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冷眼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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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袍中年名王圖,稷下學宮宮主!

  頭髮亂糟糟的枯瘦老者,名赫連海,水月學宮宮主!

  兩者皆是先天武宗,皆在很多年前就已躋身十大先天武宗的行列中。

  尤其是王圖,正當壯年,一手「輕颺劍」出神入化。

  曾被十方閣點評為:「天下劍術,輕颺之劍獨占三分風流意」!

  他們兩個和呂東流一行人一起前來,讓寧姒嫿他們頓時意識到,麻煩了!

  蘭娑雖不認得這些人,可也意識到局勢的嚴峻,一對漂亮的黛眉皺起,嚴陣以待。

  「諸位且看,蘇奕此子操縱此地禁陣之力,煉藥於此,那等手段,直似神仙人物般,若非親眼所見,呂某都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等人物了。」

  呂東流一指遠處憑空而坐的蘇奕,感慨開口。

  他顯得很從容。

  「呵呵,我只看到,他眼下已是精疲力盡,瀕臨油盡燈枯之邊緣,都不忍心去打擾他煉丹。」

  黎倉捻須而笑。

  「也不知他煉的什麼丹,藥香竟如此濃郁清冽,不如……我們等他煉成了,再將其殺死?」

  負劍在背的廖韻柳輕語,她眸光盯著那一尊流光溢彩的紫闕鼎,頗為心動。

  「不行,耽擱不得!」

  頭髮亂糟糟的赫連海斷然拒絕,「遲則生變,依我看,當立刻出手,斬殺此獠!」

  這位水月學宮的宮主,渾身殺意洶湧。

  「可這三位該怎麼辦?」

  風度翩翩的玉袍中年王圖目光看向寧姒嫿他們,神色玩味。

  就見呂東流想了想,淡淡說道:「寧姒嫿,你們三個是打算現在離開,還是讓我等送你們上路?」

  所謂「上路」,自然是送上死亡之路。

  「動手便是。」

  寧姒嫿神色平靜,話語平靜,卻透著決然之意。

  木晞也笑了笑,道:「本王今天倒是想試一試,潛龍劍宗的角色,到底夠不夠硬!」

  蘭娑的回應很簡單,道:「他們在擔心我們拼命,才會不敢第一時間出手。」

  說到這,這容貌極漂亮,氣質極清貴的東華劍宗傳人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唇中輕輕吐出一句話:

  「可我……不擔心!」

  唰!

  她素手一揚,天羅繩騰空而起,迎風見長,宛如銀色洪流般,形成一個壁障,擋在了蘇奕前方。

  幾乎同時,蘭娑雙手齊齊揮動,各砸出十多個元道玉符。

  轟!轟!轟!

  一時間,颶風、狂雷、火海、水箭、巨岩……各種法術力量如決堤洪水般,鋪天蓋地而去。

  那每一擊,雖無法和真正的陸地神仙出手相比,可也已有三分火候,足以重創到先天武宗!

  之前對付上林寺那些僧眾時,蘭娑就憑這種狂轟濫炸般的攻擊,給對方造成了沉重無比的打擊。

  在蘭娑出手的同時,寧姒嫿和木晞蓄勢以待,準備趁機補刀。

  可出乎意料,就見面對這等攻擊,呂東流忽地手握一柄青銅傘,猛地打開。

  轟!

  青銅傘撐開時,像撐起一道金燦燦的渾圓光幕,橫擋呂東流等人身前。

  金色光幕中,涌動著的儘是晦澀繁密的符籙雲紋,光霞熾盛。

  乾元傘!

  一件元道修士煉製的元道秘寶,可擋天風海雨,亦可化解諸般攻勢,防守固若金湯。

  很多年前,曾有潛龍劍宗的陸地神仙,手持此傘,立於邊疆戰場之上,輕鬆擋下十方箭雨!

  而現在,這件寶物則被呂東流祭出,橫擋於前。

  就見——

  轟隆!

  一道道元道玉符的攻擊,如煙花般在那金色的光幕上炸開,所產生的毀滅力量,震得金色光幕泛起劇烈的漣漪。

  可卻始終無法破開金色光幕。

  寧姒嫿和木晞心中一沉,這呂東流連乾元傘這等寶物都帶來了,分明是早有蓄謀。

  蘭娑黛眉也微微一皺,有些意外。

  「這些元道玉符可都是好寶貝,就這般浪費掉著實可惜。」

  呂東流收起乾元傘,語帶惋惜。

  黎倉面容慈善,笑呵呵道:「人若死了,那就更可惜了。」

  鏘!

  廖韻柳拔出背後道劍,乾脆利落道:「動手!」

  聲音還在迴蕩,她腳掌一踏地面,身影如閃電般,朝寧姒嫿暴沖而去。

  唰!

  道劍如霜雪,燦然炫亮,帶起滔天劍氣。

  幾乎同一時間,呂東流微微一笑,身影一閃,朝蘭娑掠去,大袖翩翩,一拳打出。

  這位潛龍劍宗傳功閣的長老,一旦動手,竟是霸道如神魔,寥寥一拳而已,便打出一種天崩地陷般的威勢。

  另一側,鬚髮皆白的黎倉袖袍一揚,一口黑色飛刃掠起,滴溜溜一轉,朝木晞斬去。

  剎那間,這三位來自潛龍劍宗的大人物,似有默契般,分別沖向寧姒嫿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轟隆!!

