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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容抬起了手,制止住了青決的話。

  「讓他們都下去。」他們,指的是內侍和宮女。

  青決讓內侍和宮女都退了出去。

  沈容面無波瀾,手指向了舞姬,「她是不是你尋來的?」

  舞姬三年前出身何處,不管是誰,一查便知。

  青決斂眼,沒有絲毫的狡辯:「是。」

  「寡人是女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借她的嘴巴,告訴沈安的?」

  「是。」

  「你是不是因為寡人無心再為魏王,你就把一切事情都戳穿,讓寡人再無退路,只能繼續做魏王?」

  「是。」

  一切事情都清清楚楚,沈容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自嘲的一笑,指著自己,問:「寡人就這麼好欺負?」

  「小容容……」路芸暮輕喚了一聲沈容。

  沈容卻看向她,又指著青決,問:「他做的事情,你和你父親都知道,是不是?」

  路芸暮沒有回答。

  沈容一瞬間全都明白了,她就是被算計了,被最信任的人算計了。

  「在宮中,寡人最信任的是青決你,但如今,寡人已經不知道能信誰了。」

  「大王,青決任憑處置,絕無怨言。」

  沈容卻是搖了搖頭,把那半滴眼淚憋回了眼眶中,顫抖著手,拉住了霍景霆的袖擺,不看青決,低著頭,「霍景霆,把寡人從這個地方帶出去,寡人暫時不想待在這裡。」

  霍景霆低眼看了一眼沈容,眼中有複雜之色。

  ………………

  在霍景霆人生二十幾年裡面,從未有過安慰別人這個說法,更不會有去安慰一個女人經驗。

  但似乎同一馬車中的這個女人,也不需要安慰。

  突的一掌落在馬車的矮几上,表情激動,「寡人就是那麼好算計的人?一個兩個都像怕虧了一樣,趕著上來算計!?」

  霍景霆瞥了她一眼,涼涼的拆穿道:「你氣的怕不是這個。」

  沈容抿了抿嘴唇,頓時耷拉了下來,表情中有氣憤,也有委屈。

  「其它人也就算了,寡人把青決當做最親近的人,可他卻是為了先王的遺願而不念舊情的算計寡人,這就是背叛。」

  那時剛剛入宮,心驚膽顫,步步都走都走得驚心,從剛開始誰都不信,慢慢的接納了老魏王,再到青決,無論如何,多次的死裡逃生,躲過了危險,都是有青決幫她化險為夷,叫她怎麼不信任他呢

  只是想不到,最信任的人,到頭來卻是帶領背叛的那個人,傷害那該有多大,

  「我在邊疆,在十五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同齡的小兵,相談甚歡」在深容低沉之時,霍景霆忽然道.

  沈容一怔,這之後的事情應該就是相愛相殺了吧

  「他背叛了你」

  禍景霆目光有些遠,在沈容的視線之下,點了點頭。

  「錯信於他,啟料他是奸細,有心接近我,在一次進入敵國邊境的時候,因為他的泄露了信息,儘管最後還是把邊境的版圖拿到手了,可前去的三百個人,只有我一個人殺出了重圍。」

  禍景霆的表情太過於平靜,平靜得讓沈容半點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是悲痛?還是憤怒?亦或者是悔不當初?

  「那個人呢?」

  禍景霆攤開了右手,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心上,「親手手刃了他。」

  沈容似乎被什麼嗆到,猛烈咳了數聲,和面色不變的禍景霆討論殺人的事情,她自問還沒到那級別……

  「青決……還沒到能讓寡人手起刀落的時候。」

  霍景霆瞥了她一眼,隨即移開了視線,閉上眼假寐。

  沈容悄咪咪的看了一眼霍景霆,看到他的眼帘動了動,嚇得趕緊收回了視線。

  他怎麼沒有提起老魏王賜婚的事情?是要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威脅她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推掉這個荒唐的婚事?

  幾乎快到將軍府,霍景霆才睜開眼睛,側目看向沈容,問:「你要去哪?」

  霍景霆這話似乎是在說――本將軍要到家了,你什麼時候走?

  沈容往霍景霆坐著的地方挪了挪,霍景霆擰起了眉,緊緊盯著突然靠近的沈容。

  沈容咧嘴一笑,略帶討好的意思,「霍將軍,將軍府的客房應當有很多吧?」

  這個女人……真莫名其妙,一直以來避她如洪水猛獸,卻突然靠近。

  「若是沒有空房,寡人覺得小書樓倒是挺好的,加一張小床,我不住久,就小住幾天。」

  霍景霆:「……」

  還越發的得寸進尺,他怎麼當初見到人的時候怎麼就沒直接的回邊疆了?

  見霍景霆看著自己,完全沒有反應,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喊道:「霍將軍?霍景霆?」

  連喚兩聲,霍景霆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

  「除了將軍府,你還能去哪?」

  沈容現在是眾矢之的,想要對她出手的人,何止一兩個,哪怕是王宮,估計也沒有將軍府這麼安全。

  與此同時,沈容與霍景霆離開王宮之後,青決獨自一人留在了大殿中,一動不動的站了良久。

  「怎麼,後悔了,覺得對不起容容?」

  聽到這空殿揚起的聲音,青決抬起了眼眸,但表情沒有半分的變化,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殿中除卻他,還有別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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