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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話說得輕飄飄,傷害性不高卻侮辱性極大。一下子就得罪了這間屋子裡所有的人。嚇得遲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坐在那兒兀自受寵若驚。

  差點忘了,這位曾經眨眼間翻雲覆雨,倒行逆施。又何曾是個好人過?雖然遲音大抵知道沈明河這番作為不過是想護著自己。可這麼橫行無忌地教學生,真的沒問題嗎?

  學堂里瞬間鴉雀無聲。眾人耳觀鼻,鼻觀口。不少人望著沈明河,眼神陰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有不少隱晦地斜眼望著遲音,暗中揣度,這位到底是什麼不得了的身份。

  上課前與遲音聊天的矮個子卻是靠向遲音,壓下聲音跟他道:「你怎麼不站出來替夫子解圍?史其守可是國子監祭酒史大人家的公子。如此不給面子,日後可落不著好。」

  「哦?他是國子監祭酒史大人家的公子?」遲音嘴裡驚訝,卻是聳聳肩,打了個哈欠,斜了小矮個一眼,悠悠道。「可我覺得夫子說得沒錯啊。」

  所以,他也不是什麼好鳥。能笑嘻嘻地看著沈明河無差別地攻擊眼前這群欠收拾的二世祖們。

  遲音上學第一天,整個白雲書院都知道那位風姿特秀的田夫子對他學堂里的一位新來的學生偏寵非常。不僅課上護著,連課下都形影不離的。

  偏偏田夫子是古院首跟前的紅人,誰都不敢在他面前置喙,不少心裡有些想法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麼朗朗如日月入懷的田夫子身邊總是搭著一個不堪入目的大齡醜男。辣眼睛程度有如皎皎明月落入臭溝渠,讓人不忍直視。

  遲音倒是不覺得什麼,最是喜歡跟在沈明河身邊為他捧書拿篋。看沈明河淡著臉為學生們講學,卻轉頭給自己一個溫溫潤潤的笑,漂亮得有如一株乍然開放的曇花。

  還只對遲音一個人開的那種。

  這樣的感覺太過美好,美好到遲音有些飄飄然。有時候不由得感慨,這個人再是清風朗月,玄心妙鑒,又如何?那也是自己的人。別人休想染指哪怕一絲一毫。即便是被人看著,都讓遲音生氣!

  可惜,這樣洋洋得意的感覺只持續到有一日遲音被一幫人堵在僻靜角落的前一刻。

  「癩□□吃上了天鵝肉。田夫子如此光風霽月的一個人,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個丑東西?」為首的學生年歲不大,雖然穿著相同的墨色學生袍,可他那袍子的質地都格外不同一些。而今冷著臉,跟遲音說話的時候,那略尖的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

  「不才,肯定是比一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丑東西要好一點的,不然又怎麼能抱得美人歸?」遲音哼笑一聲,撣了撣自個兒袖子上的灰,半分也不怵。

  「嘴巴倒是厲害。可惜,實在是太醜了。」那人低垂著眼皮,一點點走進遲音,細細打量著他。

  剛想伸出手來摸摸遲音的臉,便被遲音一手打掉,而後略帶嫌棄擦了擦手。

  「你,」那人臉色瞬間鐵青了,嘴角乖戾地耷拉下去。

  身後的狗腿們見狀,神色忽變,頭前的一人突然嚷嚷開道。「你可知道你眼前的是誰?那可是堂堂鄭國公世子。這世上只有世子嫌棄別人的份,你這個醜八怪,怎麼就有膽子?」

  「一口一聲說別人丑,自個兒也不照照鏡子。倒真是心裡沒一點數。」遲音有些不高興,連帶著語氣也不好了。抬頭看了一眼少年,語帶不屑道:「鄭國公世子是吧?知道了,可還有事?好狗不擋道,可別耽誤爺回去睡覺。」

  「嘿,小子。你是不是討打?」後邊的後腿們沒有正主沉得住氣。還未等遲音說完就撩起袖子,摩拳擦掌準備過來。

  被那位鄭國公世子伸手一攔,然後那人掬著假笑,望向遲音。「很好。如此得意,真的以為田夫子能護得住你?」

  「護得住如何,護不住又如何?你不妨直說。」遲音有些不耐煩了,眯著眼睛挑釁他。眼看著遠處的學生們都已經往學堂去了,心裡不快極了。遲音雖然喜歡上課小憩,卻不喜遲到,尤其是在別的夫子的課上。畢竟他從不在沈明河的課上遲到,總不能厚此薄彼。

  「既然如此,那咱們開門見山。三千兩的銀票。你,離田夫子遠遠的。」鄭國公世子從懷裡掏出個錢袋,朝他眼前一晃,陰測測道。

  「什麼意思?」遲音倒是意外,這樣的事情也算是頭一遭遇到,漾著似笑非笑的臉,撇了撇嘴,卻並不接。

  「怎麼,嫌少?」鄭國公世子眯了眼,一隻手勾著錢袋往前遞著,卻是突然森然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這般放肆,可不要後悔。」

  「世子,你誤會了。」遲音笑笑,眼睛睜得大大的,樂道。「三千兩已經很多了。我只是不知,我跟田夫子怎麼樣,跟你有何干?你花錢給我,到底圖什麼?狗拿耗子?」

  「不過是看你不順眼。三千兩在你眼裡很多,在本世子眼裡不過是小錢。花錢買個順心,不行嗎?」鄭國公世子在他問的時候臉色微變,倒是很快就回復了過來,鄙夷與他道。「這錢,你收還是不收?本世子耐心有限,現在還好好說話,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原來是花錢買順心啊。」遲音信服地點點頭,順遂道。「可我就是不願意讓你順心怎麼辦呢?你不是看不順眼嗎?關我屁事。」

  「你找死。」鄭國公世子突然抓住他胸前衣服,往前拖著,陰狠盯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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