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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軟看一眼他的官帶,眼前這位官職至少三品的陸大人,想必便是陸聘的小兒子——陸驍辭了。

  「臣無意衝撞,還望太子妃恕罪。」陸驍辭垂著眸子微微頷首,態度恭敬季軟卻覺得怪異。

  仿佛一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突然低頭認錯,叫人好不習慣。

  季軟生硬回應:「大人多慮了。」

  許是因為陸驍辭一行人是從黃州來的添了幾分親近感,又或許是道歉態度良好,季軟眼下不怎麼生氣他們衝撞太子墳墓了。

  「太子陵墓距離主道有段路程,大人是怎麼找過來的?」

  這話把趙凜問的啞口無言。總不能說是回京途中陸大人忽然興起,想知道自己的陵墓長什麼樣前來查看吧?

  他正為難,陸驍辭開口淡淡道:「早年父親任內閣學士時,臣有幸同太子殿下共讀一本書。今日路過此處,特來祭奠故人。」

  「原來如此。」季軟恍然大悟,陸大人年紀與夫君相仿,又是舊識。分別數年不曾忘卻,果真是情深意重之人。

  「那大人隨本宮來吧。」季軟讓李生等侍從散開,領陸驍辭來到墳前,又囑咐說:「夫君喜清淨,大人日後若要祭拜,還是不要帶如此多人馬過來擾他了。」

  陸驍辭一怔,疑惑道:「太子妃怎知太子殿下喜清淨?莫非太子妃和太子殿下自小相識?」

  他的記憶里,是沒有這位太子妃的。

  「自然不是。」這位大人剛剛回京,想必不知道她三年前出嫁的事,季軟不願多言,只說:「自己的夫君當然知道了。」

  「太子妃很了解他?」陸驍辭問。

  「當然了解。」

  「說說看,都知道什麼?」陸驍辭引誘。

  季軟語塞,只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位陸大人問題好多。還有,為什麼他問什麼自己就得答什麼?

  見季軟不回答,陸驍辭也不為難:「臣只是好奇,太子妃不說也罷。」

  他總有辦法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

  季軟本就不打算多說,這話正合她心意。

  陸驍辭長身如玉,立在墳前有模有樣的拜了三拜。

  趙凜等人不好干站著,索性跟著主子上了香,結束時趙凜大喘氣提醒:「大人,今夜安陽伯府上備了宴席為您接風,再晚只怕趕不上。」

  「嗯。」陸驍辭淡淡一聲,禮數周全地拜別後翻身上馬,心懷滿腔疑問離開了。

  走出一段路程後他回頭望一眼,只見寂靜山林,稀疏鳥雀。陸驍辭長呼一口氣,他顯少有這樣茫然的時候。

  習慣了運籌帷幄,才回京就栽跟頭,陸驍辭對今日這個意外很是意外。

  「孤離京數年,什麼時候娶的親?為何無人稟報?」

  這話帶著責備的意思,趙凜心知瞞不住,老老實實道:「是太后下的旨。陛下怕惹您心煩,一直不讓屬下多嘴,說是在您歸位前定會解決的,誰知今兒個撞見……」

  陸驍辭沉聲:「若非今日撞見,你還打算瞞多久!除了方才那位太子妃,這幾年到底還有什麼是孤不知道的?」

  趙凜知道太子殿下這是真生氣了。殿下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陛下之言也未必放在心上。他習慣掌控,掌控自己,掌控屬下,掌控整個北梁。

  「殿下,除了太子妃,其實,您還有……還有三位良娣。」

  陸驍辭:……

  季軟這邊,待人走遠看不到了,管茹和翠珠才從林間小跑出來,驚詫道:「季軟姐姐真厲害,有你在山賊都不敢造次。」

  「哪有什麼山賊,人家是朝廷三品官員,別胡說,旁人聽見笑話你沒見識。」

  管茹不懂朝堂的事,她疑惑道:「姐姐怎知他官至三品?這一會的功夫就摸清底細了?」

  「皇親貴胄至三品官員,常服中以緋色居多,文官衣襟上繡禽,我看他錦袍上是孔雀樣式,想必不會有錯。」季軟耐心給人科普。

  「姐姐懂的好多,管茹學到了。」

  季軟笑說:「下次帶你去悅文堂,那兒能學到好多東西。」

  管茹一聽學堂便蹙眉,愁眉苦臉道:「還是算了吧,那地方總是之乎者也的,我聽見就犯困。」

  季軟點她腦袋:「你呀……」

  事情忙的差不多,擔心下雪,一行人在墳前拜了拜才往回走。

  晚間果然又落了雪,陸驍辭一路騎行,終於在戌時入了京。

  他在安陽伯朱門前勒馬,由小廝領著跨過屋宇門檻。正堂前,一位青衣公子已經等候多時,遠遠瞧見他俊秀的眉頭漾開,笑道:「陸小七,你可讓我好等。」

  陸驍辭在陸家排行第七,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外加五個堂兄。因此在黃州時,被人尊稱一聲陸七爺。像方才那樣口無遮攔喚他陸小七的,不用打照面也知道是誰。

  「接著!」陸驍辭將一隻紅木盒子拋過去,「黃州上好的紫牙烏,剛從礦山挖出來未經雕琢,可別賴我好東西沒想著你。」

  崔炳迅速接住,一面拆開看寶貝一面打趣他:「數月未見你這性子一點也沒變,都說美玉如美人需捧在手心供養著,你就不能溫柔點?」

  崔炳是安陽伯府嫡長子,年齡比陸驍辭還小一歲。平日不愛舞文弄墨愛珠玉寶石,在朝中掛著一個閒職,倒騰一家玉石店做生意,日日被安陽伯崔泉罵不知長進。

  「不能。」陸驍辭答的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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