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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看起來病懨懨的,臉色比剛剛吐過血的林之宴還差,眼下有很重的烏青色,樣貌與周尋有幾分相似。

  那陌生人見李余同聞鷲出現在茶室門口,起身走出茶室,向他們倆拱手行禮:「元帥,殿下。」

  「可有問出什麼?」聞鷲問。

  那人搖頭:「這廝從頭到尾只說過一句話,之後任憑我怎麼詐他,他都一言不發。」

  李余:「他說什麼了?」

  那人看向李余:「他說,他只同殿下說話,旁人問他什麼,他都不會應。」

  那人正想勸李余,莫要如了林之宴的意。

  結果話還沒出口,李余便先說了:「他還挺挑,不過我可不想和他說話,要不你直接把他拉去審訊得了,你們風火軍裡頭有會審訊的不?」

  那人聞言微滯,透著淺紫的唇勾起幾分笑意:「在下不才,恰好會些審訊的法子。」

  茶室里,給自己倒茶的林之宴手上一頓,聽見李余催促外頭那人趕緊動刑,不得不放下茶壺,開口道:「殿下還是三思的好,林某身子骨弱,方才還受了聞帥一腳,若沒能熬過酷刑,死訊傳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李余朝茶室里探頭:「天會塌嗎?」

  林之宴剛想說話,胸口突然堵住,用力提氣,竟是不小心嗆出一口血來。

  聞鷲剛剛那一腳太重,怕是傷到了他的內里。

  林之宴用帕子將血擦去,沒擦乾淨,猩紅色落在那薄薄的唇上,襯著他蒼白漂亮的面容,宛若一隻從地獄中爬出來的艷鬼。

  又或者他就是鬼,因為他說了句不像人會說的話:「不知淮江被殿下的火.藥炸決堤,大水淹沒百畝農田,淹死無數百姓,對殿下來說算不算天塌了。」

  聞鷲目光一凜,那自稱會審訊的病秧子也在話語中染上幾分寒意:「你就這麼把你的後手說出來,不怕我們現在便傳信去淮江,阻止你的人炸堤嗎?」

  林之宴笑盈盈道:「不愧是周覓周先生,早便聽說你比你弟弟周尋要更加聰明,只因久病纏身隨不了軍,這才無法在軍中任職,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聞鷲冷聲道:「回答他。」

  林之宴從善如流:「我不怕,因為類似的後手我還準備了不少。如何,殿下願意與我好好談談嗎?」

  李余嘖了一聲,扶著聞鷲的手臂蹦進茶室,周覓緊隨其後也想進來,卻聽見林之宴說:「要說這莊子有哪不如我意,便是這茶室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

  周覓停住腳步,看向聞鷲。

  聞鷲頷首,周覓便退出去,並將茶室的門關上。

  誰知林之宴還不滿足,將目光放到了聞鷲身上。

  李余不耐煩道:「愛說說不說拉倒,別想我和你單獨共處一室,別忘了你方才是怎麼拿著金釵想要置我於死地的。」

  林之宴又是一笑:「殿下顧慮的對,那殿下打算如何讓林某說出所有後手,免得塗炭生靈呢。」

  「反正我不會放你走。」李余堅定道:「你必須死。」

  不然日後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林之宴垂下眼,看著手裡的茶杯,道:「殿下放心,林某不準備逃了。」

  李余:「誰信啊。」

  林之宴:「殿下不信也是對的,因為那些『後手』,確實是林某為自救備下的籌碼,不過林某改變主意了,林某想用那些籌碼,換殿下一個應允。」

  李余心生警惕:「應允你什麼?」

  林之宴:「替吾妻蕭氏,備一條活路。」

  蕭若雪?

  李余心想,不愧是偏執男主生命里的一束光。

  李余試探道:「那我現在就叫人放了她?」

  「不行。」林之宴說:「若是如此簡單,林某直接用籌碼要挾,換取我們夫妻兩條性命不好嗎,又何須同殿下談條件。殿下要想做成這筆交易,得按林某的方法去做才行。」

  李余:我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之後的時間裡,林之宴把放走蕭若雪的步驟一步一步講給李余聽,還向李余保證,她每完成一步,自己就交一部分「籌碼」出來,直到蕭若雪徹底逃出生天。

  李余並未立馬應下,生怕中了林之宴的詭計,但也好好聽著,同林之宴仔細掰扯每一個環節。

  等林之宴說完他想要的安排,李余還在腦內復盤,聞鷲忽然問林之宴:「若她不肯丟下你獨自逃走呢?」

  林之宴臉上笑意愈深:「她若不願走,還請殿下務必將林某與她葬在一塊,哪怕殿下要拿林某的骨灰鋪路,也一定要將她的骨灰與林某灑在同一條街上。」

  李余麻了。

  林之宴對蕭若雪的感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離開茶室後,李余扶著聞鷲走到了她原先坐過的長廊下。

  聞鷲吩咐在此等候的周覓:「他說他將炸堤的火.藥藏在了燕州,你帶人去,把該抓的都抓了,再將火.藥……運去京城。」

  周覓領命離開,聞鷲轉向李余:「若他所言為真,你先口頭答應他。」

  李余點頭:「嗯,雖然他要求這事不能讓父皇知道,但我覺得還是和父皇說一下比較好,溝通多了才不容易產生誤會嘛,免得他另有圖謀,讓父皇猜忌你。」

  聞鷲:「好,聽你的,而且有陛下插手,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早些把林之宴的『籌碼』都翻出來,也省的我們受制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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