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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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察覺到蘇奕的反應,老人微微一怔。

  不過,當看出蘇奕的修為後,老者便不在意,收回了目光。

  「你霍師兄他們怎麼沒回來?」

  老人看向任幽幽。

  「師兄他們另有事情,或許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

  任幽幽輕聲道。

  老人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清芽,笑容慈祥道:「想來你便是清芽姑娘了吧?」

  清芽脆聲道:「正是,敢問老伯你尊姓大名?」

  老人笑道:「我名章蘊滔,在雲天神宮擔任長老一職。」

  他對清芽的感觀很不錯。

  「天一劍閣凌雲河,見過道友。」

  凌雲河上前,抱拳見禮。

  「我聽心照說過你。」

  章蘊滔含笑點頭。

  而後,凌雲河又介紹了蘇奕、元恆、白問晴三人的身份。

  得知蘇奕他們來自大周,其中兩個還是妖修,章蘊滔態度明顯冷淡不少,只矜持地點了點頭。

  那等姿態,簡直和霍雲生等人見到蘇奕他們時如出一轍,皆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以他雲天神宮長老的身份,擱在這天南州境內,便是那些修行勢力中的掌權者,都得畢恭畢敬,奉若神明。

  這等情況下,又哪可能會在意蘇奕他們這些來自彈丸小國的修士了。

  歸根到底,這就是身份、地位的不同,讓章蘊滔面對蘇奕他們時,自然如俯視一群不起眼的小輩。

  甚至,若非是蘇奕他們和凌雲河一起,章蘊滔都懶得看上一眼。

  蘇奕自然不在意這些。

  而見識過霍雲生等人的做派後,再面對這樣的對待,元恆和白問晴也早已習慣。

  無論在世俗中,還是在修行界,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歸根到底,還是需要對等的實力和地位。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縱使生氣,也只會顯得自己很沒本事。

  「老伯,我小師叔呢?」

  清芽忍不住問。

  章蘊滔說道:「她正在修煉,很快就會出來,你們在此等著便是。」

  清芽點了點頭。

  蘇奕見此,拿出一個百寶囊,遞給元恆,說道:「你和白姑娘一起,先去城中把這些寶物賣了,全部換成五品以上靈石。」

  百寶囊中裝著的,是一些對蘇奕沒有利用價值的寶物,數量極多。

  這次前來靈曲城,他本就打算將這些寶物處理掉,以換取適合自己修行的資源。

  「是。」

  元恆雙手接過。

  「去吧。」

  蘇奕揮了揮手。

  元恆和白問晴轉身而去。

  蘇奕隨手拿出藤椅,便懶洋洋躺在其中。

  他這般做派,讓章蘊滔微微一怔,眉頭皺起,這小子……倒是真不客氣啊。

  想了想,章蘊滔對凌雲河說道:「凌道友,等見過心照後,清芽姑娘肯定是要和我們一起,前往雲天神宮修行的,道友你有何打算?」

  凌雲河笑道:「我此行的目的,便是把清芽送往雲天神宮,等見了她小師叔後,便會考慮返回大齊的事情。」

  「他呢?」

  章蘊滔目光一瞥躺在藤椅中的蘇奕。

  「這……」

  凌雲河一愣,他可沒想過這個問題。

  見此,章蘊滔淡淡道:「凌道友,雖然心照此時不在,但我卻要提前告訴你一件事,此次能夠讓清芽姑娘有機會進入雲天神宮修行,已是念在心照的面子上,破例而為。這樣的事情,可不會破例第二次。」

  凌雲河疑惑道:「道友這是何意?」

  蘇奕卻笑起來,懶洋洋道:「他擔心我和你一起來,也是為了進入雲天神宮修行。」

  凌雲河這才恍然。

  章蘊滔挑眉道:「難道不是?」

  凌雲河解釋道:「道友,你多慮了,以蘇道友的道行和天賦,他若要前往雲天神宮修行,大可不必用這種手段,只憑他自身實力,便足以輕鬆通過各種考核。」

  清芽也點頭道:「正是如此,蘇奕哥哥厲害著呢!」

  章蘊滔不禁笑了,淡淡道:「你們來自大齊,想來是不清楚我雲天神宮授受傳人有多苛刻,在這大夏十三州,能人輩出,奇才無數,可每一年能通過我雲天神宮考核者,也不過三十人。這其中,哪個不是萬里挑一的修道種子?」

  說到這,他神態間已浮現一抹傲意,「放眼這天下年輕一代,也沒人敢說說輕鬆成為我雲天神宮的弟子了。」

  話里話外,儘是自負。

  凌雲河暗自好笑,這老傢伙,若知道像他們內門傳人錢天隆這樣的角色,在蘇奕手底下有多不堪時,怕是根本不敢這般說了。

  想到這,他忍不住看了任幽幽一眼。

  任幽幽是清楚蘇奕如何鎮壓錢天隆的,可讓凌雲河意外的是,任幽幽一直沉默著,並未談起此事。

  「難道說是錢天隆嫌丟人,早叮囑過任幽幽,讓她不得泄露這件事?」

  凌雲河若有所思。

  至於蘇奕,都懶得理會這些。

  清芽清脆說道:「老伯,你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蘇奕哥哥的厲害,不過……說這些都沒用,因為蘇奕哥哥這等人物,是根本不可能進入雲天神宮修行的。」

