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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傷痕,他曾經也有過。

  他痛恨那個怪物用蠱蟲控制他,他知道蠱蟲會蠶食人的身體,他必須將這個會傷害到雲翩翩的蟲子從她體內取出來。

  哪怕她會因此恢復記憶。

  再次找到回家的路。

  永遠地離開他。

  雲翩翩眼巴巴地望著他:「我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我想快點恢復記憶。」

  「為何?」

  雲翩翩紅著小臉說:「因為我想早點知道你愛的人究竟是不是我。」

  蕭長淵一愣,眸光幽暗道:「翩翩失去記憶後也喜歡朕嗎?」

  雲翩翩羞澀地點了點頭。

  粉頰燒得滾燙。

  「喜歡。」

  「不要那麼喜歡朕。」

  蕭長淵輕柔地親了親她的眼睫:「你對朕只有三分的喜歡就好。」

  「為什麼只要三分?」

  「因為太喜歡朕,反而會讓你受傷,兩年前,你為朕擋了一箭,朕差點失去你,你這種噩夢朕不想嘗試第二遍。朕寧願你沒有心肝,對朕只有三分多的喜歡。起碼這樣,你能夠永遠地活下去。」

  他的翩翩如果不愛他。

  會離他而去。

  他的翩翩如果太愛他。

  也會離他而去。

  殊途同歸。

  蕭長淵寧願她不那麼愛他。

  當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也好過為他去死。

  那種心臟生生裂開的滋味,蕭長淵再也不想再嘗試第二遍。

  雲翩翩低聲道:「我答應你。」

  蕭長淵心滿意足地眯起了鳳眸。

  「那朕現在可以親你了嗎?」

  雲翩翩紅著小臉,眼神四處閃躲。

  「可、可以吧。」

  忍耐了兩年的蕭長淵,終於在此刻,低頭吻住了她的紅唇。

  .

  皓月當空,月明星稀。

  江舍魚正準備睡覺,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問道:「誰呀?」

  門外沒有任何聲音。

  他以為是下人,所以推開門,但他卻沒有想到,門外卻站著蕭長淵。

  清涼的月光灑在帝王肅殺的俊臉上,襯得他那張漠然孤絕的臉龐,如同煉獄裡索命的惡鬼一般鬼魅恐怖。

  江舍魚當即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蕭長淵冰冷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很意外?」

  「陛下饒命……」

  兩年前的噩夢再次上演,蕭長淵拎著江舍魚的衣領,狂風暴雨一樣的拳頭惡狠狠地落到江舍魚的臉上。

  江舍魚被他打得眼前發黑,喉嚨泛起腥甜的血絲,耳畔聽到蕭長淵陰鷙嗜血的聲音:「朕還以為你今日欺君罔上的時候就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看來朕真是高估你了,你這只可笑的螻蟻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朕,江舍魚,你說朕這次應該怎麼捏死你才好呢……」

  蕭長淵將江舍魚的骨頭一寸寸捏斷,如同兩年前那般,江舍魚四肢被廢,再次陷進動彈不得的噩夢裡。

  他以為他活不過今天了。

  誰曾想,蕭長淵竟然放過了他。

  江舍魚四肢動彈不得,但喉嚨卻還能說話,他遍體鱗傷地趴在冰冷的地上,嘶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放過我?」

  蕭長淵寒聲道:「因為你做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了朕的皇后。」

  江舍魚想起雲翩翩,神色恍惚起來。

  蕭長淵冰寒道:「往雲翩翩身體裡放置蠱蟲的人現在躲去了哪裡?」

  「微臣不知。」

  「江舍魚,或者說,應該叫你李漁,北雍國的五皇子……」

  江舍魚瞳孔緊縮道:「你怎知……」

  蕭長淵冷笑起來:「你以為你做的那些勾當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嗎?」

  「那你怎會讓我為官?」

  蕭長淵用傲慢的眸光諷刺他。

  「螻蟻和螻蟻有區別嗎?」

  在蕭長淵眼中,北雍國來的螻蟻,跟墨國的螻蟻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

  江舍魚渾身冰涼起來,這個噩夢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他心臟發緊道:「往皇后身體裡放置蠱蟲的人是楚毅,但楚毅如今已經失憶了,解蠱只能去找姜姜。」

  「蠱王之女姜姜?」

  「是。」

  「姜姜在哪裡?」

  江舍魚道:「微臣不知。」

  蕭長淵問道:「你可有她的信物?」

  「微臣有她的鈴鐺。」

  蕭長淵在書房裡找到鈴鐺之後,對江舍魚置之不理,用輕功從江府里離開。

  後半夜,蕊兒才發現江舍魚渾身動彈不得地躺在地上,連忙去喚了大夫。

  江舍魚再次被繃帶裹成粽子。

  .

  這幾日,京城接連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情,昏迷近兩年的皇后,終於在最近清醒了過來,雖然後來似乎出了一些意外,但好在結果很美滿。

  第二件事情,翰林院的編修江舍魚,被賊寇打傷。同僚們看望他時,發現他渾身都綁著白色繃帶,連腦袋都被纏了起來,如同蟬蛹,據說兩年前,江舍魚空降翰林院之時,也是這樣綁著繃帶養傷,同僚們不禁懷疑他有別具一格的愛好,每隔兩年就會將自己折騰成蟬蛹。

  第三件事情,也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京城最火紅的勾欄院,來了一位失去記憶的楚公子,據說他容貌昳麗,頗有風情,很受客人們的喜愛,引得花魁嫉妒,其餘男客女客紛紛為他大打出手鬧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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