。

  馮遠看見那人腰間的墨玉龍紋令牌倒頭便跪,「不知天使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喬斯年剛曲膝蓋就被扶起,他勾起一張沒有溫度的笑臉,「委屈了大人,是小民的錯。」

  在北境只新買了一個人就買到了瑞興帝的暗衛,這運氣也是沒誰。

  「公子何出此言,」園風,應該稱之為圓風,「我本就是書鋪掌柜,比不得方掌柜,到公子手下才體會到賺錢的樂趣,公子可不能趕我走。」

  方和笑而不語。

  喬斯年不知道圓風是自己不願意走還是瑞興帝要他留下,一時倒是不知如何作答。

  轉念一想留著他也不一定要用,你自己要那我當東家,別怪我把你當掌柜,遂收了臉上的假笑,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北境和西境的科舉試題誰在盯著?我還想趁著年節多賣幾本書呢!」

  「書鋪交給其他人,印書的莊子我也安排妥當,還請了松雪先生看顧,」圓風雙手奉上一個降香黃檀木盒,「屬下奉旨將此物送與公子。」

  在喬斯年身後一直沒出聲的辛子雙手接過木盒打開,裡面是一個捲軸,看起來有些年頭。

  喬斯年小心展開,映入眼帘的字跡勁骨豐肌,筆力千鈞,暗紅的方圓四寸硃砂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是阮家「上善」的另一半「若水」,太·祖皇帝的真跡,趙氏皇族見字如見人,阮家嫡枝可憑此四字免死四次。

  喬斯年忍不住思索瑞興帝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阮家犯了什麼事,要他拿著「若水」去救人,送他兩個人情?

  阮家人丁興旺,「上善」不夠用,加上「若水」也夠嗆呀。

  他又想到靳家,要說鎮北侯府的把柄也就靳雲庭是哥兒這件事,對此瑞興帝心知肚明,此事可大可小,操作得當還能傳為一段佳話。

  現世不是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掛帥出征嗎,保家衛國誰說女子和哥兒不如男。

  但是,還有句話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見喬斯年看著字畫皺眉沉思,圓風道,「皇太子滿月宴公子的賀禮甚合陛下心意,這幅太·祖手書贈與公子。民間不得私造煙花的聖令很快就會下達,請公子務必保守制方。」

  看來不需要他參合,軍器局是不用去了,喬斯年抬頭看著圓風,問道,「響鞭呢?」

  其實他已經知道答案,煙花里什麼粉末是為了產生哪種焰色而添加,丙叄一清二楚,剔除這些,響鞭的藥粉成分最接近黑·火·藥,煙花都不讓私造,響鞭更不可能。

  「沒有響鞭。」

  寥寥幾句,馮遠聽的心顫,能救命的「若水」兩個字他看了,煙花應該就是那晚在空中盛放的焰火,響鞭又是什麼厲害東西,肯定不是他知道的響鞭。

  遇見史上最嚴厲的禁鞭!

  喬斯年收起捲軸,「你是看見我派人去上善醫館賣藥材才找來的吧!」

  「公子英明,」和這幅字畫一起到圓風手裡的還有一份清單,上面是喬斯年在定山縣上善醫館點名要的藥材和其他物品。

  「屬下發現安平城和忠義關的上善醫館大量儲備著公子需要的藥材。」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大公子為國為民,其心可鑑。」醫者仁心,阮致臻曾勸他不要拿出黑·火·藥,卻又在無人知曉時已經把材料備好,這份心性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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