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9章 黑暗時代、大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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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圖所顯示的地方,名喚「千鏡湖」,位於梵古神洲境內。

  最重要的是,這座千鏡湖就位於距離西天靈山原址不遠的地方!

  過往漫長歲月中,千鏡湖又被佛門的信徒稱呼為「佛光聖地」。

  據說是因為西天靈山常年籠罩的佛光,能夠倒映在湖水中,形成一幕幕不可思議的佛國奇觀。

  「這麼說,燃燈佛又帶著西天靈山的人返回了老巢附近?」

  蘇奕都不免有些意外。

  當初西天靈山從世間消失,徹底隱去,這引發了神域天下轟動。

  誰能想到,事情一波三折,燃燈佛竟又帶人重返了西天靈山舊址?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這句話誰都懂,可真正敢這麼做的,卻沒幾個。」

  暗寂神主道,「若非我和古花仙書信往來時,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也無法想像,西天靈山竟會重返故地。」

  蘇奕略一思忖,微微搖頭道:「依我看,現在再去這千鏡湖,註定有將撲空。」

  暗寂神主一怔,「你懷疑燃燈佛又帶人提前逃遁了?」

  蘇奕隨口道:「不是懷疑,而是確信會如此,這次我為了找呂青玫,將矛頭指向燃燈佛,最終才成功找到你。」

  「這件事,也已驚動燃燈佛,以他的性情,必然會提前做出一些應對。」

  暗寂神主頓時低下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因為這一次挾持呂青玫的事情,出在她身上。

  蘇奕沉吟道:「不過,不管如何還是得去千鏡湖走一遭。」

  「我陪你一起去。」

  暗寂神主主動請纓。

  蘇奕沒有拒絕。

  三天後。

  千鏡湖之畔。

  清晨的光灑在湖面,明晃晃的耀眼。

  暗寂神主的推測沒錯,西天靈山的人的確曾藏於這座千鏡湖底部的一座秘境。

  可不出蘇奕所料,在他們抵達前,燃燈佛已再次提前帶人撤離。

  「竟然真的如道友所料……」

  暗寂神主立足湖畔,有些不甘。

  「即便真找到這老傢伙,以我現在的力量,也很難拿下他。」

  蘇奕可不會忘了,燃燈佛、未來佛、今世佛這三位佛祖來自命運長河,底蘊之深、手段之多、遠不是尋常的大敵可比。

  而和祖巫玄冥一樣,燃燈佛等是三位佛祖身上的業障之劫已徹底消失,其實力註定也早已和從前完全不同。

  「你以後可要當心了,燃燈佛必然能推敲出你這次出賣了他。」

  蘇奕瞥了暗寂神主一眼。

  暗寂神主點了點頭,心中非但不擔憂,反倒暗鬆一口氣。

  因為……蘇奕破天荒地竟為她的安危考慮了!

  對她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好兆頭。

  「告辭。」

  沒有再逗留,蘇奕和暗寂神主辭別,當天便啟程離開。

  ……

  蘇奕離開不久,暗寂神主思忖許久,最終拿出一塊秘符,進行傳信。

  「祖巫大人,功夫不負有心人,如今我終於在蘇道友那裡挽回了一點認可。」

  「目前他雖依舊如從前那般不會信任我,但我相信,他已不會再計較過往的恩怨。」

  「有一件事,我需要跟您詳細稟報。」

  暗寂神主把和靈然帝尊見面的一切細節,都寫在了這封信中。

  「不知……您可還有什麼安排?」

  寫完並傳出這封密信,暗寂神主便一直靜靜等待著。

  片刻後,她接到了祖巫玄冥的回信:

  「記住,以後莫要再向我稟報和蘇道友有關的事跡,這會讓他懷疑你的用心。」

  暗寂神主俏臉微變。

  她倒是沒有考慮這一點。

  現在想一想,若萬一讓蘇奕得知這些,的確容易引發不必要的誤會!

  「靈然帝尊的事情,和其如若謎團的身世有關,我亦未能真正識破她的來歷和根腳,不過,你無須在意,她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至於對你的安排……安心在神域等待黑暗神話時代來臨便可。」

  「當定道之戰上演時,我還需要你來做一件事。」

  一封回信,至此結尾。

  ???????????????祖巫大人究竟想讓自己在定道之戰上演時做什麼?

