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有百樣 花有百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公子,那些傢伙可有些不地道,明明是我們救了他們,可他們剛才卻不顧我們的死活,趁機逃了。」

  茶錦有些生氣。

  她剛才將戰袍男子一行人的舉動盡數看在眼底,心中頗有些不舒服。

  「我可不是為了救他們。」

  蘇奕神色平淡,他動作嫻熟地把血炎狼王的獠牙、利爪和皮毛一一解剖了下來,收進了墨玉佩中。

  這些靈材有的可以充當煉器靈材,有的可以入藥,有的可以用來制符,皆靈性十足,非尋常可比。

  「也對……」

  茶錦想了想,他們途徑這座峽谷,一是不願繞路,二是盯上了那血炎狼王。

  目的並非是為了救人。

  既然如此,對方哪怕是忘恩負義,也都已不重要。

  「走吧。」

  蘇奕收起御玄劍,邁步前行。

  剛走出這座峽谷,就見戰袍男子一行人已走上來。

  「多謝公子之前仗義相救。」

  戰袍男子率先拱手開口。

  他所言句句發自內心,本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誰想到蘇奕大發神威,劍破狼群。

  就憑蘇奕之前展露出的力量,就讓他斷定,這少年定來歷不簡單。

  尤為令人吃驚的是,這少年還無比年輕,聚氣境修為而已,掌握的力量卻比一般宗師都厲害,放眼大周境內,也稱得上是絕世之輩。

  其他四名扈從角色也紛紛見禮。

  茶錦心中暗自鄙夷,剛才還趁機逃走,現在卻感恩戴德,何其可笑。

  「我本就不是為了救你們,不必多謝。」

  蘇奕淡然道。

  「瞧瞧,我說中了吧,非親非故的,他哪可能是為了救我們?依我看,也不必感謝什麼。」

  那石榴裙少女冷哼道,「更何況,剛才若不是我們牽制那些血炎狼,他們怕也不可能那般容易地殺死狼王了。」

  「你說什麼,若不是我們,你們哪還有命?不知感恩倒也罷了,怎還能說出這等話?」

  茶錦忍不住開口了。

  這少女何其可笑,救你們是順手為之,不救你們也是應該的,結果還蹭鼻子上臉了。

  連戰袍男子都有些尷尬,正要解釋什麼。

  卻見蘇奕已揮了揮手,道:「和他們計較做什麼,走吧。」

  「站住!」

  誰曾想,還不等他離開,那石榴裙少女已怒氣沖沖道,「你們聽清楚了,我們自始至終從沒有開口跟你們求救,憑什麼就要對你們感恩戴德?」

  蘇奕神色平淡。

  這就叫畏威而不懷德。

  深陷狼群重重圍困時,這少女哪敢這般放肆?

  如今安全了,就氣焰驕橫,分明是是自恃身份煊赫,才敢這般不知好歹。

  蘇奕懶得理會,抬腳就走。

  他此次出手,本就不是為了救對方,也根本不在乎對方是否感恩。

  可看到他沒有反駁,並且還要離開,石榴裙少女卻似認為蘇奕理虧,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不許走!」

  蘇奕眉頭微皺,轉過身,直視這少女,淡然道:「哦,你還想說些什麼?」

  氣氛莫名壓抑許多。

  戰袍男子似察覺到不妙,道:「小姐,天色快黑了,大人他們還在羊枯鎮等著呢。」

  這是提醒石榴裙少女別鬧了,趕緊離開。

  也是在無聲地告訴蘇奕,他們這邊還有大人物在羊枯鎮等著,最好別把事情鬧大了。

  蘇奕唇邊不禁掀起一抹冷峭弧度,靜默不語,唯獨眼神看著那石榴裙少女。

  「喬長老,咱們明明占著理,為何要走,這豈不是顯得咱們理虧了?」

  石榴裙少女雙臂抱在胸前,姿態很高,迎著蘇奕的目光,傲然道,「我們此次進山,本就是要獵殺那血炎狼王,它雖被你殺了,可戰利品不能由你一人占了。畢竟,剛才我們也算起到了牽制的作用。」

  蘇奕眼神愈發冷淡,道:「這麼說,你是打算讓我把戰利品也分你一份?」

  石榴裙少女坦然道:「這不是你應該的嗎?」

  茶錦聽到這,都差點氣笑了,只覺一股怒氣猛地衝上心頭,忍不住想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少女一頓。

  戰袍男子暗呼要糟。

  他身邊這位小姐,從生下來就被整個宗族乃至周圍的人捧在手心。

  她是袞州五大頂級世家之一洪家族長之女,其外公是大周外姓九王之一的「白眉王」蔡京海,其外婆出身大周皇室,其祖母是天元學宮一位退隱多年的長老……

  這讓她自幼就如一顆璀璨明珠,無論走到哪裡,都被眾星拱月般拱衛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脾氣難免就驕縱了一些。

  也只有在和她同一個圈子的貴胄子弟中,她才會矜持而謙虛,收斂身上的氣焰。

  不等戰袍男子開口,石榴裙少女就繼續道:「當然,我承認你們的出現,也算幫我們解圍了,你把戰利品拿出一半,我可以拿錢來換,絕不占你半點便宜。」

  蘇奕淡然道:「可以,拿一萬顆二階靈石來換,少一顆都不行。」

  全場一寂。

  一萬顆二階靈石!

