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自我找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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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擊,蘇奕已動用神魂力量,以「他化自在經」為本源,施禁錮神魂之術。

  猝不及防之下,奪舍陳征的那一道神魂力量頓時遭受衝擊。

  「該死!」

  陳征識海中,響起一道驚怒大叫。

  就見一道蠕動的神魂力量遭受到禁錮,任憑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分毫。

  「你就不怕本王毀了此人的神魂?」

  那一道神魂力量咆哮。

  「咄!」

  蘇奕根本不理會,一不做二不休,以神魂秘術為禁,死死將那一股神魂力量禁錮封印。

  頓時,那來自異界的修道者神魂徹底被鎮壓,失去一切抵抗之力。

  蘇奕則輕吐一口氣,眉宇間浮現一抹疲憊。

  以他如今的修為,用神魂之法禁錮一個實力起碼是靈道修士的神魂分身,也明顯有些吃力。

  但還好,總算是成功了。

  「這一次,倒是便宜了陳征,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蘇奕暗道。

  原本,陳征差點被奪舍,危在旦夕。

  可現在,隨著那一道外來者的神魂力量被禁錮,只要陳征恢復過來,便可利用秘寶,將這外來者的神魂力量煉化。

  到那時,他的神魂不止會變得強大起來,且能夠獲得屬於這外來者的一部分記憶和修煉經驗!

  這對陳征而言,自然是一樁天大的造化。

  當然,蘇奕也不介意傳授陳征一門煉化神魂力量的秘法,促成此事。

  不管如何,他對武靈侯的為人還是很認可的。

  思忖時,蘇奕將陳征的身體放在地上,目光則重新看向那懸浮於天穹之下的千丈血色漩渦。

  「道友,武靈侯沒事吧?」

  寧姒嫿和木晞走上前來。

  「沒事,很快就能醒來。」

  蘇奕隨口道。

  「剛才那傢伙呢,是不是已經被殺了?」

  木晞不禁問。

  蘇奕道:「雖然沒死,距離死也不遠了。」

  木晞不由倒吸涼氣,怔怔道:「一位橫跨世界壁障而來的強者,就這樣遭難了?」

  再想到剛才蘇奕和那異界修道者的對話,以及蘇奕所展現出的手段,他內心久久無法淡定。

  大道爭鋒,不以一朝一夕之功分高低。

  可當木晞察覺到,自己和蘇奕相差太過懸殊時,內心卻難免悵然和低沉。

  「我本以為自己是擁有大氣運的天之驕子,是大周天下獨一無二的天縱之才,可如今看來,眼界終究還是太狹隘了,這世上多的是不為人知的曠世存在,就如……這傢伙……」

  木晞心中喟嘆,黯然神傷。

  不怕貨比貨,就怕不識貨。

  不怕人比人,就怕不識人。

  對木晞這位大周最年輕的外姓王而言,這一次在血荼妖山和蘇奕相遇的一幕幕,簡直就如遭受了一次次心靈風暴,整個人的認知都被一次次顛覆。

  到了此刻,哪怕他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他雖貴為王侯,擁有宗師四重巔峰修為,身懷得天獨厚的大氣運,可是和蘇奕這個聚氣境的少年一比,頓時都顯得暗淡起來。

  眼見木晞陷入沉默,神色明滅不定,寧姒嫿不禁心生一絲同病相憐的感覺。

  她很理解木晞那種複雜的心緒。

  因為當初在和蘇奕相見之後,她的認知就在遭受著一次次的衝擊和改變。

  她無法想像,蘇奕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其身上又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少年,卻怎會甘心混跡於世俗之中。

  直至如今,寧姒嫿甚至都有些見怪不怪的感覺。

  似乎……這世上任何顛覆想像的事情發生在蘇奕身上,都會變得理所當然,自然而然……

  與此同時。

  轟!

  猶如一記驚雷在無盡黑暗中響徹,喚醒陳征自身的意識。

  這一瞬,他恍如從一場大夢中醒來,感受到了熟悉的軀體,聽到了自己心臟強勁而富有節奏的跳動聲。

  「我……沒死嗎……」

  陳征悄然睜開眼睛,神色怔怔,寫滿惘然。

  寧姒嫿不禁笑起來,道:「武靈侯安心便是,此次多虧蘇道友出手,才幫你化解一場生死大劫。」

  陳征呆了呆,猛地從地上坐起身來,捏了捏自己臉頰,而後如釋重負似的咧嘴笑起來,「原來,我真的還活著啊……」

  木晞也被他這番舉動逗樂了,笑道:「你若死了,現在看到的我們,豈不是也是孤魂野鬼了?」

  陳征長身而起,肅然抱拳:「見過鎮岳王,見過……」

  他一時語塞,原因是並不認得寧姒嫿。

  「這位是天元學宮宮主寧姒嫿。」

  這時候,蘇奕扭過頭來,隨口道,「你感覺如何?」

  陳征靜默感受了一番,旋即瞳孔一縮,道:「我的腦海中似乎……似乎多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道被禁錮的神魂力量,之前就是他侵占了你的軀殼。」

