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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給自己戴上這種東西?

  這回江翡玉卻沒有回答了,他只是輕輕的捏了捏樂望江的後頸:「我得去實驗二了,你要是等不及的話先去玩一下,回頭我發消息給你。」

  樂望江沒走,反手扣住了江翡玉的手,執著的看著他:「為什麼?」

  江翡玉動了動唇,還想讓他先離開,就聽樂望江說:「因為我是嗎?」

  他情商是不高,很多人情世故也想不明白弄不懂,只會一味的按照家裡人教的去做。

  但是樂望江的智商真的很高。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不過片刻便能把這十八年來所有和江翡玉有關的信息全部串聯起來連接上。

  他家裡所有人除了樂安,哪怕是他爸爸都跟他表達過讓他離江翡玉遠點的意思。

  從江翡玉因為他爆發了第一次易感期開始,這就成了樂家的日經。

  而樂望江十三歲那年,所有的聲音忽然停止了。

  除了樂落秋偶爾還是會看著他房間裡那些江翡玉送他的東西皺眉,讓他丟了,卻也不會再說太多的話。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是嗎?

  江翡玉在他自己的十四歲,他的十三歲戴上了警報器。

  而那年樂望江見到江翡玉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倆初中後就沒再一個班,但偶爾會路過對方的教室,可是那年樂望江曾經試著在體育課時不經意間掃過他們班,看到的只有最後那個空著的位置。

  初中玩得好的同學在他隨口的試探下跟他說過,江翡玉好像請了很多假。

  江翡玉十四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其實沒有發生什麼。

  真正的事故在十三歲。

  十三歲那年開始樂望江就沒怎麼見過他了。

  所以,是因為他。

  樂望江重重摸了一下自己的牙,說不出的感覺和情緒在他心裡蔓延,他甚至有種現在就將江翡玉腳上的警報器摘下來的衝動。

  可是在這種猛烈的衝動下,樂望江還維持了一絲理智。

  樂望江緊緊的攥著江翡玉的手腕:「……是因為你帶上了警報器,所以我家裡和你家裡才沒有攔著你跟我來往。是嗎?」

  江翡玉停了片刻,剛想說話,樂望江就又補了句:「江翡玉,你要是現在敢騙我一句……我他媽……」

  他想放點狠話,但他發現在這個情況下他一句兇狠的話都說不出來。

  心疼。

  他面前站著的這個高他半個頭,alpha值比他還高的alpha,按理來說應該是強大的、無人能匹敵的,可樂望江看著他,只有這兩個字。

  「……小望。」江翡玉終於開了口,他的嗓子低啞:「這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

  「是我爸媽還是我哥……」

  「不是他們。」

  江翡玉抬起自己的另一隻手拽住他的左手,細細的摩挲著上頭的黑圈,他垂下的眼睫遮住了自己眸中的視線,叫人看不清裡頭的神色。

  所以他那雙漆黑眼瞳里翻湧的陰雲還有一點詭異的愉悅輕快根本就讓人無法察覺。

  他說:「是我自己。我爸媽得知後,沒有再限制我。或許他們也跟程姨和樂叔說了,又或許沒有。反正都無所謂。」

  江翡玉的眼眸被黑色的圈圈映照的更深:「現在就是最好的結果。」

  他以他自己為基礎,下了一場很大的局。

  這盤棋布置的很漫長也很煎熬,出現過無數的岔子,也有很多不該有的陰暗情緒就纏著他讓他差點掀翻所有的棋子,砍爛他精心雕築的棋盤。

  江翡玉也並非是心志堅定的人。

  他曾經躲在昏暗的角落看過樂望江很多遍。

  看他和身邊的朋友笑鬧,看他在操場上打籃球時無意間和別人有了點肢體接觸,看他被拉去文藝匯演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樂望江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顆玫瑰花的種子種在他心裡,只需要樂望江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甚至是簡單的一句話,哪怕不是給他的都能化作澆在上頭的甘露、給予其養分的肥料。

  從此在他心底生根發芽。

  但玫瑰是帶著刺和荊棘的。

  它並非從外裹住還可以扯開。

  它就那麼從江翡玉的心臟裡面開出來,荊棘由內而外的纏繞住。

  是疼痛的。

  亦是他甘之如飴的。

  那些恐怖的情緒就是那些荊棘,不斷的扎著他,讓江翡玉的情緒陷入在一個很奇妙的點。

  於是午夜夢回時,是無數可怖而又無法訴之於口的畫面。

  他在這點情緒里逐漸沉默。

  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被荊棘扎滿。

  卻又渴望祈禱這那唯一的一朵玫瑰能夠盛開。

  江翡玉真的花了很長很長時間去澆灌。

  但他不在意這點時間。

  「現在怎麼是最好的結果了?」樂望江咬著牙,又氣又心疼他:「這個東西到底什麼時候能解開?」

  江翡玉看著他被氣得有點泛紅的眼睛,心癢得很,卻又只能忍著:「你想它取下來?」

  樂望江:「?你這不是廢話嗎?」

  江翡玉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他鬆開樂望江的左手,抬手覆上他的臉,輕輕摩挲著他的眼尾:「小望,你想清楚了。警報器並不是給我爸媽、給你爸媽看的。」

  他委婉的暗示了一下:「它是真的有用的。是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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