  這就是擱在袞州頂級世家中,都稱得上一筆天文數字了!

  「我好心好意,你卻竟獅子大開口,是不是太過分了?」

  石榴裙少女惱火道。

  她這話一出,戰袍男子暗暗叫苦。

  大小姐,你怎能和這樣一位劍破狼群的強者說話?

  你出身縱然再顯赫,可在這荒山野嶺之地,若真激怒對方,只怕誰都別想再活著離開了!

  蘇奕淡然道:「機會我給你了,你卻不要,那就最好別再試圖挑釁我,否則,你真的會死的很難看。」

  說罷,他轉身而去。

  茶錦連忙跟上。

  石榴裙少女氣得渾身哆嗦,正要開口,就被戰袍男子一把拉住胳膊。

  他神色肅然,沉聲道:「小姐,前方就是羊枯鎮,為何非要在這荒郊野嶺之地跟人慪氣?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大人他們哪可能饒恕了我等?」

  石榴裙少女玉容明滅不定,半響才咬牙道:「罷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才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戰袍男子暗鬆一口氣,心中發誓,以後打死也不陪著這位千金大小姐外出狩獵了,遇到尋常人倒也罷了,一旦遇到無法無天的狠茬子,那簡直就是要命!

  其他四位扈從也輕鬆下來。

  擱在袞州城的話,他們什麼都無所畏懼,哪怕就是惹到更可怕的對手,可只要報出小姐的家世和名號,事情必可迎刃而解。

  可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就完全不一樣了。

  萬一剛才那青袍少年心生歹意,他們這些人怕都不夠殺的……

  「走吧。」

  石榴裙少女卻似渾然不知道這些,她一臉悻悻地朝遠處行去。

  戰袍男子他們連忙跟上。

  ……

  「公子,我剛才還以為您會怒起殺人呢。」

  茶錦輕聲道。

  山野漸漸變得平緩,遠遠地,甚至能看到一座城寨的輪廓出現在山腳下。

  「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丫頭罷了,還不至於讓我動怒。」

  蘇奕淡然道。

  說起來,袁珞兮也很刁蠻任性,但她骨子裡卻也懂得什麼叫知恩圖報。

  與之相比,剛才那石榴裙少女明顯被寵壞了,頤指氣使,我行我素,完全沒什麼閱歷可言。

  也不能說對方蠢,所處的位置和生長的環境不同,往往會導致認知上的巨大差距。

  畢竟,這次若換做是其他武者,怕是早被石榴裙少女一行人的氣焰嚇到,不敢不敬。

  這樣的話,也就不可能會發生衝突和摩擦。

  「若論身份,我也不見得比她差了,可也斷不會像她那般,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

  茶錦嘀咕道。

  「人世百態,恰如世事千重,皆有不同,通俗而言,就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蘇奕淡然道,「剛才那點小事,還不算什麼。」

  交談時,兩人已沿著一條明顯由人力開闢出的山間路徑走下去,清楚看到了遠處有著一座城鎮。

  夜色已悄然降臨。

  城鎮不大,但也已華燈初上,喧囂熱鬧的聲浪遠遠地傳來,也帶來世俗人間的氣息。

  時隔多天,從那荒無人煙的山河中走出,乍看到這人間煙火,茶錦也不由一陣恍惚。

  在她懷抱中,赤焰碧睛獸探頭探腦,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顯得很好奇。

  這就是羊枯鎮,緊挨著莽莽群山,距離袞州城只有八十里地,雖是一個鎮子,卻極為繁華。

  常年有許多來自袞州城的武者匯聚於此,或進山獵妖,或採擷靈藥等等。

  「今晚就在此地找個客棧歇息,明天去袞州城。」

  說著,蘇奕已施施然朝羊枯鎮內行去。

  茶錦緊隨其後。

  她渾沒有注意到,經歷了這一場由雲河郡城開始,橫貫八百里茫茫山河的漫長步行之旅後,在對待蘇奕上,內心早已悄然發生許多微妙的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遇到麻煩和危險時,已不自覺地開始視自己為蘇奕同一陣營的人,為其憂而憂,為其怒而怒。

  最初時的芥蒂、仇恨、牴觸和恐懼,都似早已在這一路的跋山涉水中一點一滴的消磨一空。

  蘇奕和茶錦剛進入羊枯鎮沒多久,石榴裙少女一行人也已返回。

  他們徑直來到羊枯鎮東邊一座依山傍水的山莊中。

  ——

  ps:感謝土匪哥、叄個木、夜幕似無盡、此生唯夢等等童鞋的打賞月票~拜謝了兄弟姐妹們。

  第五更晚上10點左右~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