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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余問得突然,軒王妃沒來得及反應,險些就在李余面前提起了蕭若雪。

  軒王妃確實不愛裙裝,覺得拘束,不方便,可蕭若雪提議她多穿裙裝,少往外跑,別讓待在家的軒王產生不安和焦慮,那之後她便很少再穿男裝和武袍。

  軒王妃不願李余記起蕭若雪,便只說了一半的真話:「你五哥不愛出門,我若再穿著男裝往外跑,他恐怕會不高興。」

  李余喝了口茶:「我反倒覺得,嫂嫂你為五哥改變這麼多,他會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你,害得你沒法像原來那樣,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

  軒王妃蹙起雙眉:「他從來沒有拖累過我,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

  李余:「可無論你有多心甘情願,在他眼裡,那都是他的錯。」

  自軒王廢了雙腿以後,軒王妃一遇上和軒王有關的事情就容易自亂陣腳,不然也不會這麼聽蕭若雪的話。因此她無法分辨,究竟該按蕭若雪說的,改變自己,還是按李余說的,保持原樣。

  李余想了想,光說沒用,還是得實踐:「不然這樣,東邊的草場和林子都開了,明天你陪我去打獵,帶上我五哥,你就按照你原先的習慣來,看看我五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這不就結了嗎。」

  軒王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結果如何一目了然,於是當天回去後,她對軒王說了明天要陪李余去打獵的事情。

  說時她還習慣性地用了徵求意見的口吻,問可不可以。

  正在窗邊看信的軒王頭也沒抬,反應平淡:「知道了。」

  軒王妃又添了句:「我想你也一塊去。」

  軒王微愣,過了會才收起手中的信件,說:「好。」

  第二天天氣不錯,李余帶上李文謙送她的那把紅漆小弓,來到了山莊東邊的草場。

  和李余這種才剛學會騎馬的菜雞不同,軒王妃騎馬就跟玩似的,不一會兒就跑了個來回,還從天上射了只雁下來。

  軒王妃喜歡這樣的恣意,整個人都舒坦得不行,氣勢仿若草原上的王者,瀟灑霸氣,直到回來望見軒王正痴痴地看著自己,才不自覺地紅了臉,流露出幾分難得的羞怯。

  李余菜到連溜達都控制不好自己的馬,直直從兩人中間走過。

  視線被阻斷,軒王妃回過神,想起李余說過的話,心中泛起欣喜,對李余道:「安慶過來,我教你射大雁。」

  李餘一邊和韁繩作鬥爭,一邊拒絕:「不了不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呢,我可不敢。」

  軒王妃沒聽懂,憶起曾有人告訴過她,安慶公主動不動就會說些旁人聽不懂的瘋話,便沒放在心上,還拉過李余手中的韁繩,帶著李余入了草場邊的林子裡。

  為了讓來打獵的貴人過癮,林子裡會放些專門飼養的肉兔,沒什麼警惕性還跑不快,很容易就能射中,非常適合用來練手。

  李余聽說那些兔子是專門飼養的,便興致勃勃地拿起了自己背來的紅漆小弓:「兔兔這麼可愛,烤起來一定很好吃。」

  軒王妃看見那把孩子用的弓,表情非常一言難盡,可見李余小胳膊小腿的,換上常弓估計也拉不開,便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孩子高興就好。

  「你怎麼在這?!」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李余扭頭,視線里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讓她忍不住發出同樣的疑問:「你怎麼在這?」

  十公主輕哼一聲,一副生怕髒了眼的樣子,調轉馬頭帶著隨行的侍從從另一邊走了。

  李余見狀還有些不太習慣,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李余也就沒在意。

  殊不知十公主表面雲淡風輕,實際心裡要多膈應有多膈應。

  不僅是因為看到了討厭的人,也因為自己居然下意識不敢回嘴,就這麼躲開了李余。

  憑什麼!

  十公主心裡有火,憋得她再沒心思打獵,甚至去而復返,悄悄地跟在了李余身後。

  今日來打獵的人不少,湊巧李余遇到了小十一,這倆人十公主都討厭,偏偏他們還聊起了自己——

  小十一:「你看到老十了嗎?我要知道她也在,我肯定不來。」

  李余:「至於嗎,我剛遇到她了,也沒聽她說什麼啊。」

  「她那是怕你,」小十一嗤笑:「你最近總被父皇叫過去,她敢招惹你就怪了,欺善怕惡,膽小鬼。」

  李余無語:「……我成『惡』了可還行。」

  小十一亂用成語露了怯,忙道:「那就欺軟怕硬,怯大壓小,反正她就那樣。」

  小十一和十公主有舊怨,因此說起話來格外不客氣,十公主聽見自己的心思被人這般戳破,氣得牙都顫了。

  怕?

  誰怕她?!!

  十公主被羞恥感與怒火沖昏頭腦,想要證明自己根本不怕李余的她橫過弓,往弦上搭了兩支箭,將銳利的箭簇分別對準了李余和小十一,並在身邊侍從阻攔之前,鬆手把箭射出……

  ……

  夕陽西下,回到山莊的聞鷲聽說李余今日約了軒王妃去林場,卻不慎在林場受了傷,便立馬趕去永恬居找軒王。

  他在書房等軒王等了許久,一聽見書房外傳來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響,馬上就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軒王抬了抬手,等身後推輪椅的管事退下,他揣起袖子,好整以暇地看著聞鷲,問他:「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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