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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先覺也坐起來,他盯著程未晚緊鎖的眉頭一會,隨後,伸出手去,替他撫平了眉間的褶皺。

  「晚晚,想太多還早,一切有我。」

  孟先覺的手指從程未晚眉心滑下來,停在他的唇角,眸光溫柔:「不如去看一看烏重他們的進度如何了。」

  程未晚看著孟先覺雲淡風輕的臉色,心中稍安,還是沒忍住叮囑了孟先覺一句:「如果有人來投奔你,如果能對他們好一些,便再好不過。」

  孟先覺眸色黑沉,凝視著程未晚。

  裡面蘊藏的那些情緒與平日不同,程未晚對這方面的理解有些遲鈍,只是他被這種目光凝視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去,雙手不自知地絞著被子。

  孟先覺撥開他額頭礙事的髮絲,稍矮下頭,又與他對視:「晚晚,我只會對你好。」

  程未晚:「……」

  鬼宗之主大人,請你正經一點好嗎。

  烏重嚴格地執行了孟先覺的命令,號令眾鬼,整整一夜,都在清理著廢墟。

  天色將明之時,眾多實力低微的小鬼忍受不了日光的照耀,紛紛回到地下,沉睡了。

  而烏重和那些更高層級一些的鬼,又回歸到自己白日裡的崗位,恪盡職守。

  烏重則履行自己的職責,安排好早膳,並吩咐鬼仆為兩位貴客送去,而他親自端起為主上準備的早膳,向主上的房間送去。

  然而,他推開門之後發現,主上的房間之內空無一人。

  烏重面無表情地關好門,轉身,毫無任何情緒波動,就連手中端著的湯粥表面都沒有任何波紋。

  他果斷而乾脆地,向程前輩的房間走去。

  走到門口之後,他還記得禮貌地敲門。

  而屋內,聽見敲門聲,反應最大的是程未晚,他迅速與孟先覺拉開了距離,像是一隻警惕的小倉鼠。

  孟先覺忍下嘴角的笑意,低沉一聲道:「進。」

  烏重應聲推門而入。

  屏風之後,孟先覺和程未晚坐在床榻上,保持著一個禮貌的距離,而衣服都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只有頭髮還稍顯凌亂,是他們休息過的證據。

  那屏風著實太過老舊了,從裂開的縫隙里,烏重便看到了裡面的光景。

  烏重禮貌地僅掃一眼,將早膳放在桌上,解釋了緣由,便懂事地離開。

  只有在為自家主上關好門的時候,眼中划過一抹惋惜和失望。

  原來是穿著衣服睡的……

  這一夜的進度喜人,基本上肉眼可見的垃圾已經消失不見,而整個孟家山莊最為核心的孟家禁地已經修葺完畢。

  程未晚有些不解,孟家禁地是關著赤金獸不錯,可如今赤金獸已不在孟家禁地,為何還要首先恢復孟家禁地的原貌。

  彼時孟先覺正在為程未晚剝熟蝦的殼,他聽到程未晚的疑問,稍頓一下,便道:「就算孟家禁地里一無所有,只有滿山的雪,和一個空殼子,孟家禁地就算只有個牌子,那個牌子也是要立在絕情崖上面的。」

  「孟家禁地早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塊禁地而已,對於鬼宗來講,只要孟家還在,鬼宗就沒有倒,而對於孟家來講,孟家禁地還在,孟家就還有延續。」

  程未晚低嘆一聲,垂眸,心中微微泛起些酸,他有些心疼孟先覺,可在這種關頭,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又無力的,他低嘆一聲,只將那個被剝乾淨的蝦又送回孟先覺的碗中。

  孟先覺輕笑,眼中的溫柔若是叫烏重看到,完全能將這個已經無情無感的活屍給嚇瘋。

  用完早膳,孟先覺便離開,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忙,程未晚知道這個時候的孟先覺很難,鬼宗已經被打壓多年,早些年鬼宗的地盤早已被臨近的法宗侵吞。

  鬼宗崛起第一步,必須是掠奪。

  程未晚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他去找了一趟凌肆夭,與凌肆夭聊了會有的沒的,但他悲哀地發現,和凌肆夭聊完之後,這些焦慮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有繼續增長的跡象。

  不過緣由他問了一句,能不能將這個世界的人物轉化成一股數據,然後將這縷數據流移植到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植物人或者是剛剛腦死亡的身體上。

  凌肆夭只冷靜地反問了他一句話:「如果所謂的現實世界也是一本小說,被你用數據導入的孟先覺,與我們現在要抹殺的異常數據流,有什麼區別?」

  凌肆夭一針見血。

  程未晚默然半晌,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整日程未晚都沒有看見孟先覺,只有在深夜的時候,他將一根蠟燭轉移到自己的床頭,剛準備睡下的時候,感覺到了忽然吹來的一陣風。

  原來是被他關緊的窗又被打開,孟先覺站在窗外,嘴角微勾,對他露出個笑。

  程未晚那一瞬間的心悸動不已,片刻,孟先覺翻窗而入。

  程未晚哭笑不得:「明明有門,你跳窗幹什麼。」

  孟先覺不做回答,雙眼只盯牢了程未晚,下一瞬,拉著程未晚送入自己懷裡。

  他敏銳地察覺到程未晚的心情有些低落,在昏黃跳躍卻頑強地照了滿室光明的小火苗之前,他輕輕拍著程未晚的背,有些手足無措,只能藏起自己那些鋒利的稜角,用著自己此生最大的溫柔:「怎麼不開心?」

  程未晚沒想到自己努力隱藏的情緒還被孟先覺看了出來,露出個笑:「今天一天怎麼沒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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