  暗寂神主猜不透。

  但,她已經明白接下來這些年裡,自己該怎麼做了。

  沒有再逗留,她轉身而去。

  日落月升,從清晨到夜晚,這座被稱作「佛光聖地」的千鏡湖也墜入夜幕中。

  忽地,在那湖畔的一堆亂石中,悄然間綻放出一朵蓮花。

  蓮花搖曳,花瓣撲簌簌飄落,眨眼間就凋零枯萎,化作灰燼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在一座秘境世界中。

  盤膝坐在菩提樹下的燃燈佛掌心一翻,浮現出一枚蓮子。

  蓮子飄灑如夢似幻的光雨,映現出白天蘇奕和暗寂神主出現在千鏡湖之畔的一幕幕。

  「你可看清楚了?」

  燃燈佛神色波瀾不驚,「這就是你擅自亂來的後果,自以為暗寂神主可靠,殊不知當你和她書信往來的時候,已沾染上潛藏的變數和危險。」

  一側,古花仙俏臉鐵青,眼神中儘是憤怒。

  她咬牙道:「我可真沒想到,暗寂神主竟會和蘇奕走到一塊!她……她甚至還出賣了我!」

  燃燈佛掌心一翻,那枚蓮子和光幕都一起消失。

  而後,他目光看向古花仙,「若沒有你擅作主張和暗寂神主書信往來,何至於發生如此變數?又何至於讓我不得不帶著西天靈山的門人東躲西藏?」

  古花仙花容慘澹,低著頭,沒有反駁。

  她徹底被打擊到了。

  燃燈佛收起目光,道:「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往往是自作聰明,聽好了,從今以後,不得再有下一次!」

  古花仙默然。

  燃燈佛則緩緩閉上眼眸。

  他內心實則也很不平靜。

  他知道暗寂神主的一些來歷,知道這女人和巫道傳承有關,背後站著一位祖巫。

  也知道暗寂神主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布局針對蘇奕。

  可他卻想不透,蘇奕是如何兵不血刃把暗寂神主拿下的。

  「這蘇奕……可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燃燈佛心中暗嘆。

  作為對手,過往這些年看著蘇奕一步步在神域站穩腳步,劍指天下、征戰十方……

  看著他橫行世間、進行復仇……

  直至如今,偌大神域竟無人能壓蓋其鋒芒!

  這一切,帶給燃燈佛極大的衝擊,大有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的感慨。

  「不過,一切都還來得及。」

  燃燈佛心中輕語,「黑暗時代,大勢在我!」

  ……

  返回棲霞島的路上。

  蘇奕和呂青玫對談了一陣。

  對於這個前世坑害過自己的女人,蘇奕心中已看得很淡。

  既無怨憎,也無仁慈。

  那種冷淡而平靜的態度,反倒讓呂青玫終於意識到,她和蘇奕之間的關係已再沒有緩和修復的可能。

  縱使破鏡重圓,裂痕猶在!

  這一刻,呂青玫內心僅剩的那一絲僥倖也被澆滅,徹底灰心。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指望能改變什麼,剩下餘生,會盡一切努力從你的視野中消失。」

  呂青玫輕聲道。

  她俏臉蒼白,怔怔看著遠處,眉梢眼角,帶著一抹發自內心的疲色。

  「我已看淡了,你若能看淡,於你自己而言,未嘗不是一個解脫。」

  蘇奕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逝者不可追,來者尤可期,各自求一個心安,足矣。」

  「心安……」

  呂青玫喃喃。

  沒有再說什麼。

  她起身,來到憑欄處,眺望遠處,久久不語。

  那傲人而綽約的身影,盡顯孤寂和落寞。

  蘇奕凝視呂青玫的背影半響,悄然收回目光,起身返回了船艙。

  前世和呂青玫的愛恨情仇,於現在的蘇奕眼中,的確已和過眼雲煙沒區別。

  當徹底看淡,什麼憎恨和仇視,都已不重要。

  更別說……

  他不想易塵重蹈自己覆轍,讓自己小時候的慘劇發生在易塵身上。

  父親蘇弘禮殺了母親葉雨妃。

  作為父親的自己若殺了作為母親的呂青玫,易塵……又當如何自處?

  他會否也會像自己當年一樣,去對作為父親的自己復仇?

  一切都不好說。

  船艙中。

  蘇奕愜意地躺在了藤椅中,手指摩挲著藤椅的扶手,他心中忽地有點感觸。

  自己今生從人間殺到仙界,直至來到神域,當年那些故友都已不在身邊,反倒座下這把藤椅一直都在,不免讓人心生「物是人非」的感慨。

  「大道路上,那些所在意的親朋故友各自安好,留有一線念想、一份牽掛、縱使山高路遠,天各一方,何嘗不是一樁幸事?」

  蘇奕心中輕語,「孤家寡人才會陷入孤獨的藩籬中不可自拔。」

  想到這,蘇奕心緒莫名地舒緩放空下來,眉梢之間儘是恬靜和從容。

  就那般慵懶愜意地躺在藤椅中,腦海中浮現出前世今生的點點滴滴,一如在翻閱一部書、喝一壺老酒。

  而心境之地,則無聲地響徹一道驚雷。

  似……打破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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