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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槿容只覺得這幾日的奔波自己疲乏不已,她倒在床上稍作休息了一會兒,結果等醒來,竟然是次日了。

  徐槿容匆匆忙忙地起床,推開窗戶,太陽已經升到頭頂,她無語地嘆了口氣,怪自己怎麼這麼能睡。

  一下樓,店小二正在跟一個喝酒的人攀談,徐槿容經過時,特地側耳注意了一番。

  只聽那喝酒的人感慨道:「是啊,現在幽州那邊聽說又傳出瘟疫了,我看多半是上次留下的禍根,還沒除掉呢!」

  店小二跟著點頭,「那可不,苦了朝廷的軍隊,在那邊豈不是染上一身病。」

  喝酒的人接著他的話說道:「所以我這不趕緊回來了嘛!看那架勢,恐怕一時間很難消除……」

  徐槿容大驚失色,走上前問道:「那邊情況是不是很糟?」

  兩人皆是一愣,喝酒的點點頭,「聽說都死了不少人了……」

  徐槿容的心跳更快了,她只想現在能趕快過去,也顧不了危險安全,她一定要連夜趕到幽州!

  語罷,徐槿容慌慌張張地推門出去,驚得那兩人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面面相覷。

  一坐上馬,女子便使勁地揮了揮馬鞭,馬兒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奔出去,留下一陣風。

  兩旁漫步的路人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望向馬背上紅衣女子,矯健身姿,甚有俠女姿態。

  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格外耀眼,那背影漸漸變得模糊,隱隱綽綽的。

  ……

  ……

  幾十里的路,她整日整夜地趕,那一晚幸好并州城路還算好走,她一直駕馬騎到了凌晨,直至馬兒實在是走不動了。

  徐槿容跳下來,牽著馬兒,心裡還有幾分對它的愧疚,索性牽它去河邊飲了飲水。

  可能百日也有路過的人在這裡餵馬,就留下了一些馬糧,否則這個天氣,草全部都枯死了。

  那馬兒也很倔,一吃完喝足,就直接不走了,任徐槿容怎麼拽,它都按耐不動,看那神情,還似乎在賭氣。

  「唉,」徐槿容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馬頭,「這次也委屈你了,那今晚就將就將就吧。」

  說要將就,馬兒倒是無事,要將就的人是她。

  河邊本來就很冷,此刻又出了城,附近沒有歇腳的地方,徐槿容只能暫且在室外睡一晚。

  這河邊潮濕,若是想生火都困難地不行。

  徐槿容撿起地上的木棍,搭成了一個小火堆,試了試,結果還是無濟於事。

  她的手因為長期不沾陽春水,稍微搓了搓,上面全是水泡。

  「……」

  徐槿容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裡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沒用。

  她抱緊了胳膊,看了看漫天星辰,估摸著大概是凌晨時分,若是要等醒來,還得等大概兩個時辰左右。

  她在原地徘徊一圈,走的腿腳乏了,於是只好坐下,靠在樹下,全身都縮成一團。

  她半夢半醒之間,看到的全是發著碎光的星河,美不勝收,只奈何現下無暇顧及自己,也沒有力氣欣賞了。

  那馬兒還挺懂她的心思,看徐槿容冷得發顫,知道走過來擋在她前面,為其遮住一部分風。

  就這樣,她就在這四處荒涼的地方睡了一宿。

  ……

  次日,徐槿容是被凍醒的,一醒來,手腳冰涼,動都動不了。

  她沒辦法,只能在原地坐了會兒,直到身體恢復一些,才緩緩起身。

  沒料到身後竟然有一個牽著驢車的老頭經過,一看到徐槿容,便上前熱情道:「姑娘,你這是一個人?」

  徐槿容微微點頭,臉上全是疲憊。

  老頭「哦」了一聲,看她這身打扮,莫名想起了自家兒女,甚是心疼。

  「大爺,這去往幽州的路大概還有多少?」

  老頭看向遠方,想了想,回答道:「恐怕還有十幾里,你沿著這條大路一直向前,等看到有人家戶時往右拐,那兒有個小湖,你走到了自然能看到。」

  徐槿容笑了笑,答謝:「謝謝您,我知道了。」

  不過那老頭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問道:「不過姑娘,現在幽州很多人得病了,你確定還要去麼?聽說現在進城都很是困難呢!」

  徐槿容苦澀地一笑,無可奈何之中透露著心酸,「我弟弟還在那兒,我要去見他。」

  一說起弟弟這個稱呼,仿佛有些久遠了,取而代之的出現在眼前的都是宋成也吊兒郎當的笑容,帶著幾分痞態。

  老頭一聽,更不好說什麼,只好說道:「那姑娘你注意安全啊,你跟你弟弟儘快早些相見。」

  徐槿容忽然覺得心生惆悵,心裡空落落的,但她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并州天氣乾燥,頭頂是明晃晃的太陽,但是一呼吸空氣卻感覺涼意陣陣。

  徐槿容這才發現自己手上全是被磨破的小水泡。

  濕熱攻心,導致這水泡一直就沒消下去,原本細皮嫩肉的手竟然起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她撕下衣服的一塊布巾,簡單地把手纏繞一圈,否則自己連鞭子都拿不起來。

  漫漫長路,走的著實讓人又焦又急,若不是之前在河邊喝足了水,可能馬兒也早就被這乾燥的空氣給弄得難以忍耐。

  徐槿容根本不敢大口呼吸,一呼吸,鼻子就疼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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