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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馮憶姍大病初癒,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春暖花開時節,長安也越發熱了,馮憶姍換上了那次生辰裴靖堯送給她的紫色玄紗墜地裙。

  之前住在開封偶爾來看望馮老爺的大表哥跟舅媽這次竟然說要來馮家住上一段時間。

  馮夫人心裡雖然不樂意,嘴上卻不好說什麼,只好安排了廂房,讓兩人暫且住下。

  ☆、往事並不如煙(三)

  那個叫吳安澤的大表哥,馮憶姍一直就不怎麼喜歡他,人長得敦實就算了,關鍵說話時老是不停打量她,讓她心裡莫名不舒服。

  裴靖堯每一次見到此人,就對他沒好氣,後來慢慢的,馮憶姍也逐漸疏遠吳安澤,再也不可能跟小時候那樣一起玩耍了。

  自從吳安澤他們來了之後,馮憶姍就再也沒收到過裴靖堯的信,不管她寫什麼,他也不回。

  馮憶姍擔心得不行,馮念念那時挺著大肚子安慰她,說男子出征在外,作為妻子的,就該好好持家,越寫信,越讓他掛記,對於打仗,這是不好的。

  馮憶姍聽了馮念念的話,只好作罷,心裡卻忍不住地去想他。

  每一次月圓之時,她就會趴在窗台賞月。

  不管怎樣,他一定是可以看到月亮的。

  自此以後,她每晚上就會對月亮說起自己的心事,一句接著一句,全是想念他的話。

  可她哪知,遠在大宛的裴靖堯也何嘗不是一樣的心情。

  他也曾月做三人壺酌酒,每到深夜,等訓練結束,抬起頭,一輪滿月就近在咫尺。

  疏林千樹吼,空嶺獨猿啼。

  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

  一程一程,長亭短亭。

  裴靖堯奇怪的是,為何馮憶姍會突然不給自己寫信了。

  越來越濃的思念讓他恨不得立刻回來。

  ……

  ……

  吳安澤這邊開始糖衣炮彈般得哄馮憶姍開心,可是無論如何,他這個表妹就是開心不起來,臉上的笑也漸漸變少。

  有一次,舅媽把她叫過來,說起她的婚事來,「姍兒,你這個年齡,是不是該考慮嫁人的事了?」

  馮憶姍上一秒還若有心事,下一秒就立刻反駁,「我已經跟裴家有婚約了,等裴靖堯回來,我們就成親。」

  她那個舅媽只是掩口一笑,說道:「小丫頭,這早不作數了。你還不知道麼?皇上派裴家出征,這匈奴人來勢洶洶,他裴靖堯生死未卜呢!」

  馮憶姍急紅了眼,從椅子上起來回道:「舅媽你胡說,裴靖堯他怎麼可能會有事!再說了,爹都同意這門婚事了……」

  張氏看了吳安澤一眼,忽然冷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道理?你死守著那裴靖堯,到底要等到何時?你爹都不在了,就只剩你娘一個人,你怎麼還這麼倔,不讓你娘省心呢?」

  語罷,吳安澤走過來,對馮憶姍笑道:「表妹,我心儀你很久了,你應該知道……」

  馮憶姍看著他,心裡一陣噁心,轉身竟然跑了,剩下吳安澤面色難看。

  「我瞧那個丫頭就是不知好歹!」張氏嗤道,對自己兒子道:「你也是個不爭氣的,哪裡那麼多廢話跟她說!到時候等她娘一閉眼,看她脾氣還這麼大麼?到時候,馮家家產我們至少能得到馮憶姍那部分……」

  吳安澤聽後,點點頭,又問:「那裴家怎麼辦?」

  張氏搖著小扇,冷笑道:「裴家?你確定他能回來麼?你瞧瞧,我們就不過是不讓他兩人通信了,就把這丫頭急成這樣。到時候傳信過去,就以你表妹的口吻,告訴那裴家小子,說她要成親了。你想想,他一個人作戰在外,看到這信會怎麼想?說不定到時候一分神,命都搭進去了!」

  ……

  這是馮憶姍到死都不知道的話,她若是知道,該懊悔一生一世都不夠的。

  馮夫人身體欠佳,一病就臥床不起,馮憶姍每日去給她請安,她到後來竟然記不起自己的女兒叫什麼。

  回想起之前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幸福之景,馮憶姍心裡止不住的全是酸楚。

  好在大姐馮念念還會時不時回來看她,給她帶些愛吃的,陪她聊聊心事。

  每次說起這個,馮憶姍就會紅了眼。

  明明是家裡的老二,到後面,馮三妹和馮四妹都訂婚成家了,自己卻還沒個著落,等的那個人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大姐,我想他……」

  馮憶姍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把馮念念看得心疼,一邊替她擦拭淚水,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慰。

  ……

  ……

  晃眼之間,又到了初夏時節,馮憶姍的婚事是再拖也不行了。

  馮夫人生命垂危,隨時可能離去,加之裴靖堯的消息她從未收到過,心裡說不出有多失落。

  她握著馮夫人的手,顫抖著說道:「娘,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姍兒啊,你的女兒,馮憶姍。」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的馮夫人忽然眼前一亮,看著她良久,才緩緩道:「姍兒,我的姍兒回來了……」

  馮憶姍偷偷抹淚,點點頭,「娘,我想跟你說一件事……舅媽說希望我嫁給大表哥,可是我根本不願意,你說我該怎麼辦?」

  馮夫人神志不太清醒,看著她竟然笑道:「好啊,我的姍兒要成親了,這是好事啊,給你爹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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