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4章 髮簪上的方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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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奇山主接過雪白玉簡,道:「主上能否賜教,我該去何處去找蘇奕?」

  他沒有問玉簡內藏有什麼玄機,這也不是他一個屬下該打探的事情。

  敬天閣主道:「文洲外,命運長河之下,你帶著那頭白鹿前往便可。」

  「是!」

  窮奇山主領命,走出亭台,來到那白鹿身前,輕輕一拍白鹿的背脊,便跟著他一起離開。

  「對了。」

  敬天閣主忽地想起一件事,「若見到蘇道友,不得無禮,若遇到化解不開的危險,我允許你破例施展本命神通。」

  窮奇山主肅然道,「謹遵主上法旨。」

  說罷,他這才帶著白鹿離開。

  亭台中,敬天閣主隨手拔出頭上的一支髮簪,烏黑秀髮隨之如瀑披散而下。

  她星眸凝視髮簪,喃喃自語,「師尊,眾玄盟誓已經被人毀掉,既然他們先壞規矩,我以後也就再不會畫地為牢了……」

  說著,她輕聲一嘆,神色間儘是悵然。

  師尊和那些同門師兄弟們,很久以前便離開了,而今在這命運長河上,只剩下她一個。

  天光湛然,落在敬天閣主手中的墨色髮簪上,就見簪子末尾處,有著三個不易察覺的蠅頭小字:

  方寸山!

  「你怎麼又回來了?」

  忽地,敬天閣主扭頭,望向遠處。

  麻衣女子靈然走近了過來,「我和蘇道友只是大道之友,沒有其他關係,你若對他不利,我必視你為仇。」

  說罷,她又轉身而去。

  仿佛她返回,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

  敬天閣主坐在那,半晌才忽地笑著搖頭。

  或許,靈然和這蘇奕的確沒什麼。

  但,看得出來,靈然還是很在意她這位「大道之友」的,否則,則會又返回來警告自己這個當母親的?

  想到這,敬天閣主又有些頭疼。

  女兒自幼被放養在神域,而今終於和自己團聚,不曾想,卻形同陌路,相見如陌生人。

  短時間內,敬天閣主已不指望靈然能真正的從內心接受自己這個當母親的了。

  「不過,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請蘇奕前來做客,興許能打消掉靈然和我之間的一些隔閡。」

  敬天閣主心中暗道。

  想起蘇奕,她就想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不由陷入沉思中。

  很久以前,曾陸續有兩位無上主宰般的存在執掌輪迴。

  而蘇奕,是第三個。

  但,也是最特殊的一個!

  ……

  命運長河之下。

  五彩秘界。

  時光如流水,匆匆半年過去。

  蘇奕一直在閉關靜修。

  小女孩窮極無聊,天天背著手,在五彩秘境到處閒逛,漸漸地也和孔雀妖皇麾下的十多個僕從熟悉了。

  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楚楚可憐,說話怯生生的,還很有禮數,見面必恭恭敬敬作揖,叫一聲前輩。

  那些僕從都親昵地把小女孩視作了小輩,經常會給她各式各樣吃的玩的。

  連星蟾子都讚嘆,小女孩太懂事了,乖巧得讓人憐惜。

  唯獨岑星河很無語。

  若讓那些傢伙知道真相,還不知會作何感想。

  在蘇奕閉關這段時間,岑星河活得也最自在愜意,時常和星蟾子對酒當歌,把臂言歡,只覺得這五彩秘界哪哪都是好的。

  不過,在這半年中,發生的一件事,則讓岑星河心中藏下了一抹隱憂。

  三個月前,有一個自稱「青鼠妖皇」麾下使者的男子前來五彩秘境拜訪。

  當天,一直在五色神宮修行的孔雀妖皇走出,和那男子一起離開了五彩秘境。

  直至半個月後,孔雀妖皇才返回。

  原本,岑星河並未感覺什麼,可一次喝酒時,他卻聽星蟾子無意間談起,孔雀妖皇負傷了!

  並且傷勢很重!

  這讓岑星河心中一震,孔雀妖皇那等存在,已是一方水域的霸主,曾和白衣僧人這等佛門天帝對峙過。

  在這命運長河之下,誰能將其重傷?

  可當岑星河追問時,星蟾子卻不願談起,只說天塌了也有孔雀妖皇扛著,讓岑星河安心修行就是。

  可岑星河哪可能真正安心?

