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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夫人收到消息,即刻帶著人進宮面見太后。
這一次,不止沒要了皇帝的性命,還為皇室迎來了兩個孩子,也不知那幕後之人會如何作想,想來心情大抵是不太好的。
宣華殿,阿四將容煜的玉佩收拾乾淨,又交還給容煜。
容煜站在銅鏡前正了正發冠。
阿四附身道:「陛下走到何處都有人盯著,實在叫人放心不下。」
「習慣了,父皇子嗣微薄,唯有朕與阿弟兩個人,所以才讓三皇叔瞧見了機會。如今朕膝下無子,那幕後之人可不是要卯著勁兒地害朕麼?」容煜嗤笑一聲,忽然覺得這人有時候真的狠難猜。
殺了皇帝有什麼用,這燕國沒了容煜,百姓會擁他上位麼,可笑。
阿四聞言,嘆了聲氣道:「也是,陛下膝下無子……奴才有時候覺得李大人的話還是道理的。」
「李宗正?」容煜看了阿四一眼。
阿四點頭道:「是,陛下醉心軍中事務,心在江山社稷,可是有時候這後宮何嘗不是一種安定臣心的綢繆。陛下一日不立後,不立太子,遲早會有更多的人耐不住。」
落在衣襟上的手滯了一滯,容煜看著鏡中的人,沉聲道:「朕會好好想想的,走罷,長樂宮看看公主和小外甥。」
「是……」阿四退後了幾步,等著容煜出去。
殿外,已經乾枯的花樹下,若水在和正月玩鬧,兩個人在院子裡你追我趕的歡喜樣子,可真令人羨慕。
容煜抬頭望了望天。
今夜沒有月亮,他看不到往常的月光了。這些天沒有消息,也不知西雲境況如何了。
人走在長街,背影寬闊,帶著幾分熱鬧過後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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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上了燈,丫頭們皆守在南苑閣。
公主已經醒過來,秋秋便陪著太后一直坐在閣中。
容煜到的時候,榻邊圍了不少人。
太后,裴夫人,還有奶娘和不少丫頭。
木製的小搖籃擺在床頭,裴夫人手中抱著一個孩子。
「參見陛下。」
裴夫人正要行禮,阿四忙上去把人扶了一扶。
「夫人操勞了,不必行此大禮。」容煜道了一句,垂眸看了看夫人眼裡的孩子。
小傢伙眼睛還沒有睜開,長得還不太好看。
從這么小的一個人,到長大成人,不知道有多不容易。
「想好叫什麼名兒了嗎?」容煜問了一句。
裴夫人道:「太后給小郡主賜了名字,單名一個宛字。」
「裴宛,好名字。」
「是容宛……」榻邊,太后道了一句。
「這……」容煜聞言,看了裴夫人一眼。
裴夫人道:「裕親王唯有一個女兒,太后此前與妾身提過,妾身也與將軍寫過書信了,若是雙生子,願讓其中一個孩子隨公主之姓。」
「夫人有心了,朕代二皇叔謝過將軍,謝過夫人……」
裕親王唯有容瑰公主一個女兒,能有容宛繼承這一脈,已是再好不過。
容煜看著裴夫人懷中的孩子,略略彎了彎唇角。
裕親王為大燕的江山付出了太多,他一定會盡全力護容瑰與容宛的周全。
榻上的人剛醒來沒多久,看見容煜這樣認真地盯著孩子,不由笑道:「皇兄這樣喜歡孩子,怎麼不要一個?」
容煜這樣的年紀雖不算太大,但同齡之人早已經有子嗣,他連一個姬妾都不曾有,難免顯得孤單了些。
容瑰公主知道容煜厚待江逸白,可江逸白始終不是燕國人,其心難測。那孩子表面上乖順,但看起來總覺得不像是個甘願屈居人下的,不知今後會如何。
容煜聞言,走上前道:「朕會考慮的,你先養好身子,裴郎還沒有回來,你只想著自己便好。想吃什麼就告訴秋秋,膳房會去做的。」
「好……」容瑰公主笑了笑,依舊靠回軟枕上。
容瑰公主被容煜與太后從小寵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如今便是裴印堂不在身邊,有這麼多人陪著,心下也不會過於寂寞。
只是這麼多天,裴印堂為何連個消息都不曾回呢。
眸中划過一絲小小的落寞,很快又被笑意取代。
幾人在殿內說了會兒話,晚些時候容煜親自送太后回正殿。
廊下的燈有些暗,容煜扶著太后道了一聲「小心」。
太后停了一停,看著遠處的燈,低聲問道:「你當真會考慮子嗣一事麼?」
「母后……」容煜看著他,心下也有幾分躊躇。他確實不大有這個意思,可若是此事真到了事關社稷的一步,也不會不考慮的。
太后看容煜不說話,嘆了聲氣道:「哀家知道你不爭氣,子嗣一事你不必擔憂,但你宮裡頭也該有個人了。」
「母后……」
若是立後,自然是不用擔心子嗣的,太后這話翻叫他有些不明白了。
太后沒有繼續說下去,這幾日長樂宮人多,指不定哪個就是聽牆角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說這個,你如何了?」太后問了一句。
容煜道:「兒臣無礙,只是那野狼來的突然,已經叫裴將軍與端王世子去查了。」
「端王世子,怎麼叫他也去了。」太后思量了片刻,道,「你四叔像是個老實人,可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