  蘇奕簡單扼要的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陳征這才明白,自己之前經歷了一場何等可怕的事情,禁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他連忙拱手見禮道:「多謝蘇公子!此等救命之恩,陳某銘記於懷,沒齒難忘!」

  蘇奕微微擺手,道:「你我之間,無須這般客氣,等返回的時候,我傳授你一門秘法,便可將識海中的神魂力量煉化。」

  頓了頓,他目光重新看向天穹下那千丈血色漩渦,道:

  「寧宮主,你和鎮岳王帶著武靈侯先離開此地,少則一天,多則三天,我便會返回。」

  寧姒嫿心中雖疑惑蘇奕想做什麼,可還是忍住沒問,點了點頭,便和木晞一起,帶著陳征朝出口行去。

  很快,這偌大的道場上,就只剩下蘇奕一人。

  他靜默片刻,而後深呼吸一口氣,腳下驀地一踏。

  嗡!

  一股晦澀的禁陣力量湧現,凝結為一朵祥雲,托著他的身影憑空而起,扶搖而上。

  眨眼間便來到了那天穹下的千丈漩渦不遠處。

  抵達此地,就如來到一個巨大的深淵洞口前,讓人憑生渺小之感。

  隨著千丈漩渦徐徐旋轉,帶起的血煞力量就如滔滔洪流般,在旋轉的同時,產生震耳欲聾的嘩嘩轟鳴之音。

  這便是空間壁障,烙印著堪稱無上的空間秩序力量!

  「沒有可堪一戰的對手,就只能採取這種受虐的辦法了……」

  蘇奕暗嘆。

  他操縱祥雲,一點點朝那巨大漩渦四周帶起的血煞力量靠近。

  轟!

  當僅僅靠近那旋轉流淌的血煞洪流邊緣,一股可怖的磨滅力量便壓迫而至,蘇奕軀體一震,一身修為第一時間全力運轉,這才抗衡住那等磨滅力量的衝擊。

  直至適應了這種磨滅力量,蘇奕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朝前靠近。

  這一瞬,他就如一隻突然捲入血色漩渦洪流中的船兒,搖搖晃晃,幾有傾覆之危,好幾次差點被席捲帶走。

  轟隆!

  蘇奕黑眸深邃,一身道行推演到極盡,身如紮根崖壁上的孤松,徐徐演繹松鶴鍛體術。

  滾滾血煞力量如狂暴的怒海狂濤,不斷衝擊他那瘦削頎長的身影,每一次衝擊,都似巨錘砸身,刺激得肌膚、筋骨、氣血、臟腑皆一陣顫抖。

  那痛苦的滋味,就如被鈍厚的刀劍狠狠劈鑿,讓蘇奕都不禁一陣皺眉,呻吟不已。

  這的確和受虐沒什麼區別。

  可沒辦法,為了儘快將一身修為淬鍊出道罡,這種最殘酷的磨鍊方式,無疑也最有效。

  並且,身處巨大的血色漩渦前,一著不慎,就可能遭遇滅頂之災,這和在生死之間搏殺也沒有區別了。

  半個時辰後。

  蘇奕毫不猶豫撤離,折身返回地面,拿出一把丹藥便開始打坐修煉。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渾身肌膚撕裂般刺痛,手腳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一身真元消耗殆盡,整個人陷入一種極盡虛弱的狀態中。

  「還好,提前讓那些傢伙離開了,若讓他們看到這一幕,我這一世英名怕都將毀於一旦……」

  蘇奕唇角抽搐。

  他深呼吸一口氣,全力打坐。

  足足三個時辰後。

  他悄然睜開眼眸,長身而起,再次騰空而起,來到那巨大漩渦帶起的血色洪流中,一遍又一遍的演繹松鶴鍛體術。

  仿似一個冷靜且堅狠的受虐狂,在生死間極盡錘鍊自身。

  大道修行,從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欲圖謀同境無敵,獨步古今之道行,自當承受他人無法承受之磨礪!

  對蘇奕而言,他尋常時候雖極其懶惰,可在修煉上,卻從不曾有絲毫的放鬆。

  相反,他對自己的要求已苛刻自律到變態的地步。

  也正因有這種大毅力、大氣魄,才讓他能夠在前世獨尊大黃九州,劍壓諸天。

  也正為了圖謀更高的劍途,他才會毫不貪戀前世所擁有的地位、榮耀和地位,毅然決定轉世重修!

  歸根到底,這就是心性的問題。

  當一心堅守劍途,除修煉之外的任何事情,都變得不值一哂。

  兩天後。

  蘇奕踉蹌坐地,臉色煞白,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一身肌膚篩糠似的顫抖著,宛如脫虛般。

  他大口喘息,可眉宇間卻不可抑制地浮現出一抹喜色,到最後,唇角也不禁微微翹起。

  一對深邃的眸明亮若天上星辰。

  「成了!」

  蘇奕唇中發出一聲滿足似的感慨。

  時隔月余,其修為於今朝淬鍊到聚氣境大圓滿地步。

  一身修為,皆淬鍊為極盡純厚的道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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