  章蘊滔一怔,啞然失笑,道:「清芽姑娘,你的意思是,我雲天神宮的廟太小,容不下蘇小友這尊大神?」

  話語揶揄,透著調侃,明顯不以為然。

  誰曾想,清芽卻認真說道:「當年,我小師叔在進入雲天神宮時,那位寒煙真人不也說了嗎,當再沒有能耐教授我小師叔劍道時,便會解除師徒關係,任憑小師叔另選出路。在我看來,蘇奕哥哥若進了雲天神宮,怕也沒幾個人能指點他修行了……」

  剛說到這,凌雲河臉色微變,道:「清芽,莫要胡言亂語!」

  卻見章蘊滔哈哈笑起來,道:「凌道友莫要訓斥清芽姑娘,她年紀小,哪會懂這些?」

  頓了頓,他目光重新打量了蘇奕一番,故作疑惑道:「只是,我實在好奇,這位來自大周的蘇小友有什麼能耐,竟能讓清芽姑娘認為,他能和聞心照相提並論?我怎地感覺,這就像拿螢火之光,在和天上日月對比?」

  這番話語和做派,生動詮釋了什麼叫陰陽怪氣。

  清芽剛要說什麼,就見藤椅中的蘇奕眉頭微皺,道:「怎麼,你想試一試我的能耐?」

  凌雲河心中一顫,暗叫不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任幽幽,眸子中卻泛起一絲錯愕之色,這傢伙竟膽大到敢挑釁章師叔?

  就見章蘊滔臉色一沉,眸光如利劍般咄咄逼人,道:「聽蘇小友的語氣,是對老夫那番話有些不滿了?」

  蘇奕淡淡說道:「談不上不滿,只不過是你廢話太多了,那我也把話說明白,第一,我對進入雲天神宮修行根本不感興趣。」

  「第二,從現在開始,再敢對我說三道四,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螢火之光和天上日月的差別。」

  說罷,他躺在藤椅內,閉目養神。

  這樣一幕,卻氣得章蘊滔臉色發黑,鬚髮怒張。

  他可沒想到,一個來自大周的辟穀境少年,竟然敢對他這般無禮和不敬!

  凌雲河心中一嘆,抱拳見禮,神色莊肅,認真說道:「還請道友息怒,容凌某人說句肺腑之言,若真把蘇道友惹惱了,可就真不好收場了。」

  章蘊滔一愣,旋即氣得怒極而笑,道:「凌道友,你……這是在警告我?」

  他實在氣壞了。

  身為雲天神宮的長老,別說在這天南州,就是擱在整個大夏境內,也是足以讓世間修士敬畏的存在。

  可現在倒好,一個來自彈丸小國的少年,不知好歹冒犯他不說,連凌雲河這等老牌修士,都敢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凌某隻是實話實說。」

  凌雲河面無表情道。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任幽幽忽地低聲道:「章師叔,聞師姐還在修煉呢,若驚擾到她,可就不好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此事,章蘊滔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怒意,霍然起身。

  他眼神冷冽,語氣森然,道:「之前,正是看在你聞師姐的面子上,我已容忍再三,不願和這等井中之蛙計較,可現在,人家都已蹬鼻子上臉了,還讓我如何忍?」

  說著,他眸子望向凌雲河,語氣冰冷道:「凌道友,我只問一句,你是否還要替這姓蘇的小子出頭?」

  凌雲河心中一嘆,搖頭道:「以我的能耐,還不夠資格去替蘇道友出頭。不過,我還是要提醒道友一句,莫要被怒火沖昏了頭腦。」

  章蘊滔冷冷道:「放心,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清楚現在該做什麼,不由你來指手畫腳!」

  說罷,他目光看向藤椅中的蘇奕,滿面不屑和冷意,道:「小傢伙,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說的螢火之光和天上日月的差距,要不……你讓我見識見識?」

  任幽幽也看向蘇奕,眼神異樣,這傢伙真以為能打敗錢天隆,就可以不把章師叔放在眼中了?

  這,何其囂張!

  清芽內心忽地湧起一絲說不出的失望,這就是雲天神宮大人物的做派?

  躺在藤椅中的蘇奕睜開眼睛,看著滿臉怒容的章蘊滔,忽地心生一絲感慨,自語道:

  「佛門大能當頭棒喝,便能讓人幡然醒悟,這叫佛渡有緣人。而我蘇某人不一樣,向來喜歡以手中之劍行事,因為這世上,從不缺如你這般的愚頑之輩,這大概可以叫良言難勸該死鬼。」

  說罷,蘇奕意興闌珊,直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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