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7章 羅睺、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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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奕眼神微微有些異樣。

  楊凌霄一個逍遙境傳人,竟毫不掩飾地評價一位天君沒啥大出息。

  並且,這人還是楊凌霄的護道者!

  這就有意思了。

  要麼是楊凌霄很傻很天真。

  要麼是那商無悔真的沒啥出息。

  蘇奕的看法,更傾向於前者。

  「介不介意我和你的護道者聊一聊?」

  蘇奕傳音道。

  楊凌霄一呆,旋即緊張道,「蘇大人,你若這麼做,豈不是會……」

  蘇奕微微搖頭,「我自有分寸。」

  說著,他已長身而起,從埋劍亭走出,來到那商無悔面前。

  「閣下有事?」

  商無悔皺眉。

  蘇奕上下打量著商無悔,「我怎麼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你。」

  商無悔冷笑道,「有話直說,少說這些雲山霧罩的屁話!」

  蘇奕笑了笑,「我想起來了!」

  這一瞬,商無悔眼眸深處忽地湧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冽殺機。

  可當聽到蘇奕接下來說的話時,這一抹殺機又悄然間沉寂下去。

  「曾經有一個叫商無赦的傢伙,也和你這般喜歡板著臉說話。」

  蘇奕眸泛追憶之色,「他和你一樣,也來自太陰神族。」

  商無悔冷冷道:「李牧塵,你究竟想說什麼?」

  蘇奕拎著酒壺喝了一口,道,「一場殺局,看似精心準備,卻又露出那麼多痕跡,是你們太蠢,還是擔心我看見不出來?」

  商無悔眸光閃動,「你究竟看出了什麼?」

  蘇奕淡淡道:「你猜?」

  商無悔皺了一下眉,忽地笑道:「奇怪,你口中的殺局若真的存在,為何你不逃?捏碎星曜令牌,你就能瞬間離開九曜禁區,為何不這麼做?」

  蘇奕晃了晃壺中酒,隨口道:「我若走了,怎麼給你們機會來殺我?」

  商無悔一聲冷笑,似懶得與之辯解。

  蘇奕則繼續道:「不管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管你們在籌謀什麼,以後別玩這種拙劣的把戲了。」

  他一指不遠處的楊凌霄,「礪心劍齋一個內門弟子,尚且知道什麼叫恩怨分明,你們這些老東西,怎麼就不知道什麼叫冤有頭債有主?」

  商無悔面無表情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蘇奕道:「還在裝糊塗?那我就說的直白一些,要對付我,可以,但就別拿那些還蒙在鼓裡的小輩人物當棋子了,太下作,不堪入眼,徒惹笑料!」

  商無悔似乎終於明白般,恍然道,「你說的是楊凌霄啊,呵,閣下可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我礪心劍齋的傳人的事情,與你何干?」

  蘇奕看得出,這老東西還在裝糊塗,明顯自己無論說什麼,對方也不會承認。

  蘇奕深深看了商無悔一眼,「告訴邪劍尊,別讓我看不起他。」

  說罷,他折身返回埋劍亭。

  商無悔佇足原地,皺眉沉吟,久久不語。

  「蘇大人,您之前莫不是和商無悔挑明了?」

  楊凌霄很緊張,傳音問詢。

  「談不上。」

  蘇奕道,「還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也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旋即,他提議道,「若是可以,我建議你從今天起,就跟在武擎身邊,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也和你無關。」

  楊凌霄神色一陣變幻,半晌才點頭道:「好!」

  很快,楊凌霄匆匆而去。

  商無悔跟隨其後。

  蘇奕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眉頭微皺。

  他隱約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可卻說不上來。

  許久,蘇奕搖了搖頭,摒棄雜念,開始用心感應埋劍亭的氣息。

  九曜規則之一,就藏於埋劍亭內,而不是在亭子外那座劍冢內。

  ……

  「武擎師伯。」

  楊凌霄返回礪心劍齋所在的營地後,就單獨找到了武擎。

  武擎盤膝而坐,正在擦拭橫陳膝前的道劍,眼神專注,動作輕柔。

  「怎麼說?」

  武擎神色不動傳音。

  楊凌霄坐在武擎一側,嘆道,「我只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

  武擎眼神異樣,「詳細說說。」

  楊凌霄當即把和蘇奕見面所談一一說出,沒有任何隱瞞,也沒有添油加醋。

  並且,連同蘇奕和商無悔見面的事情也說出。

  聽完,武擎似乎並不奇怪,頷首道:「這才在情理之中,身處殺局,十面埋伏,豈可能會連一絲危險都察覺不到?」

  楊凌霄心虛道:「師伯,我已經觸犯宗門規矩,私通敵人,您……就不怪我?」

  武擎抬眼看向楊凌霄,「俯仰天地,無愧劍心,這是你求道的心境所在,我豈會怪你?」

  旋即,武擎搖了搖頭,「這一次,你被視作棋子利用,什麼也不清楚,本就是符庸太不地道,以後若遭受宗門受宗門責罰,我自會為你解釋。」

  楊凌霄大感意外,試探道:「師伯,若我沒有這麼做,您會怎麼看我?」

  武擎淡淡道:「一個連自己劍心都背棄的人,不配讓我怎麼看!」

  楊凌霄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今日若有一念之差,或許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了!

