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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能想到,閔莊之行不過一場尋常的溫泉宴會,竟會招來如此禍端。路都是自己選的,盧家也逃不掉。

  徐雯招了個乾乾淨淨,聽聞江山社稷雙面繡實際出自徐舒顏之手,有老臣驚呼:「原來是黃州都尉夫人的技藝。」

  說起黃州都尉,難免讓人想起十多年前黃州那場戰亂。季兮卓和徐舒顏為國捐軀,留下一雙兒女。有人指責:「南安侯府可真不要臉,竟還妄想拿人家的東西邀功,這就是偷。」

  「這樣看來,徐老太太真是有先見之明,只怕早就料到今日之事才會分家保平安。」

  ……

  季軟全程冷眼旁觀,她一句話都不會為南安侯府說的。

  孝誠皇帝似乎看夠了這場鬧劇,擺擺手說:「今年除夕宴就到這兒,散了吧。容朕想想此事如何處置,東西物歸原主,朕可不昧人東西。」

  此話若有所指,南安侯和盧植一家跪拜在地,徹底抬不起頭來。

  皇帝表現的越是平靜,往往預示著越大的災難。更何況皇帝不給個痛快,徐家,盧家根本放不下心來。

  宴席最後,盧植遠遠的朝宸妃行了大禮。盧植知道,眼下盧家對五皇子還有用,五皇子拉攏權臣處處是用銀子的地方,而盧家乾的是販賣私鹽的勾當,五皇子少不了他這顆搖錢樹。

  五皇子雖不在京中,他求宸妃娘娘也是一樣的。

  宸妃怎會不知盧家的重要性,只是這次皇帝似乎鐵了心怎麼勸也不管用,一定要治盧家的罪。五日後,宮裡一道聖旨,將盧家給打發了。

  盧家老小發配黔南,南安侯徐承之被貶官職,終生禁足府中思教女不當之過。只是後來聽說,聖旨才下的當晚,徐雯在盧家自縊身亡,究竟是愧疚難當還是遭人毒手,就無從得知了。

  而季軟這邊,望楚府也迎來新的變化。聖旨姍姍來遲,是陛下的賞賜到了。大監宣讀完聖旨,端著一張笑臉套近乎:「陛下皇后體恤太子妃,這蘇繡織錦都是江南剛到的新貨,宮裡娘娘都還沒見著,就先送到太子妃手裡了。」

  季軟滿心疑惑,陛下皇后娘娘不是一直不待見她麼?何來的體恤?

  還是管茹提醒:「興許是因為姐姐爹娘的緣故?」

  季軟也只能歸因於此了。

  同時她有預感,距離望楚府結束的日子不遠了,她望著滿大家子幾十口人,管茹,程夕雪……這些人可如何是好呀?

  第19章 你長得真好看  比那位姓陸的大人還好看……

  除夕已過,天還是極冷,絲毫沒有轉暖的趨勢。

  清晨,內坊司一幫大監被趕出翠微宮,縮著脖子走遠了才罵罵咧咧:「宸妃娘娘今日好大的火氣,誰又招她惹她了,這極好的料子硬是能挑出毛病來。」

  「宸妃娘娘最近憋著火,誰趕上翠微宮的差事都得挨罵。」

  ……

  而此時,憋著一肚子火的宸妃娘娘,正由侍女伺候著梳洗。侍女貼心寬慰:「娘娘和一幫閹人較什麼勁,氣壞身體就得不償失了。」

  宸妃哪裡會不知道這些道理,她將嶄新的料子踩在腳下,恨恨道:「都怪徐雯那妒婦白白葬送了盧家前程,宮裡哪處不要銀子?我才幾日沒打點這幫奴才就蹬鼻子上臉了。」

  「娘娘安心,有太后娘娘在,誰敢給您臉色看哪。一早就聽慈壽殿的李公公說太后今日精神不錯,必定也是等著見娘娘一面,想說說知心話的。」

  宸妃無法,不久前因為望楚府一事與太后鬧的難看,她自作主張教唆陛下對望楚府下手,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倒是賠了盧家,宸妃又氣又悔,趕忙梳洗得當往慈壽殿去了。

  太后長年多夢晚眠,無論白天黑夜手裡總要握著一串菩提子才心安。曾有宮女嚼舌根,說是因為太后娘娘欠下的血債太多,離了菩提子要被小鬼夜半敲門的。

  也不知怎的,這話傳到太后耳朵里,便賞了那宮女一百板子,人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當即就沒了。從此以後,慈壽殿再沒人敢亂說話。只是他們發現那天之後,太后娘娘的手串上又多了一顆菩提子。

  宸妃來的時候不好,太后用過早膳窩在暖榻上閉著眼,也不知睡沒睡著。宸妃怏怏地半跪在太后身旁,自覺接替捶腿的活,小聲討好:「姑母——」

  「哼——」太后娘娘喉里憋出一聲冷笑,「怎麼,知道來孝敬姑母了?」

  宸妃無言認栽,太后教訓道:「就你心急!望楚府可是咱們的一道保障,甭管楚棲真死假死,只要望楚府在的一天,他想回來就不容易。」

  難道望楚府不是您老人家迷信弄出來撫慰楚棲亡魂的嗎?宸妃雖內心這樣想,嘴上卻連連稱讚:「姑母說的是。」

  「可是有望楚府在,行兒哪天才能登上太子之位呢?再說,我瞧陛下的意思也不打算留望楚府太久,怕是等不到開春了。」

  太后娘娘徐徐道:「無妨!留下程家姑娘和那姓戴的丫頭就行,其餘的由陛下高興。也不知這幾年誰給他的勇氣,處處和哀家作對,真是翅膀一硬忘了誰給他的天了。」

  「那行兒何時能被封太子呢?」這才是宸妃最關心的。

  「急什麼?時機到了,自然是他的。」

  果然,不出季軟所料,兩日後宮裡便來了聖旨,宣太子妃,三位良娣入宮覲見。這樣大張旗鼓的仗勢,一看就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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