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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護士說完嘆了口氣:「你就想吧,張醫生不得嫉妒死啊?自己惦記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半路被別的女人給攔截了,還攔得神不知鬼不覺,三天兩頭成雙成對地在自己眼前晃,擱你你不氣?」

  「得了,我看江醫生跟他妻子現在特恩愛,你這話可別讓人聽著了,怪膈應的。」

  「放心吧放心吧。」

  兩個護士聊起別的話題,出了衛生間,從水房門前經過,便又去各忙各的了。

  喬柚抿了抿唇,兩秒後,煩悶地吐出一口氣。

  張聽月的所作所為,她是不會原諒的。所以她選擇離開病房,不想聽江見疏是怎麼跟應愷說的,也不想看應愷的反應。

  比起她這個「江見疏的妻子」的身份,張聽月在這裡和江見疏共事兩年多了,應愷更是比起她,跟張聽月的關係更緊密也更親近。

  就當是她矯情吧。她不想再面對應愷像院長那樣……顯露出來的惋惜。

  喬柚能理解他們的惋惜,畢竟從醫院和患者的角度,張聽月是個好醫生。這是還沒出事前,每回來醫院,她也親眼目睹的事實。

  只是她的心眼,到底沒自己以為的那麼大。

  張聽月嫉妒她?

  喬柚還嫉妒張聽月呢。

  如果沒有志願被修改這件事,跟江見疏同窗也好共事也好,那個人都應該是她。

  張聽月惦記江見疏多年?有她惦記的時間久嗎?

  她從高中就惦記上江見疏了,什么半路攔截,什麼「要是沒有江醫生現在的妻子」,明明張聽月才是那個半路——

  滾燙的水流從暖水壺狹小的壺口溢出來,淌到喬柚扶在壺身上的指尖,燙得她一個激靈縮回手,思緒也被打斷。

  她手忙腳亂關上水龍頭,將暖水壺裡溢滿的水倒掉一點兒,扣上瓶塞。

  做完這些,她站在水房裡有些怔忪。

  ……她還真是,某些地方,和譚冬越來越像了。

  被燙到的手指火辣辣地疼,喬柚抿了兩下,又去衛生間沖了下水,感覺舒服些了,才拎起水壺往回走。

  回去的時候,病房裡氣氛有些低迷。

  應愷複雜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喬柚,喬柚當沒看見,暖壺放回原位。

  「師娘……」應愷弱弱地叫了她一聲。

  喬柚應了聲:「嗯?」

  應愷撓了撓臉,又抓了抓頭髮,最後憋出一句:「你沒事就好。」

  喬柚反倒被他這吃什麼噎著了又吐不出來的模樣給逗樂了:「謝謝。」

  見她笑了,男生像是如釋重負。

  又聊了會兒天,喬柚和江見疏起身告辭。

  出了病房,江見疏步子一頓。

  喬柚跟著停下:「怎麼了?」

  他望著辦公室的方向說:「張聽月的母親。」

  喬柚看過去。

  辦公室前後門都開著,從他們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張聽月原來的辦公桌。

  盤著發的中年女人正在收撿著張聽月的東西,她撿得很慢,肩膀偶爾抽動一下,像是在哭。

  護士站的一位護士猶豫了一下,進去遞了張紙巾給她。

  院長說,張聽月出了這事兒,院方肯定要辭退她的。

  她母親連夜趕來臨城,現在來替女兒收拾東西。

  一雙兒女,全都犯了事。這對一個母親來說,該是多大的打擊?

  喬柚始終覺得,比起她,何霆彥和張聽月最對不起的應該是他們的母親。

  畢竟他們坐牢也好,給她賠償也好,不會有人比他們的母親更傷心難過。

  莫名地,喬柚又想起了譚冬。

  如果是譚冬,她大概不會傷心難過吧,只會用極盡冷酷和侮辱的話語繼續地斥責她、攻擊她。

  ……雖然如果是對一個違法犯罪的人,這麼做也沒錯。

  喬柚甩了甩腦袋。

  是被突然出現又突然傷害她的喬雲平影響了吧,她最近開始頻繁地想起譚冬。

  她稍稍定神,扯了扯江見疏的袖子:「我們走吧。」

  江見疏看她一眼,嗯了聲,順勢牽起她的手。

  他手掌很大,掌心很暖,將她整個手牢牢地包裹起來,嚴實地抵擋住外頭的寒風凜雪。

  -

  兩人又去了趟報社,主要目的是報平安。

  喬柚順便向趙松冉要了之前說好的假。

  「還給放嗎?」喬柚眨著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問。

  趙松冉向來好說話:「放、放,這段時間你好好調整下狀態,也好好想想今後要怎麼做。為了兆溪的這個案子,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真的覺得,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喬柚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出來時遇上了老杜。

  老杜和趙松冉經常針鋒相對,連帶著對被趙松冉護著罩著的喬柚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看了她兩眼,哼了聲。

  喬柚都習慣了。

  結果老杜走過時扔下一句:「人沒事就好。」

  有點生硬,聽得出來憋得挺難受的。

  喬柚有點想笑,正兒八經回了一句:「感謝領導關心。」

  老杜捧著保溫杯,板著臉逕自回了辦公室。

  離開報社前,喬柚沒忘記去找剪輯師。之前興和圖書館家屬的採訪視頻已經剪輯完成了,計劃是明天發。

  喬柚的採訪稿也由編輯部排版完成,跟著明天的新一期的刊物一起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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