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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斗轉星移,不覺間已是三年倏忽而過。

  這天又是漠北城一個平常的清晨,已經穿上緋袍的祝英台疾步走入了都督府。比起當初那個冷冷清清,加上她們兩個都沒有二十個人的的幢主府,如今都督府可是人聲鼎沸,祝英台這一路走過來,站在路邊的朝她行禮的人都不下二十個。

  穿過三道門,祝英台終於見到了正在咬筆桿的花木蘭。一見花木蘭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又犯了這咬筆桿的毛病,連額上薄汗都來不及擦,沉著臉就往室內走去。

  以前的幾個親衛都隨著花木蘭升官被放到了軍中帶兵,現在站在門口的親衛都換了一批。不過這些人都是周行親自調教出來的,察言觀色的本事也一點都不比他們的師傅差。一看功曹臉色欠佳,多半是要把大將軍教訓一頓。這種場面可不是他們能看的,趕緊踮著腳悄悄地走了。

  總之不管有人沒人,都不能阻擋祝英台教訓自家不聽話大將軍的腳步。

  「又吃筆桿。」祝英台劈手奪過了花木蘭手中的毛筆。

  花木蘭沒敢看自家功曹,而是捧著一張紙作痛心疾首狀:「哎呀呀,我好不容易寫出來的賀表,這下好了,全花了,又要重寫。」

  祝英台乜她一眼:「仲符你別裝了,你哪篇賀表朝章不是我代筆。」

  「這篇是給天子的述職奏章啊!交由臨深你來寫,難免有所疏漏。」花木蘭心疼的吹著紙,委委屈屈解釋道。

  「那也行。」花木蘭正在詫異自家功曹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就被祝英台一句輕飄飄的話打入了冰窖:「不過這次的奏章就不必交給我潤色了。」

  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曾變色的花木蘭這下是真嚇得不輕,連臉上那秦遠特意給她製作的假鬍鬚都在微微抖動。

  花木蘭偷覷一眼,見堂前親兵已經溜走,當即就要涎著臉去纏磨祝英台。

  祝英台理也不理她,只是把背後的公文袋摘下,取出一疊公文來。

  「帥印在這呢。」花木蘭尷尬的把手抽回來搓了搓,伸手在桌上的一個暗扭上一摁,彈出一個暗格來。

  祝英台也不問,取出帥印就用。待到所有的公文都被蓋上鮮紅璽章後,才拍拍手對一旁的花木蘭說:「你也不必寫完之後再找我潤色了,太麻煩。不如抽個空你述我寫,還得便宜。」

  「好。」一番話說得花木蘭臉色初霽,連連點頭。

  果然論刀子嘴豆腐心,沒人比得過自家小功曹。

  趁著堂前親兵不在,兩人又說了會閒話。

  「木蘭,此次陛下萬壽,你回京述職,可準備好了?」

  「論及自身,咱們當然是準備好了。這幾年多虧英台你經營有方,這方圓千里的住民都樂意來咱們這做生意,加上刑部的衛論道當初在北征之中和我結下了交情,凡是符合咱們標準的流民都優先往咱們這送。所以這幾年的商賦口稅都遠超咱們接手的時候,這錢除了招兵買馬清剿柔然餘孽,京里的六部十二司,只要不和咱們作對,每年都有一份賀禮,到如今也算是餵熟了。按理來說,我這次回京述職應是萬無一失,只是……」

  祝英台一直在打理三城的經濟帳,這三年的狀態就是她往上收,花木蘭負責往外花,彼此間相互聯繫但實際關係卻是相互獨立。十分相信花木蘭把每一分錢都花到了刀刃上的祝英台一聽還有花木蘭說了只是,當即有些慌:「只是什麼?」

  「只是在感慨咱們把原漠北督軍秦黎趕走的有些早了。」

  祝英台無法理解花木蘭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當即就炸毛了:「那賊子,面上文質彬彬,背地裡卻喝兵血刮民脂民膏。這樣的人我只恨沒得到機會早些除去,仲符你居然在感嘆咱們把他趕走的早了?」

  從語氣上來聽,祝英台著實是非常生氣了。但好在三年的時光並沒有虛度,如今的祝英台那怕是再生氣,聲調還是不高,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負氣 少年,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可怖,還會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花木蘭也不是全知全能毫無缺點的神,身上還帶著煙火氣,尤其是這幾年和祝英台朝夕相處下來感情日篤,連脾性都變得活潑了不少。當即伸手揉了揉祝英台的髮髻,笑道:「臨深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仲符你什麼意思?」

  「前日邸報,說丞相李騰燁病重。戶部的高森七日前給我的信中也說到了這件事,咱們這位朝廷柱石如今都是靠著藥石吊命,應是時日無多。要是咱們晚一點吧秦黎弄走,也好從他口中得知一點丞相派的消息,不至於事到臨頭一無所知,全靠自己瞎摸索。」

  祝英台反應也是快,看了花木蘭一眼,只見對方都是滿臉愁色。花木蘭畢竟是根基淺了點,除了可以稱雄的兵力之外,情報系統那是差的一塌糊塗,出了漠北是基本抓瞎。至於為什麼?現如今培養一個識字之人就要花費巨大的心血,更何況是一個出色的情報人員。兩個啥都不知道人能在三年之內把情報系統的草台班子搭建起來掌控漠北已是極不容易,更別說把情報系統鋪開了。

  三足鼎立,三足鼎立,以前丞相、太尉和帝王宗室為三派,彼此合作,相互制衡,這才保證了朝廷這艘大船方向不歪,而且速度極快的向前駛去。如今這其中一足已是搖搖欲墜,後起之人又無一可擔此重任,這天下如今該駛往何方,就很令人擔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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