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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醉了的李稷真的是可愛滿分,撒嬌滿分,黏糊糊的,陳元忍不住笑起來,又有點無奈地看著他,哄道:「好。」

  李稷臉上笑容明朗起來,甚至歡呼地拍起手來,他說:「陳元是朕的正宮娘娘了!」

  陳元差點噴了,徹底無奈,卻也寵著,任由李稷撒酒瘋。

  許久,李稷歪在陳元懷裡安靜了,陳元抱他去了床上,原以為他是要睡的,卻突然被李稷抱住了。

  李稷抱的很用力,他埋在他脖頸處,聲音似乎有點顫抖:「哥,我沒父親了,也沒阿爹了,如今只有你了……」他帶了哭音,「真的只有你了,這深宮,夜那麼長,你要是不陪著我,我該怎麼辦?」

  陳元驀然明白,李稷對惠帝對死一直壓抑著呢,也是,縱然之前他們父子水火不容,但到底是親父子,更何況惠帝為了李稷是煞費苦心多年,李稷不知道尚且還會冷漠,但如今他知道了,悲傷便是順理成章了。

  他緊緊回抱住李稷,輕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背,在他耳邊溫柔的安撫:「我陪你,我當然要陪你。」他又改拍,「睡覺吧,我陪你睡好不好?」

  懷裡的人沒說話,因為李稷已經睡著了。

  陳元摟著李稷躺在床上,腦子裡思緒萬千,早先總覺得自己造了什麼孽遇見李稷,如今,他只慶幸能夠遇見李稷。至於以後,不管了,先睡覺再說。

  祭祖大典過後,舉國上下也慢慢恢復了平靜,但一道大赦天下的旨意又掀起了一陣歡慶。

  李稷特赦減稅三年,這對老百姓來說,沒有比這更實惠的了,單單這一旨意,就讓李稷成了百姓口中的好皇帝,紛紛讚不絕口,眼下看,口碑是立下了。

  李稷難得有空,也難得心情好,和陳元、李耿、岱欽一起坐在院子裡,看幾個侍衛摔跤,正盡興時,一小太監匆匆前來通報,說是驛站傳來消息,李傲和其母途中遇山賊,山賊雖全被擊殺,但李傲母子卻已遭遇不測。

  「哦,竟有此事?」李稷把眉輕輕一挑,看著那小太監,表情有些許難以形容,像是驚訝,又像是早就知曉,似乎還有些安心,「既然如此,那便風光大葬他們。」又道:「雖說李傲犯了錯,但他畢竟是父皇的兒子,是要按照皇子來下葬,其母也務必要照著皇后的地位。」

  那小太監領命退下,李稷正要對陳元他們說些什麼,忽然「咣當」一聲,是李耿連人帶椅子翻在了地上。

  「三殿下!」岱欽驚了,忙起身去扶。

  李稷和陳元先後起身去扶,並都關心詢問。

  李耿擺著手:「無礙無礙,不必大驚小怪。」

  「你坐個椅子都能摔跟頭?」陳元臥槽一聲,「牛逼啊我的小表弟。」

  李耿癟癟嘴:「表哥你……」他撅了撅嘴,「我只是不小心罷了。」

  陳元踢下他的屁股:「這麼容易摔倒,以後可得注意。」

  李耿點頭:「知道了。」他摸摸屁股,「還真摔疼了。」

  李稷忙道:「三弟,要不要叫御醫來?」

  「不用不用,」李耿連忙擺手,「二哥,不,是陛下,我沒事,肉多,疼也是摔疼了肉,無須看御醫。」

  這聲「陛下」讓李稷的表情有片刻僵滯,但很快恢復平靜,他抿下唇:「那既然沒事,就散了吧,我也累了。」

  李耿和岱欽一走,李稷坐回了原位,吩咐那幾個侍衛繼續摔跤。

  陳元轉回頭看他,沉默片刻,也坐了回去,視線看著摔跤的侍衛,他輕聲開口:「李傲和他母后,怎就那麼巧遇到了山賊。」

  「人已經死了,說這些已無用處。」李稷慢聲道,他的視線也盯著摔跤的侍衛,片刻,拍手叫好。

  陳元的視線這會子看向了李稷,他心裡打鼓,卻沒再多說什麼,無論李傲遇害跟李稷有沒有關係,眼下人都死了,確實說什麼都晚了,況且,說多了,還容易讓他們倆之間生嫌隙。

  李傲和其母遇害,李稷不計前嫌,還將他們屍首運回京都風光大葬,並讓李傲生母下葬皇陵,這一舉動,讓李稷這個帝王再次成為百姓口中的明君。

  加之,譽王的遺孤,李稷特詔告天下,譽王犯罪與其子其妻無關,還為此頒布新律例,一人犯罪一人當,廢除株連九族。

  接二連三的舉動,李稷的口碑可謂是蒸蒸日上,可以說百姓口中的小皇帝,真真是挑不出半點不好來。

  陳元是為李稷高興的,十二分的歡喜雀躍,他巴不得李稷事事順心,處處安心,可這一樁樁一件件人們口中傳頌的好事,卻怎麼都讓他覺得是李稷刻意為之,他甚至越發覺得,李傲的死跟李稷是有關的。

  而同樣有這個想法的還有李耿,那次從椅子上摔落,他全是給李傲被殺嚇的,從這個消息一出,他就有這個猜測了,但這個猜測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這幾日,我怎麼瞧著你心神不定的?」岱欽喝著茶水,漫不經心的問:「怎麼了?」

  李耿托著腮,無精打采道:「沒怎麼。」

  「難不成又餓了?」岱欽放下茶杯猜測道。

  李耿瞪他:「去去去!你才又餓了呢?」又氣鼓鼓道:「還真把我當豬了?」

  岱欽說不過他,也不想惹他不快,先是道歉,而後轉了話題:「過段時日,我就要回家了。」

  「回家?回北丘國?」李耿一愣,接著星子般笑起來,可可愛愛的:「太好啦,趕快走,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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