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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廂說動了殊藝師叔,這廂,傅喆特意空出個下午策馬到城郊別院,去請自家師父,論挑人要數清宏道長金睛火眼眼力好,就說是給他老人家當個軍差,美其名曰:「軍師」。

  誰知,清宏道長聽到後卻滿不在乎地回了一句:「不去,讓你師父給你做軍師,還低你一個級別,成何體統!」

  傅喆耳朵一聽,心道,喲嚯,這老道架子還挺大。

  她琢磨了一下,知道這癥結出在哪裡了,那隻好對症下藥是為良策——傅喆笑嘻嘻地轉到清宏道長身後,一副殷勤乖巧地給老道捏捏肩膀松松背——「什麼叫『軍師』?那是智囊團,須得足智多謀,用腦子吃飯的行當。你想啊,師父,您這麼聰明絕頂一人物,怎能埋沒在此?」

  清宏道長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倒是被傅喆這馬屁給拍舒服,半眯著眼睛享受按摩,半攆著白須笑道:「算你這劣徒還有幾分眼光,論當今世道要說能文能武的主,那是找不出第二個能跟你師父媲美的!」

  話落間,傅喆忍住笑,學著老道的語氣依葫蘆畫瓢的腹誹道:「論當今世道要說自戀臭美的主,那是找不出第二個能跟我師父媲美的!」

  傅喆見這「老魚兒」已經上鉤便打鐵趁熱:「徒兒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經驗有所欠缺,您這吃鹽比我吃飯還多,肯定能給出很多好的建議。您就屈尊降貴來幫幫徒兒吧,師父,求求您了……」

  老道聽著軟話,耳根子也發軟,好罷,徒兒都這麼求自己了,做尊長的也不能太端著架子就答應了傅喆的請求。

  誰知,到了軍營的第二天,清宏道長就大呼自己上當了,氣得吹鬍子瞪眼地找殊藝道長投訴傅喆,殊藝道長正在觀台上編撰著劍式,看見清宏道長如火如電地炸到自己跟前——

  清宏道長義憤填膺道:「你說,師弟,我這滿場子跟著沈家兄弟跑,哪裡像是一個『軍師』該做的,你見過什麼時候軍師成了跟班似的到處『逛逛看看』,豈有此理?」

  殊藝道長停下筆,為清宏道長端來一盞熱茶,他替傅喆解釋道:「師兄,小喆不是讓您來逛來看的,她是讓您老人家幫個眼挑挑人。」

  挑人豈是菜市場買青菜麼?哪有那麼好挑的,清宏道長不買殊藝道長的人情帳,他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殊藝道長與清宏道長相識多年,早就曉得他的脾氣,就是個「老小孩」,看清宏道長茶盞的茶已被他一口氣喝空了,想必師兄這的確是跑得夠乏夠累,跑這撒氣來了。

  殊藝道長轉身去拿茶壺,又給老道滿上,他語重心長地說:「小喆想選一批有潛質的精兵作特訓之用,這樣的士兵首先必備過人的素質與技能,她現在忙得一頭煙,這個時間還沒從東營回來,那是給任其的兵當教官去了。而且,這挑人不是師兄您最在行的麼,帶出來的弟子個個都是我們暝瑤觀的一把好手。」

  殊藝道長這給人戴高帽的手法也是高明,一通話說下來,清宏道長氣都消了一半,老道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傅喆現下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忙得不可開交,如此這般,不過也是為了闐晟打贏這場仗。

  是日,軍營選拔賽的各個小組項目成績已經見分曉了,每個項目前三十名入圍的士兵再組編成一個「校」,這些成績優異的士兵再由將軍與軍師挑出一個「校尉」做領頭。

  這麼做,傅喆是用別有用心……而後,傅喆會親自在這些精兵裡頭再根據士兵個人特點、考慮不同的作戰用途,再挑出一個五百人的「精兵旅」。

  凡在小組項目里拿了甲乙丙前三甲,需要參加下一輪自由格鬥選拔賽,競逐「旅長」,這支兵由玉衡將軍親自帶隊,視為親衛兵,普通士兵不能完成的特殊任務,他們去,普通士兵不能勝任的危險任務,他們去。

  這夜,其他將士們都在做野外紮營訓練,軍營只剩下十名角逐校尉的士兵。

  傅喆命人起了篝火,那些士兵一字排開在傅喆與清宏道長面前。清宏道長雖嘴上總是對傅喆嚷嚷,但他比誰都更疼惜這個徒弟,他這些時日在暗地裡觀察這些兵,每個人的個性特點與特長他都一一做了記錄。

  傅喆迎著火光在翻看清宏道長寫筆錄,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如蒼蠅大小的字,瞬時都覺得頭暈眼花,她裝模作樣地查閱了幾下便煞有介事地誇獎自家師父做事認真仔細,卻怎麼也不敢說自己有好些看不懂的字……

  傅喆清了清嗓子,對士兵們說:「本將軍需從你們這些人里挑一個做領頭,你們先自報家門。」

  待士兵們,逐一自我介紹完畢,傅喆看著這些年輕力壯的後生,甚是滿意。這一張張被陽光吻成古銅色的臉龐,這一身矯健孔武噴張有力的肌肉,剛毅得來又平添幾分男子氣概——賞心悅目。

  清宏道長以為他家徒兒是對他辛苦做的筆錄甚為滿意,笑得一臉陶醉,誰不知道,那是姑娘家的本能心思在「作祟」,所謂假公濟私,傅喆這個玉衡將軍真的將此演繹到了極致。

  傅喆掩下滿眼桃心,側身對清宏道長耳語:「師父,您老人家有沒有目標人選?」

  清宏道長一聽就莫名其妙了,「剛不是在最後一頁寫了我的人選嗎?你這眼睛是往哪兒擱的。」

  倏地,傅喆心中警鈴大作,差點就踩了老道的「尾巴」上,趕忙調轉話頭「滅火」要緊:「師父,這不天色太暗嗎,白天忙得團團轉,腦子都記不住事,看過轉眼就忘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人前多擔待,您是『軍師』稍微給我這個『將軍』幾分薄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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