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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煜道了一句,一塊兒栗子酥入腹,心情跟著好了一些。

  顧雲心下略有些訝異,「陛下知道了。」

  容煜點了點頭,「朕料到了,哪裡有使臣會纏著皇帝逛皇城的呢,一看就是在黎國被寵慣了,無法無天的很。」

  顧雲嘆道:「也是,沒見過這麼不知禮數的。這樣的人都能做使臣,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黎國派使臣前來修習醫術,可這使臣連柴胡、地黃都分辨不出,想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容煜用帕子擦淨了手上的點心屑,道,「多派幾個人盯著露水閣,眼下徐大人家好事將近,朕不想在這時候出什麼亂子。」

  「是。」

  顧雲應了一聲,目光忍不住又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他總是很奇怪,一個身在皇城消息皆來自內院的人,居然比內院知道的事還要多,還要深……這怎麼說呢。

  「在想什麼?」容煜見顧雲不說話,遂問了一句。

  顧雲搖了搖頭,「沒什麼,臣一大早來還不曾用膳,有些餓了。」

  「那一起用膳罷,朕叫阿……叫銀月給你再備一副碗筷。」想起來阿四被自己打發到太后那兒,容煜還有些不太習慣。

  早膳是紅豆膳粥,荷葉雞以及幾盤點心。

  容煜昨兒鬧那麼一出,早上沒什麼胃口,吃不了太多葷腥。大半隻雞基本進了顧雲的肚子,剩下一隻雞腿留給了布菜的銀月。

  幾盤點心都是沒動過的,容煜看了碟子裡的桃花酥一眼,臨上朝前吩咐銀月送到秋爽齋去。

  .

  今日朝中沒什麼大事。也不知是春困,還早上起得著急沒用早膳,大家都不太愛說話。

  唯有樊將軍還精神著,說了幾件南嶺的趣事兒。

  說是有個身著白衣的賣藥郎,常年帶著面具在南嶺開藥鋪。軍營里有個小將有幸見過這面具下的臉,那真是長得驚為天人,活脫脫就是在世的謫仙。

  梁洛川聽見這句話,問他道:「樊將軍可見過此人?」

  樊將軍搖頭道:「臣自是沒見過,再去拜訪時已然人去樓空了。那小將本中了梁國的蟲蠱,可去他那藥鋪走了一遭什麼病都沒有了,你們說說奇不奇怪。」

  這話一出口,四下里總算激出點水花來。

  「這可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徐大人聞言,不由誇了一句。

  白衣賣藥人……

  倒是從不曾聽過這麼個人物,大燕之中,居然會有精通蠱術的人。

  容煜肅聲道:「有如此本事的人,樊將軍可要格外注意些。」

  這世上的能人異士不少,大隱於市還好,可若是有了立場,投奔任意一國,都是個不小的麻煩,更何況是有養蠱煉毒的本事。

  「臣定當竭盡所能查清楚此事。」

  樊將軍在南嶺駐守已久,吃多了那些蠱蟲奇毒的虧,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人。

  四下里靜了一靜,向來只愛看熱鬧的端王開口道:「什麼蠱蟲,無非是上不了台面的伎倆罷了,偏遠小國造勢的東西,何須如此大驚小怪。」

  端王這一開口,襄王是必然要抬槓的,「王爺人在盛京,不知軍中事,把一切想得簡單了。」

  「你,你難道不是人在盛京麼?」

  這倆人一開口,便不知何時才能退朝了。

  容煜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個俗人,安靜的時候想著熱鬧,如今熱鬧得不輕,心底下又覺得安靜之時才算好。

  如此矛盾,還真是奇怪。

  .

  四月初九,徐公子與方家小姐大喜的日子。

  江逸白收拾好之後,在殿外的鞦韆上等著容煜。

  皇帝去吃臣子的喜酒,必然引人注目,為了低調,容煜特地換了一身常服。

  素色的錦衣,搭著青色的長衫,衣角用銀線繡著若影若現的菊花瓣。

  銀月特地挑了一隻祥雲紋路的玉簪,這一身將整個人襯得頗有書卷氣。

  「朕像個教書先生,可是肚子裡沒有那麼多的學問。」

  容煜十分可惜地道了一句。

  他讀的書不少,徐重陽知道的,他未必不知,可不知怎麼總覺得自己不懂書中所言。

  就好似從前與幾個官家弟子一併參加詩會,總是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

  便是瞧見山水,也只想說個「好」字。

  「朕是不是個很沒有趣兒的人。」驀地,容煜問了一句。

  銀月聞言,頷首笑道:「奴不知陛下口中的有趣兒是什麼意思,卻知道人和人不一樣,也不是非要滿口風花雪月才算得上有趣。」

  「你總是說朕愛聽的話。」

  從小便時這樣,但凡容煜有一句話說自己不好,銀月總是能說出一千一萬的好來。

  「陛下說笑了,奴是實話實說。」銀月將玉佩系在容煜的腰上,帶上油紙傘,送容煜出了殿門。

  江逸白正倚在鞦韆上,院子裡種了些花,春日裡花開的爛漫,開在鞦韆旁,開在江逸白的腳下,人與花交相映,不知是花襯了人,還是人襯了花。

  容煜看著院子裡的人,俯首對銀月道:「你瞧,那模樣的便是不開口也是有趣兒的。」

  銀月抬眸望了一眼,只彎了彎眸子沒有說話。兩個人在她眼中,都俊的不得了的,真不知該如何作比較。

  江逸白瞧見容煜出來,方才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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