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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旬怔了怔,倒是老實地搖了搖頭,坐在床上打量起了自己所處的環境。顯然,他沒在自己的家裡。

  說這是間臥室都算是抬舉了,地面是斑駁的灰色,青黑的黴菌順著牆體攀爬到了天花板上,窄小的窗口是室內唯一的光源,除了一張床兩把椅子就沒有其他家具了。

  「不好意思」,紀旬調整了一下坐姿,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誰?我這是在哪?」

  對面坐著的那人背繃得很直,神態從容,就差把氣度不凡幾個大字寫在他嘴角勾起的完美弧度上了,好似這裡不是間破舊的臥室,而是什麼觥籌交錯的社交場合。

  只見他聽完紀旬的問題輕聲笑了笑,卻沒說話,只是指了一下地面示意紀旬把鞋穿上,然後自顧自地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你過來看。」

  紀旬:帥哥是個好帥哥,但是怎麼神神叨叨的……

  對於對方這種有話不直說,非要賣個關子的行為,紀旬倒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在沒摸清楚情況之前,還是要老實點。

  電影裡那些開場就和線索NPC反著來的,都是標準的一血預定。

  惜命的紀旬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到窗外的場景後,條件反射般地向後退了半步。

  絲絲縷縷的雲聚集在窗口,縫隙中隱約能瞧見被遮擋住光輝的新月和分布稀疏的星星,可天空的顏色澄澈,分明是白天。

  再就沒有其他事物了,就好像他所處的這個房間是漂浮在空中似的。

  「我叫景遲,昨晚其實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但看起來你不記得了。」景遲的聲音從紀旬的身側傳來,語氣中沒有摻雜半分恐慌的意味,似乎對於兩人現在的處境毫不擔心。

  景遲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張手帕紙,上面用筆寫了幾行字,字體歪歪扭扭,看得出執筆人大概是不怎麼清醒的。

  對方眼角帶笑,把紙放到了一臉不明所以的紀旬手裡。

  [我叫紀旬,這是我家地址和我的電話,請把我送回家,謝謝。]

  紀旬:……

  好傢夥,推酒的營銷害人不淺。

  紀旬輕咳兩聲,為了掩飾尷尬偏過了頭,他確定紙上的信息是真實的沒錯,也的確不記得自己喝醉後的事情了。

  況且……他裝作不經意抬眼看向景遲。

  對方正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的那輪新月,出眾的樣貌和良好的儀態與周圍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即便完全不認識對方,紀旬也不得不承認,景遲看著就和他這種市井小民不是一路的。

  紀旬面上依然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來虛張聲勢,把紙巾囫圇團進外衣兜里,剛準備向對方詢問其他細節,景遲卻先開了口。

  「你醒來前,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景遲眼角眉梢的笑意漸漸隱去,轉過身來同紀旬對視。

  聽了這話,紀旬猛然和自己夢中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聯繫到了一起,他剛醒時其實有試圖將這些信息串聯,卻串了個一頭霧水。

  「好像有幾句什麼夢來著,記不太清了。」紀旬試探性地提煉出了個不太重要的關鍵詞,隨即觀察起了景遲的反應。

  對方大概是沒得到想要的信息,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注視著紀旬的眼睛輕輕嘆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你不需要太防備我,沒有你我進不來,也出不去。」

  紀旬還沒來得及對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表達困惑,就被景遲的下一句話打斷了。

  「這裡,是神明的夢。」

  「你的意思是說有個神,搞了一群人到他的夢裡完成考驗,贏了就繼承他的力量?」紀旬從景遲為了表達誠意而透露出的信息中,提煉出了整件事的核心。

  景遲聽了他的總結,眉梢向上輕挑了一下,像是在表達認同。

  紀旬哪能想到自己一個時日無多,每天混吃等死數日子的人,臨了也不得安寧。

  事實證明,可能在那所謂的神明眼裡倒確實是眾生平等的,哪怕是個絕症病人,都得被強行拉進來搞什麼歡樂闖關。

  「太草率了吧,起碼先徵求一下本人的意見啊……」紀旬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然後抬頭看向不遠處正一臉玩味打量著他的景遲,「那你說沒有我進不來是為什麼?」

  原本已經開始在房間裡尋找線索的景遲聽完停下了動作,回頭瞧著坐在那裡看起來完全沒打算幫忙的紀旬,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說道:「出去之後再給你講故事。」

  語氣活像是在哄小朋友,紀旬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那聲音不輕不重,每次相隔時間均勻,卻一直沒有停下,頗有種沒人開門便會一直敲下去的意思,「噹噹」聲不斷迴蕩在室內,倒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景遲的目光聚焦在房間深褐色的木門上,不明顯地露出了防禦的姿態,稍微壓低了聲音對紀旬說:「能告訴我提示了麼。」

  門外的東西顯然來者不善,還沒完全了解這個地方運作體系的紀旬連忙站起身,毫不客氣地到了景遲的斜後方說:「你在昨晚之前就認識我了。」

  景遲偏過頭看了一眼紀旬,像是在調侃他的輕車熟路,卻對他的這個結論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半分要解釋的意思。

  紀旬暫時對此毫無意見,甚至主動將床邊的小破椅子搬到了景遲面前,畢竟對方看起來比自己能打可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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