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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余練了幾大張紅字,因為剛吃過午飯不久, 天氣又太過宜人,所以她很快就困了。

  她打了個呵欠,對李文謙道:「我困了,先睡會兒。」

  李文謙還在奮筆疾書,也不知道聽沒聽清,就「嗯」了一聲。

  李余放下筆,坐到窗戶邊的躺椅上,蓋好薄被睡了個午覺。

  李余的午覺睡得並不安穩,只因她那日從聞鷲口中得知刺客還沒招供後,幹了件不大不小的蠢事。

  李余畢竟是受過網絡小說薰陶的現代人,即便她再怎麼努力告誡自己擺正心態,偶爾還是會用她習以為常的小說套路,來看待這個世界的事物——她想起小說里,主角都是如何用駭人聽聞的審訊手段,在拿到供詞的同時,也把陪著一塊審訊的人給活活噁心吐了。

  李余記性不錯,書里那些嚇人的手段她都還記得,但看小說是一回事,真將那些手段拿出來往活生生的人身上用,是另一回事,所以她最開始的打算,是當著刺客的面說說那些手段,若能把刺客嚇怕了最好,若不能,再讓審訊的人動手。

  為了做出這個決定,李余糾結了很久,她告訴自己若能早早將林之宴弄死,書里很多人都能活下來,所以她的做法沒問題,不用有心理負擔。

  下定決心後,李余又想盡辦法,終於獲得了去牢里看一看刺客的機會。

  帶她進去的還是個熟人,就是那天同神武軍統領一塊,說話語調特別輕浮的那個人,他叫白秋笛,是秋水營的副指揮使。

  關押刺客的牢房在避暑山莊地下,李余踏著通往地牢的台階一步步往下走,周身環境逐漸變得陰森恐怖起來,空氣也變得愈發渾濁腥臭。

  李余當時就有種預感,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

  刺客不招供恐怕不是因為審訊手段不夠厲害,而是刺客本身特別能扛。

  事實也確實如此,沒有經歷過道德教育的秋水營的審訊手段,半點不比現代人寫小說構思出來的審訊手段要仁慈。

  李余沒能把他們弄吐,倒是自己,差點就吐了。

  李余很慶幸自己想方設法要來會刺客的時候,沒告訴任何人自己的打算,不然就貽笑大方了。

  李餘地牢遊了一圈,出來後告誡自己不要再有任何小看古人的情緒滋生,除去現代人的記憶,她就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好得意的,更沒資格以為自己能俯視眾生。

  李余木著臉痛定思痛,並不知道那些等著看她被嚇暈的秋水營暗衛探子們有多意外,他們連賭局都開了,就賭李余進去後多久才暈,或者多久被嚇到腿軟需要人扶,再不濟,怎麼也得尖叫一聲吧。

  結果都沒有,真是邪了門了,怎麼會有比糙老爺們還能抗的公主?

  而且因為李余什麼都沒幹,就是進去逛了一圈,導致秋水營私底下紛紛在傳,這位公主怕不是專門去看刺客有多悽慘的,看完後還不喜不悲,這心性,簡直叫人背脊發涼。

  李余不知道自己給秋水營留下了怎麼樣的逆天印象,自那之後多少會做些噩夢,夢到自己在地牢里看到的陰森畫面。

  李余從噩夢中醒來,腦袋有些隱隱作痛。

  原本還在做功課的李文謙也睡著了,現正趴在桌上,身上也蓋了薄被,大約是一直不聲不響的海溪給他披上的。

  李余貓兒似的伸了個懶腰舒緩發麻發涼的手腳,呆坐片刻後才起身,朝要出聲的海溪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放輕腳步往門口走去。

  「什麼時候了?」李余回身合上門,問外頭候著的宮女,宮女報了個時辰,李余換算一下,大概是下午三點半左右。

  李余點點頭,正想回屋,就見桂蘭從大門口走了過來,手裡還捧著一個小木盒子。

  桂蘭走到李余面前,告訴李余:「皇貴妃那邊來了人,給殿下您送來一支荷花樣式的絨花簪,還帶了話,說過幾日要舉辦賞荷宴,請您去參加。」

  李余點點頭:「那就去吧。」

  桂蘭打開小盒,露出裡面那支精美的絨花簪:「那這簪子……」

  李余看了眼:「挺好看,到時候就戴這個去好了,省得還要挑半天。」

  桂蘭應下,隨著李餘一塊回了屋內。

  到赴宴那天,李文謙又被叫去楠木殿,獨自一人赴宴的李余被桂蘭好一通收拾,抵達舉辦賞荷宴的碧波池時,碧波池周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

  李余有些恍惚:「哪來這麼多人?」

  皇帝來避暑山莊可以拖家帶口,不代表大臣們也可以,所以她是真的很困惑,這些參加賞荷宴的姑娘夫人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桂蘭:「皇貴妃為了這次賞荷宴,特地傳信回京城,讓京城一些人家帶了自家的女兒過來,這些日子就住在外頭的小鎮上,等過了賞荷宴就送回去。」

  「真不容易啊。」早就聽說皇貴妃要辦賞荷宴,等了大半個月才等來邀請的李余說:「夏天都快過了才辦上宴,還得專門從京城把赴宴的人提前拉過來。」

  桂蘭笑道:「誰說不是呢。」

  李余自覺名聲不好,應該沒有姑娘會想和她接觸,就去了離碧波池很遠的觀荷亭。

  觀荷亭離碧波池是真的遠,之所以離得遠還能看到碧波池裡的荷花,皆因觀荷亭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在一處高坡上。

  那高坡一側為傾斜的石梯,另一側像是被攔腰斬斷一般,只剩下一面爬滿了藤蔓植物的小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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