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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哥就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易感期來得莫名,從羅塞爾星回來後,他哥就已經計劃著要怎樣讓顧謹亦回來了。

  他哥根本不會允許顧謹亦真的離開自己。

  這不是正常的愛,他心知肚明,卻又忍不住本能地袒護自己的親人。

  謝柯咽了咽口水,急得偷偷往門口挪了挪,生怕顧謹亦氣急之下轉身就走。

  但顧謹亦並沒有動。

  在玻璃對面,因為大量鎮定劑而沉睡的謝淮舟,慢慢地睜開了眼。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他對面的顧謹亦。

  兩個人隔著隔離的玻璃牆壁,如同隔海相望。

  謝淮舟狼狽又不堪,明明處在最失控是易感期,但他看見顧謹亦卻沒有暴露出攻擊性。

  他只是安靜地望著顧謹亦。

  套在枷鎖里的手,不自覺地向前伸了伸,像要抱住誰。

  顧謹亦眨了眨眼,一滴淚從眼眶中滾了下來。

  其實謝柯太高估他的心軟了,他也是曾經立志進入軍區的人,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別人左右,第一天就該退學了。

  他一次次在謝淮舟面前妥協,不過是因為愛他。

  這一點,他知道,謝淮舟也知道。

  所以他對謝柯說道:「把房間打開吧,我想進去。」

  第50章 別哭

  謝柯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顧謹亦在說什麼。

  他長舒一口氣,瘋狂在心裡感激顧謹亦還沒真的不要他哥。

  他看了在玻璃牆後的謝淮舟一眼,恰巧謝淮舟也掃了他一眼,但僅是一秒,謝淮舟的視線又轉回了顧謹亦身上。

  雖然只是短暫的視線交匯,謝淮舟也被鎖鏈和口枷銬著,但謝柯還是渾身一激靈。

  謝淮舟的目光太具有攻擊性了,謝柯甚至覺得自己像被毒蛇給盯住了後頸。

  他知道自己識趣點就該走了,只能匆匆叮囑顧謹亦。

  「你按這個藍色的按鈕就能進去了,裡面有應急和聯絡設備,也有補充劑鎮定劑之類的,還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通知我們。」

  「但你最好不要解開我哥的鎖銬,」謝柯真心實意建議道,「他現在不清醒,你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你本人在場對他就是安撫了。」

  顧謹亦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謝柯不安地在謝淮舟跟顧謹亦之間來回看了一眼,見顧謹亦的手指已經放在了按鈕上,他才默默退了出去。

  關門的一剎那,他恰好看見玻璃牆在顧謹亦面前打開,像幽不見底深海分開了一條通道,在一瞬間將顧謹亦吞噬了進去。

  謝柯關緊了隔離室的門。

  他靠在門上,在心裡為他哥祈禱了一秒。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就聆聽他這一次的願望吧,讓他哥和顧謹亦,愛有所得,不要再錯過了。

  人這一輩子,兜兜轉轉,又有幾個六年。

  .

  顧謹亦面前的玻璃牆壁一分開,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就像潮水般席捲而來,充盈了這間寬闊的隔離室。

  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他踏進去,這面玻璃牆就又重重合上了,將他和謝淮舟關在了一起。

  偌大的一個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活物。

  謝淮舟的視線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死死黏在他身上。

  易感期的alpha說不上太清醒,更多只是跟隨本能行動。

  顧謹亦上一次就領教過了。

  但那次因為是易感期的早期,又有他的信息素安撫,謝淮舟還沒完全失控,最終放過了他。

  可這一次,謝淮舟卻已經到了易感期的尾聲,像被逼上了懸崖,理智搖搖欲墜。

  他並不確定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但好在,他也不太在乎能不能全身而退。

  顧謹亦在牆邊站了一會兒,就慢慢往謝淮舟走了過來。

  這是謝家的私人醫院,所以隔離室內並不森冷,反而像一間符合謝淮舟習慣的臥室,所有東西都一應俱全。

  房間內有一張深色的寬大的四柱床,這幾天謝淮舟就被鎖在這個床上,度過這煎熬的易感期。

  但自從顧謹亦出現,謝淮舟一直很安靜,如果不是他衣領上的斑斑血跡,根本看不出他有過狂躁的樣子。

  只是他的眼睛一直貪婪地跟著顧謹亦,像在安靜地等著獵物靠近的捕獵者。

  顧謹亦沒有被這目光嚇到,他坐到了床邊,床墊柔軟地陷進去了一小塊,然後伸出手,輕輕摸上了謝淮舟的臉。

  因為隔著冰冷的黑色口枷,他只能摸到謝淮舟一小片皮膚,燙得超出了平常的溫度。

  他注意到了謝淮舟身上的傷口,應該是易感期內謝淮舟自己弄出來的。

  其實這傷口也不算猙獰,他自己在學校訓練時的傷,都有過更嚴重的。

  但他卻還是不忍心碰。

  他低聲問謝淮舟:「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狼狽得不像他記憶中,那個鎮定自若,冷靜淡漠的alpha。

  他問這話的時候,一滴眼淚搖搖晃晃,從睫毛尖上落下,滴在了謝淮舟的手上。

  謝淮舟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而後輕抬起來,有點笨拙地替顧謹亦擦掉了眼淚。

  顧謹亦確實是針對他的唯一解藥。

  在顧謹亦來之前,他還像是失去理智的惡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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