  武擎道,「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便可。」

  楊凌霄頓時輕鬆下來,「師伯,商無悔那邊該如何交代?」

  武擎心不在焉道:「他算個球!」

  ……

  寂忘大殿。

  侍劍者獨坐在那一面牆壁前,一直未曾動過。

  商無悔走進大殿,笑道:「姓蘇的那小子挺會唬人的,差點就讓我以為自己的身份露餡了。」

  侍劍者道:「相比起來,他才更像個劍修。」

  商無悔淡淡道,「畢竟是我的轉世之身,若他不夠厲害,當年在神域時就已經死了。」

  侍劍者沉默不語。

  商無悔則問道:「我此次來找你,是想確定一件事,那蘇奕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竟能陸續得到月曜、日曜兩種大道規則?」

  侍劍者道:「他是你的轉世之身,你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商無悔皺了皺眉,旋即笑道,「如此也好,於我而言,未嘗不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說罷,他轉身而去。

  大殿內,又只剩下侍劍者一人。

  他坐在那,一縷星輝從牆壁上飄落身前,悄然間勾勒出一幕景象——

  那一幕景象中,蘇奕站在埋劍亭劍冢前,拿出一壺酒,傾灑地面。

  侍劍者忽地輕聲一嘆。

  可惜,轉世之身又如何,終究不是江無塵了。

  ……

  時間一天又一天過去。

  蘇奕分別去了埋劍亭、煉魔窟、長寧牌樓等地方。

  那是九曜古城一個個機緣之地,古來至今的歲月中,每一批進入九曜古城的強者,都會前往這些機緣之地碰一碰機會。

  或許得不到什麼大造化,但也能獲得一些對修煉大有裨益的好處。

  比如在煉魔窟修行,可藉助其中的凶煞之氣淬鍊道軀、砥礪心境。

  在長寧牌樓上,則銘刻著從末法時代遺留下來的傳承烙印,密密麻麻,足有上千種之多。

  據說這些傳承烙印,皆是末法時代駐守在九曜古城中的強大存在所留。

  其中一些傳承,更是直指天君大道。

  但歷經歲月的磨蝕,許多傳承烙印都已磨損不堪,只能感應到一些傳承氣息。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修道者獲益匪淺。

  蘇奕在這裡盤桓了足足三天。

  每一種傳承烙印,都被他靜心感悟、揣摩、推演。

  再比如「煉兵池」。

  是一處淬鍊道兵的天然雷池。

  雖然到如今,煉兵池中的力量已瀕臨枯竭,無法用來淬鍊道兵,可盤膝坐在一側,則能感應到各種各樣的道兵氣息,對自身淬鍊本命寶物同樣大有裨益。

  在蘇奕探尋機緣期間,災禍潮汐又一次爆發,席捲九曜禁區各地。

  那些外出探尋機緣的修道者全都返回。

  蘇奕明顯察覺到,返回城中的修道者少了許多。

  熟悉的面孔中,少了柳天辰、溫秀然,只剩下一個雲橋君。

  當時,蘇奕和雲橋君見了一面。

  雲橋君這位文洲逍遙境第一人,明顯滄桑了不少,只感慨說,文洲太小,大道太大,以後我會前往上五洲修行。

  蘇奕沒說什麼。

  彼此的關係,還沒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可出乎蘇奕意料,雲橋君則無比鄭重地向蘇奕見了一禮,說,「此次九曜禁區之行,能和道友相識,是我此生之幸事!」

  說罷,便轉身而去。

  這一天,是九曜禁區橫空出現的第十四天。

  再過半個月,九曜禁區就將重新消失。沒人知道的是,蘇奕已經陸續在參天蓮台、烽火台、埋劍亭、煉魔窟、長寧牌坊、煉兵池、擂鼓山等地,分別獲得了月曜、日曜、金曜、火曜、木曜、水曜、土

  曜、等七種規則力量。

  只剩下羅睺、計都兩種大道規則不曾掌握。

  羅睺,世間有一種古老的異種凶物,便被稱作羅睺。

  而在九曜規則中,羅睺和計都兩種規則最為神秘和禁忌。

  羅睺為九曜星首。

  計都為九曜星尾。

  前者主殺孽、罪惡。

  後者主災禍、禍亂。

  這兩種大道規則,乃是構成九曜規則的核心。

  除此,九曜中的「金木水火土五」曜被列為九曜之本,萬星之根。

  日曜和月曜,則被稱作眾星之魂。

  正是這九種規則,一起構建出了契合命運的一種至高大道規則。這一點,和由彼岸、沉淪、裁決、終結等大道奧義一起組成的輪迴規則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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