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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若雪沒聽明白:「什麼?」

  軒王妃道:「早先便聽說她因聞帥在課堂上訓她,記恨聞帥,特地把聞家姑娘召進宮當伴讀,折磨得人聞家姑娘入宮第二天便身體不適。最近又聽說她在楠木殿外巧遇聞帥,大庭廣眾之下踢了聞帥一腳,這些我都只當是誇大其詞的流言,如今倒是親眼見著一回——她往聞帥頭上抖花瓣,你說這要是沒人提醒聞帥,任由鐵血錚錚的風火軍大元帥頂著一腦門花瓣離開這,走到人群里……」

  畫面太美,軒王妃光是想想就覺得尷尬。

  軒王妃雙手環臂,發出合理質疑:「得瘋病以前,她可著你一個人禍害,得瘋病後,她又抓著聞帥不放,你說她是不是非得挑個人為難她心裡才舒坦啊?」

  蕭若雪看著高處的安慶公主:「誰知道呢。」

  小峭壁下,軒王對聞鷲道:「驚羽前些日子突然給我拿了瓶名叫『酒精』的藥酒來,說是擦了不容易長褥瘡,正適合我。」

  軒王雙腿被廢,不是坐著就是躺著,特別容易長褥瘡。

  聞鷲怕親自送去會傷到軒王的自尊心,特地把酒精給了軒王妃,誰知軒王妃那張嘴比他還不中用。

  聞鷲抽了抽嘴角,心想還不如他親自給呢。

  軒王:「驚羽不肯和我說這酒精是哪來的,但我知道那日正好是你到山莊的日子,聽聞你先去了蜀州才來的這,蜀州盛產烈酒,你去蜀州,就是給我找這『酒精』去的?」

  知道軒王腦子靈泛,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去,聞鷲乾脆坦白:「不是找來的,是安慶公主……」

  聞鷲察覺到軒王蹙了蹙眉,繼續道:「酒精的製作方子是安慶公主拿出來的,需要用到蜀州的蒸酒器具,那些器具蜀州獨有,京城那邊拿圖紙仿造太慢,於是我向陛下請旨帶了些人直接過去,先試著做出一批酒精來看看功效。」

  聞鷲:「你也不用自作多情覺得我跑這一趟是為你,酒精的作用對前線戰士來說很重要,早一天造出來,證實有用,就能早一天送去前線。」

  軒王:「還是多謝你,父皇是決計想不到我需要這個的。」

  聞鷲知道自己不會安慰人,貿然開口反而容易弄巧成拙,索性轉移了話題:「安慶公主不僅給出了酒精方子,還叫我小心東平侯。」

  軒王隨口道:「她向來妒恨東平侯夫人,或許是想以此挑撥你與東平侯之間的關係吧,倒是比以前長進不少。」

  聞鷲:「若不是挑撥呢?」

  軒王意外:「你信她是真心勸告?」

  聞鷲把李余說這話時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她不可能有心情算計東平侯夫人。」

  軒王:「萬一她覺得,孫少康是東平侯夫人安排的呢?」

  軒王說完這句話,自己就愣住了。

  東平侯夫人沒那個能耐慫恿孫少康在宮裡玷污公主,那東平侯呢?

  他轉回頭,望向遠處樹下正在和他妻子交談的東平侯夫人,靜默片刻,才開口道:「你剛說完這事,我就懷疑這事和十一有關,無論孫少康得手與否,只要老九沉不住氣,勢必受到牽連,到那時候,十一就是最大的贏家,因為父皇就喜歡他們倆。」

  「可是最近……」軒王的嗓子略微變得有些沙啞:「父皇重視起了文謙。」

  所以孫少康這步棋,受益者又多了一個人。

  文謙年紀小,不如十一那般有諸多護佑,若是他被人利用,那個人是東平侯的可能性有多大?

  軒王不確定,因為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林之宴掌握了至少大半個朝堂。

  聞鷲意外軒王會知道李文謙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聞不問下去。」

  軒王:「尚鳴要被送去和親,你叫我如何不聞不問?」

  聞鷲刺了句:「有用嗎?自雙腿被廢後,你把自己關在府里多少年了,朝堂里還剩多少你的人?若是以前,你早就把事情擺平了吧,需要等到現在?」

  軒王:「只是時間問題,我必不會讓尚鳴被送去和親。」

  聞鷲:「勸你別把話說太滿,做不到不僅丟人還丟姐姐。」

  軒王哽住:「我當初就是太年輕,眼神不好才會選你做伴讀。」

  聞鷲心想反正都把人氣著了,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太子眼神也不好,打小就把你當兒子護著,結果他走了,你卻管都不管他的親兒子。」

  聞鷲這話比方才那句還毒,直踩軒王死穴,可軒王卻並不生氣,因為聞鷲說的是事實,他沒臉氣,甚至現在提起李文謙,他心都是顫的。他一直以為聞鷲說李文謙過得不好,只是為了讓他振作起來,可他對自己的雙腿耿耿於懷,於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導致局面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他想了想,問聞鷲:「我現在重返朝廷,讓文謙信我我會幫他,還來得及嗎?」

  聞鷲:「不知道,你們爭儲別扯上我。」

  軒王明白聞鷲的堅持,便也不再多問,只說:「我會盡我所能去彌補他。」

  粉色的花瓣在微風中打著旋落下,軒王話語微頓,眉眼間濃到散不開的陰鬱略有些鬆動:「你的脾氣……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聞鷲:「想多了。」

  說完,聞鷲轉身,仰頭朝小峭壁上的亭子看去。

  他頭上那些花瓣隨著他仰頭的動作盡數落下,有好幾片掉進了後衣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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