  原本他打算跟蘇奕談一談此事,可蘇奕一直在閉關中,只能作罷。

  匆匆又是半年過去。

  五彩秘界一直風平浪靜,並沒有再發生什麼變故。可這一天,小女孩無邪卻破天荒地主動找到岑星河,道:「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在這段時間裡,五彩秘境的十九個僕從中,已經有七人在外出之後,不曾

  回來了。」

  岑星河心中一凜,察覺到蹊蹺,連忙追問。

  小女孩並未隱瞞,這段時間裡,她間裡,她經常和那些僕從接觸,倒是了解到許多事情。

  前不久的時候,孔雀妖皇下令,安排四個僕從一起外出,前往位於「五彩秘境」十三萬里之外的「靈寶天城」購買一批藥草。

  可這四個僕從離開後,就不曾回來。

  時隔多天後,孔雀妖皇又派了三個僕從離開,去靈寶天城打探消息。

  可這三人離開後,同樣沒有再回來。

  小女孩也曾和其他僕從打探消息,可沒人知道原因。

  聽完這一切,岑星河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半年多以前,孔雀妖皇負傷而歸。

  如今,陸續有兩批僕從離奇的消失不見,任何人都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

  孔雀妖皇極可能是被仇敵針對了!

  「我覺得,這五彩秘界已經不安全了。」

  小女孩小聲傳音,「要不你去提醒一下老爺,早些做準備?」

  岑星河呆了呆,這才明白,小女孩是不敢去驚擾蘇奕閉關,才會來找自己。

  岑星河小心翼翼道:「主宰大人,能否容我先去找星蟾子打探一下消息?」

  在單獨面見小女孩時,岑星河作為罪魂,還是不敢有一絲造次,每次必恭敬稱呼對方為主宰大人。

  「也行,但通知老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若把事情辦砸了……」

  小女孩輕輕拍了拍岑星河肩膀,「可別怪我不顧念你這馬屁師傅的情分。」

  說罷,就雙手負背,一蹦一跳走了。

  岑星河滿頭冷汗。

  他不敢遲疑,第一時間就要去找星蟾子。

  不曾想,星蟾子卻匆匆而來,憂心忡忡道:「好兄弟,出大事了。」

  岑星河心中一驚,「怎麼了?」

  「老孔雀又離開了,她傷還沒好,我勸她不要輕舉妄動,可她卻偏不聽!」

  星蟾子嘆息,「我來找你,就是告訴你,老孔雀離開時叮囑,若她一個月內不返回,就讓咱們立刻離開!」

  岑星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星蟾子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去年時候,老孔雀前往靈寶天城參加了一場密會,當時參與密會的,有多位稱霸一方水域的妖皇。」

  「至於那一場密會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那一場密會上,老孔雀一怒殺人,宰了『應龍妖皇』的嫡子。」

  「仇恨就是在那時結下。」

  「還記得半年多前,青鼠妖皇派遣使者前來拜訪老孔雀的事情麼?」

  「當時,青鼠妖皇打算居中調停,為老孔雀和應龍妖皇化解血仇,可老孔雀去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一場陷阱!」

  「幸虧老孔雀察覺到不對,第一時間逃走,可即便如此,還是遭受重傷。」說到這,星蟾子唉聲嘆氣道,「應龍妖皇,那廝性情最是殘暴,麾下有十萬妖兵,統轄六座水域,在命運長河上,是名副其實的絕世存在,一般的妖皇見了,都得

  斂眉低目,低三下四。」

  「老孔雀和應龍妖皇結仇,可想而知捅出的婁子有多大!」

  聽完,岑星河神色已凝重之極,「這麼說,孔雀妖皇身邊那七個消失的僕從,也和應龍妖皇有關?」

  「正是!」星蟾子咬牙道,「那些僕從都跟了老孔雀很多年,如今一下子走丟了七個,老孔雀自然氣不過,無法置之不顧,故而才會主動離開五彩秘境,要去和應龍妖皇徹底

  做個了斷!」

  岑星河略一沉默,就咬牙道,「這件事,必須得儘快讓我家祖宗知道!」

  說著,他就要去找蘇奕。

  倒不是請蘇奕幫忙,而是一旦孔雀妖皇出事,這五彩秘界註定保不住!

  到那時,他們所有人都會遭受牽累。

  故而,必須提前做好打算。

  星蟾子連忙道:「兄弟,你見了命官大人,可一定要好好說話,老孔雀說了,這件事是她的私仇,都不讓我插手,更別說你們了。」

  「你一定要勸命官大人別插手,否則,怕是很難在這命運長河待下去了!」

  星蟾子神色很嚴肅。

  岑星河看在眼底,心中清楚對方是在為蘇奕考慮,道:「我一定盡力!」

  說著,他就匆匆而去。

  大殿內。

  當岑星河惴惴不安地前來拜見時,卻意外發現,蘇奕不知何時早已從靜修打坐中醒來。

  此時正坐在藤椅中,拎著酒壺飲酒。

  在他另一隻手中,摩挲著一部泛黃書卷,儀態很是悠閒愜意。

  還不等岑星河說話,蘇奕已經說道,「你可曾聽說過靈寶天城?」

  岑星河一愣,連忙道,「聽說過!」

  那是距離五彩秘界最近的一座巨城,無比繁華,在命運長河之下都很有名。

  「我打算去走一遭。」

  蘇奕說著,就已從藤椅中起身,「你去叫上無邪,咱們一塊去見識一下。」

  ——第二更晚上12點前,身體康復差不多了,不出意外,再過一兩天就能恢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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