  大戰爆發,幾乎第一時間,寧姒嫿、木晞、蘭娑皆動用全部手段,根本不敢保留。

  原因就是,局勢太緊迫危險了!

  擱在尋常,他們倒不必這般不顧一切般拼命。

  可現在,他們哪會看不出,呂東流三人是打算牽制住他們,好讓王圖和赫連海去對付蘇奕?

  而偏偏地,蘇奕現在正在煉丹,根本無暇他顧!

  更糟糕的是,哪怕就是捨棄那一爐丹藥,可現在的蘇奕,早已是瀕臨油盡燈枯,處於最虛弱的時候。

  這等情況下,一旦讓他遭受到打擊,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故而,無論是寧姒嫿,還是木晞、蘭娑,皆毫無保留,第一時間就開始拼命,打算全力阻止那最壞的可能發生。

  只是……

  呂東流他們又哪會猜不出寧姒嫿等人的擔憂?

  出手時,同樣毫無保留!

  以至於,當這樣一場大戰爆發,在第一時間就陷入最兇險的搏命態勢中!

  而稷下學宮宮主王圖、水月學宮宮主赫連海,則在戰鬥剛爆發,就立刻朝不遠處的蘇奕衝去。

  王圖祭出一柄三尺長劍,青如碧湖之水,鋒芒耀眼如日,大袖翩翩,驀地一劍斬下。

  砰!!!

  宛如銀色洪流般的天羅繩,原本橫擋在蘇奕前方,宛如壁障般。

  可現在,卻被王圖一劍斬得劇烈翻騰,很快就撐不住,像一條死蛇般飛落在地。

  而趁此機會,另一側的赫連海大喝一聲,拎著一口赤色戰矛,身影如離弦之箭,沖向蘇奕。

  「死!」

  赫連海猛地掄起赤色戰矛,帶起漫天的血色矛影,撕裂長空,矛鋒直指蘇奕而去。

  這一剎的蘇奕,兀自盤膝而坐,似不捨得放棄那一爐丹藥,又似對這一切都渾然不覺般。

  在赫連海眼中,待宰羊羔也不過如此!

  他神色間都不可抑制浮現一抹亢奮之色。

  可就在這危險萬分的時刻,一道身影驀地憑空而至。

  鐺!!!

  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起。

  那及時衝來的身影,被震得踉蹌倒退,唇咳鮮血。

  寧姒嫿!

  她之前察覺到不對,完全不顧負傷的危險,第一時間衝來,在這關鍵時刻,擋住了赫連海這致命一擊。

  不過,她也負傷嚴重。

  先是被廖韻柳一劍劃破背部,皮開肉綻,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淋淋劍痕。

  而此時,由於倉促出手,也是被赫連海這一擊震得氣血差點紊亂,受到不小的內傷,一張清稚絕美如畫的俏臉,都變得蒼白起來。

  尤其是其背上,鮮血如泉似的流淌而下。

  可她卻似渾然不覺,神色平靜,擋在蘇奕之前,一手握青焰殘月戟,一手馭使赤鯉飛劍。

  淡看生死!

  「你堂堂天元學宮宮主,為了蘇奕此子,竟連命都不打算要了?可惜……你擋不住的。」

  廖韻柳似很驚詫,旋即搖了搖頭。

  說話時,她早已衝來,一劍橫空,勢如雷霆出動。

  同一時間,王圖和赫連海也是一起出擊,一個比一個狠辣,根本就不錯過任何機會。

  遭受這三位大人物一起夾擊,寧姒嫿深呼吸一口氣,眸子中泛起瘋狂般的神采,神色愈發平靜了。

  她似做出了某個決定。

  在其體內,一股仿似塵封已久的力量一點點甦醒過來……

  可就在這一剎,她耳畔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

  「對付這些跳蚤般的東西,不值得動用你的底牌。」

  寧姒嫿一怔。

  便在那淡然聲音響起的同時,原本盤膝坐在虛空的蘇奕,忽地扭頭,掃了一眼廖韻柳、王圖、赫連海三人。

  那深邃的眸,似深不可測的星空黑洞,隱隱有一道無匹鋒利的劍芒在其中一閃即逝。

  轟!

  廖韻柳三人衝來的身影一顫,神魂遭受到一股巍峨如無垠山嶽般的劍意劈中,唇中齊齊發出一聲悶哼。

  而後,他們身影驀地暴退,一個個唇中淌血,神色間浮現痛苦、驚詫、難以置信之色,背脊都冒出一層冷汗。

  神魂秘術!

  剛才那一剎,蘇奕僅僅只瞥了一眼,便在無形中以神魂之力,將他們神魂擊傷!

  若不是他們及時閃避,神魂都差點被徹底抹殺!

  而這突然的變故,也是讓在場正在激烈廝殺的眾人皆吃了一驚。

  「什麼情況?」

  呂東流、黎倉眉頭皆是一皺。

  「蘇奕似乎……已恢復過來了?」

  木晞、蘭娑眸子中皆泛起一絲喜色,他們那原本緊繃的內心,也是在這一刻變得輕鬆不少。

  而此時,寧姒嫿卻似發現什麼,忍不住把目光看向蘇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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