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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覺得那看起來像是狗盆，或者像是吃牢飯的。
沒點家味。
現在兩個人分居，住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但這方面倒是沒落下。
曾酉坐在自己女兒邊上，捧著一碗粥喝，一邊夾走了曾微掉在外面的玉米粒，一邊說：「去見個人。」
曾微：「是外遇嗎？」
曾酉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個牙都沒長齊的崽子哪學來的，正好這個時候pad還擺在桌上，她一抬眼，好傢夥，正在放狗血劇。
……誰給她開的。
啊好像是昨天周楚說要看看之前市面上流行的家庭劇，就沒關。
集齊了車禍、失憶、復仇、出軌、小三上位等等狗血元素的十年前的熱播劇。
主要是她倆還看得津津有味的，以至於後來就沒退後台，早上曾微慣例起來看，正好是抓姦的一幕。
曾酉：「別亂說。」
頭髮濃密的小朋友被曾酉梳了一個丸子頭，搖頭晃腦，一邊往嘴裡塞玉米烙：「那媽媽咪要、要見……」
她的勺子還是個菠蘿，是周楚說可愛到頭掉的兒童餐具，但曾酉只覺得扎嘴，除此之外小朋友的餐具個個奇形怪狀。
曾微說話有時候慢吞吞，有時候嘰里呱啦，這時候還擺起譜來：「哪裡漂亮阿姨呀……」
曾酉覺得頭很痛。
她今天要見景岫，可能還要去趟醫院，這個孩子沒人帶，這時候她終於品出了點同事為什麼討厭放假的感覺了。
放假帶孩子還不如上班呢。
曾酉放下筷子：「是同事。」
曾微哦了一聲：「能讓媽媽知道嗎？」
這小丫頭毛都沒長齊，腦瓜子倒是靈光得很，周楚之前在事後就跟曾酉琢磨過這事，覺得不像她能生出來的貨色。
未免太機靈了，搞得早教機構都想拿曾微打廣告，但被周楚拒絕了。
這個時候似乎覺得自己這個媽可能心裡有鬼，和曾酉如出一轍的鳳眼的眨了眨，露出一個笑：「媽媽咪！我要喝汽水！」
曾酉：「不行。」
周楚對孩子飲食的管理不亞於對自己的身材管理，覺得曾微最好十歲前都不要碰汽水。
她們家之前隔壁的孩子五歲就捧著北冰洋咕嚕咕嚕喝了，曾微還是在喝奶，她們出發來京州前，曾酉還發現曾微這個小豆丁還想收買對方自己喝汽水。
……
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曾酉也開始懷疑了，這也太不老實了。
難道是生完抱錯了？
「那我要告訴媽咪你要去見別的漂亮阿姨！！」
這麼點大就這麼嘚啵嘚啵威脅人了，曾酉深吸了一口氣，「那我送你去學嗩吶。」
反正周楚覺得孩子麼麼都得學，之前還有個早教機器人編程的預約也沒去。
曾微停止了往嘴裡塞玉米烙的動作，嘴巴里還鼓鼓的，呆滯地看著曾酉，擺出了一副要死了的表情。
曾酉點了點她的額頭：「學別的也行，圍棋？音樂？游泳？我相信你媽媽很希望你都去試一試。」
周楚是什麼心態養崽子曾酉一清二楚，非常典型的家長焦慮，被各大機構荼毒的那種，之前的錢都花了，曾微的早教課就是貸款上的。
現在稍微有點錢，要不是事業上剛剛起步，可能就會把心放在曾微身上了。
此刻的氣氛格外安靜，甚至有點讓人窒息。
只能聽到pad里狗血劇的爭吵聲。
小崽子艱難地咽下嘴裡的早飯，吸了吸鼻子，哀求地看著曾酉：「微微不想去……」
曾酉：「這樣吧。」
她露出一個笑，其實這個三口之家，曾微當然更親周楚一點，畢竟以前曾酉上班忙得很，一天到晚都見不著。
要麼就是回來身上有一股塵土的味道，會先被周楚打發去洗澡。
但是來到了這邊，她除了在託兒所，跟家長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就算休息日，也是曾酉在照顧她。
血緣讓她們有一種天生的親昵，但是曾微其實還是挺怕曾酉的。
總覺得她這個媽有點凶。
現在笑起來就更恐怖了。
「我請你喝汽水，你也不能把我出去的事告訴你媽媽。」
汽水讓曾微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點頭，「拉鉤鉤。」
還扣了一下，表示合約達成。
「媽媽咪真的不是有別的漂亮阿姨嗎？」
小孩有時候真的很煩。
曾酉總覺得這個孩子是冥冥之中的意外，她現在的記憶在慢慢地恢復，有時候一覺醒來，能想起從前的一些事情。
她曾經預設的未來其實和現在大相逕庭，沒有這樣的家，也沒有周楚這樣的omega。
更不可能有孩子。
像是為了誰臨終的承諾。
是生她的男性omega麼？
可是她認了另一個給了她新生的那個女性omega做母親。
對方臨終前卻希望她成家。
曾酉把曾微放在兒童安全座椅上，一邊捏了捏她這個「意外」的臉，一邊問：「你知道麼麼叫出軌嗎？」
這個問題問住了人類幼崽，她還做了一個沉思的動作，等車開出了小區，才哇哇一聲：「是你不喜歡媽媽了！」
曾酉：「你覺得我不喜歡你媽媽了嗎？」
外面很冷，年關將至，小區里都掛上了燈籠，這是她們一家來到京州過的第一個年，可是卻沒開始布置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