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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雖不在盛京,但離著盛京也不遠,居然會有如此猖獗的賊匪,帶著這麼多人攔路搶劫。

  .

  雪天路不好走,這裡的山頭不低,一連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地方。

  清泉寨,一個不算十分豪放的寨名。

  這幾個字寫的瀟灑俊逸,無論是名字還是寫法,都與方才那男人的氣質不大相符。

  容煜正仰著頭看匾額,肩膀突然被一個山賊拍了一拍,「看什麼呢,快點走!」

  這話剛落下,另一個山賊笑嘻嘻道:「看清楚人,往後這可是咱們清泉寨的姑爺。」

  「喲,那我可得留點神。」那山賊假模假樣地笑了笑,不再管容煜跟著另一個人胡侃去。

  這寨子修的不算簡單,一路走過看見不少木房子與石洞。

  按理說他們走這條的路極少有人往來,攔路打劫該是入不了多少銀子的帳。加上大雪天沒什麼獵物,是如何養的起這麼多人呢。

  未及過多思量,人便被帶到了山洞中。

  入目的是嵌在石壁上的蠟燭與一些複雜的紋路。

  男人在前方走著,後頭跟著的山賊已經不多,唯余兩三個看著他們。

  一直走到深處的一片開闊之地,四周突然間亮了起來。

  石洞內比外頭暖和,這片空地燃著炭火,四下里皆是明亮的燭火。

  遠處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正在炭火旁烤火。

  杏色的襖裙,頭上戴著垂有薄紗的斗笠叫人看不到容貌如何。

  又是一個不願顯露真面目的人。

  那女人見到男人,起身走近來,看了容煜幾人一眼,抬手對著男人比劃了兩下。

  居然不說話。

  男人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看這幾人長得人模狗樣的,你看著有沒有喜歡的,把他留下,要是都喜歡就都留下。」

  人模狗樣,顧雲聽見這個詞兒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自負如他,能在青樓里博得姑娘的芳心,一大半就是靠著這副臭皮囊,用「人模狗樣」來形容,實在糟踐。

  女人看了幾人一眼,又用手比劃了兩下。

  容煜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只靜靜看著男人的反應。

  似乎是有些為難,男人撓了撓頭道:「聽哥哥的話,留下這幾個人准沒錯,比以前那些歪瓜裂棗好多了。」

  男人說到這兒回頭看了其他護送的山賊一眼,吩咐道:「把他們先帶下去關起來。」

  「是!」

  那幾人得了命令,用刀架著容煜一行人的脖頸,出了山洞。

  方才所到的山洞,沒有什麼太過精細的東西,但暖和是真暖和。有厚厚的牆壁當著風雪,洞內又燃著炭火,便是穿件單衣也不覺冷。

  這些是容煜到了牢房才後知後覺的。

  關人的地方在另外的洞穴里。洞穴中沒有炭火,唯有牢外的破木桌上點著半隻蠟燭。

  鼻息間是濕冷的泥土味,地上鋪著的茅草爺帶著些霉味兒。

  屬於石洞的本該有的寒愣在這裡提現的淋漓盡致。

  「阿嚏——」

  兩個山洞巨大的反差讓容煜不禁打了個噴嚏。

  五個人被關了三間牢房。

  江逸白與容煜關在一處,見他的臉色有些發紅,即刻解了自己的斗篷圍在容煜身上。

  「朕不用。」

  容煜道了一聲,正要把斗篷還給他,被江逸白一把按了回去。

  「為什麼,要自討苦吃。」用江逸白自己的法子,直接殺了這些人或許更為簡單。

  容煜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想打草驚蛇,更何況他們這麼多人你要都殺了麼。」

  他相信江逸白有以一敵十的本事,但是殺戮往往是最後無可奈何才會選擇的辦法。

  「他們是山賊,死不足惜。」江逸白靠在牆上道了一句。

  容煜站著有些累,也往牆上靠了一靠,不到一刻鐘又被牆上的寒意凍得站遠了些。

  「朕不覺得,往年官府剿匪也都是留的活口。」

  江逸白冷眼道:「所以山上的賊匪才會如此猖獗。」

  「你……」

  怎麼說,這兩者之間是沒有關係的。這世上能養活自己的活計這麼多,但總是會有人想落草為寇的。或是因為走投無路,或是被逼如此,又或是因為代代皆是山賊,便也就習慣了這樣,但不是每一個山賊都是該殺的。

  容煜看了江逸白一眼,問道:「你覺得是朕心軟?」

  江逸白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你說句話。」容煜問他。

  「是。」江逸白脫口而出,他看著容煜的目光晃了一晃,有些後悔說出這個回答。

  這次輪到容煜沉默了,不止是江逸白這麼看他,顧雲,柳暮雨,還有其他的大臣,都對他這麼說過。

  若遇觸犯大燕律法之人,該當嚴刑處置,以儆效尤。

  這樣的話,他不是不記得,只是實行起來容易變味兒。

  從前三皇叔逼宮,在幾位老臣的參奏下,王府上上下下皆受到了處置。與三皇叔交好的幾位大臣,按照律法皆被褫奪官位,子子孫孫永不准入仕。

  牽連之多,足足累計半個朝堂。該殺的殺,不該殺的老弱婦孺也都被發配邊關,大半死在路上。

  這其中,真正參與這場陰謀的,除卻三皇叔所養的死侍,也不過只有三十人。可為了這個謀逆的罪名,足足死了成百上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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