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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齣戲?!

  傅喆此話一出,眾大臣盯著她的眼光都像是能給她身上戳幾個血窟窿似的。

  傅喆倒是從容自若,她不緊不慢地自圓其說道:「牧嶼軍將這麼大一個棺材當眾就給抬到王府里,這一路上敲鑼打鼓就怕唬不住我們的老百姓……闐晟軍吃了那麼多場敗仗,就驃騎大將軍這一去奪回四座城,好不容易我們士氣大漲之時,他們牧嶼就來生事想藉此給我們個下馬威!幸虧本將軍急中生智,將計就計。」

  左相聽到這裡,頓覺是一頭霧水,不由得就開口問道:「那將軍的意思,這冥婚是演給牧嶼軍看的戲,王爺安然無恙,那他在何處?」

  傅喆坦然道:「是的,左相,王爺在余淼——借兵!」

  去余淼借兵?!

  在場的眾人越聽越是糊塗,止不住的皺起眉頭,他們實在很難在同一時間裡,將傅喆說的「一齣戲」與「借兵」這兩碼事解讀消化串聯在一起。

  大臣們往昔印象中的紈絝廢柴王爺跟向余淼借兵的晉陽王是同一個人?他們心中不約而同有個非常大的問號,但鑑於事態未明朗,也未看見事情全貌,他們都不便表態……

  左相深深地嘆了一聲:「如此?!將軍所說的其實都是一場博弈,余淼不可能無籌碼就貿然借兵給我們,王爺肯定與之有協定,但無論是何種層面,從此事看出,王爺是個顧全大局之人,想闐晟、牧嶼之間勝負未定,王爺借兵未歸,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所以當下並不是公布遺詔的時機……」

  傅喆對於左相洞察秋毫的能力深表讚許,姜果然是老的辣,這些事情只需說點苗頭,左相就能判出全貌重點所在。

  傅喆接著道:「王爺能不能活著回到闐晟,那是後話。」

  換言之,晉陽王是否能活著回到闐晟繼承皇位才是遺詔公布時機的關鍵所在。

  聽了左相的一番解析眾大臣恍然大悟,皆陷入沉思,倏忽間,督察院的副督御史張煥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此人從前就是朝廷里出了名敢犯顏直諫的柱石之臣,他分別向左相與傅喆拱手致禮後直言:「傅將軍想要扶持晉陽王也是無可厚非,畢竟你們也算是行過大禮!王爺上位跟皇上遺詔之事,我等不曾親眼見過……」言下之意就是不相信傅喆。

  傅喆聽後也不惱,她看了看張煥那欲言又止的臉,又看了看其他大臣臉面,心中也明了七八分。

  傅喆不卑不亢道:「本將軍能把此事在此開誠布公,可見我是有把握!皇上遺詔里的確是讓晉陽王繼成大統。各位若有疑慮猜忌傅喆假公濟私,傅喆現在就可以命人就宣讀遺詔。任我玉衡將軍有十個膽,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偽造遺詔!」

  在傅喆看來,她對此事是不存在個人心思,全然為了大局著想。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計較個人名譽得失幾何,咬著牙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的全盤托出——

  「遺詔何時公布天下,此等國之大事不能按例照辦,現在闐晟是個什麼態勢,張大人你沒眼看嗎?!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要學會變通!」

  「闐晟舉國發喪!百姓現在都看著朝廷,我們不能給百姓一個空乏的『希望』和『等待』,我們要給百姓實實在在的精神寄託。晉陽王能不能繼承大統,於我傅喆,何關?你意思是王爺有命回來,坐上九五之尊的高位我就能得道升天?」

  傅喆一連串的質問,問得在場大臣啞口無言。傅喆不想以後再遭人猜忌,她沒有收勢的意思,江治雲上前來拉她,她只拍了拍江治雲肩頭,就繼續連珠炮發——

  「現在上戰場的是玉衡將軍,不是副督御史張煥。現在身在余淼生死未卜借兵的是晉陽王,不是你們在座的各位!」

  傅喆越說越激動,她心中有氣,明明自己都這麼拼命,為什麼還要遭人猜忌?人心的確隔肚皮,所有委屈,傅喆不得不一口氣吞下。

  欲成大事者,須能人之不能……

  傅喆說到最後,拳頭攥得咯咯響,目泛淚光,「且不說王爺跟我有沒有命回來,張大人,你這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麼,以我現在的地位權勢,一國軍政,盡在我手,我能——立馬殺了你!可我知道,你是賢良,因為你擔心的是闐晟將來落於誰手,我傅喆以項上人頭擔保,為闐晟我可拋頭顱灑熱血絕不謀私!」

  「舉頭三尺有神明,傅喆所有的出發點都不是為了我自己,哪怕我現在活著,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一個人,我們國家已經到了岌岌可危隨時亡國的地步,我沒有那個心思!」

  張煥被傅喆一發不可收拾的話語堵得無言以對,內疚不已垂著頭,左相這時走到傅喆跟前,將拐杖棄之一旁,雙手顫抖著,滿眶熱淚地握住傅喆冰涼的手,激動地哽咽道:「闐晟……交給你了!」

  第97章 所到之處皆是命數

  一個人在什麼時候成長最快?就是在他失去所有依賴與安全感的時候, 那時他必須為自己背水一戰,從滿身傷痕的皮膚上長出新的利刺和鎧甲……

  接下來的日子,闐晟全國仿佛被蒙上一層黑紗, 天子新喪期間,牧嶼軍趁機大舉進犯, 邊疆及中庭戰事再度吃緊,特別是中庭戰況越演越烈, 任其的東營精銳被牧嶼軍作為重點擊破對象, 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擊攔截及重兵圍剿。

  周至禮將軍身受重傷退居二線, 前線只剩下任其一個驃騎將軍在死守中庭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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