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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面落了一層灰，看著有點陳舊，抹開灰塵，木頭有微微光澤，裡面夾雜著一點黃色的紋路，如果她沒認錯，這應該是楠木吧。
她對這個不清楚，叫賀勛來看。賀勛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大概也知道一些，朝她點點頭。
「那咱們就要這個。」
賀勛估摸了一下尺寸，樓上小客廳兩面牆，一面放三個書架，有點擠，勉強應該也可以。
賀勛去叫人進來，問多少錢一個。
負責人看了一下架子，「那個架子放了五六年了，因為傢伙事兒太大，太占地方了，現在城裡的各家各戶，人都不夠住，誰家地方放這個大傢伙？所以一直沒賣出去。你們如果把六個都買了的話，十五塊錢都帶走。」
喬靜安也沒說要還是不要，只說道，「六個確實太大了，占地方。還有和這個一樣的桌子、椅子沒有？桌椅更實用一些。」
負責人嘆口氣，他就知道，這個破木頭架子難賣出去。估計人家就隨便問問價格，難為他誠心誠意地說了一堆話。
「桌子有，那堆條凳下面，就是了，左邊還有兩把椅子，都是一起送過來的。」
賀勛問，「桌子、椅子什麼價錢？」
「八塊錢吧，從以前的大戶人家來的，應該是好木頭。」負責人解釋一句，他可不是亂要價，這個價格都是定了的。
兩人對了一個眼神，賀勛做主，桌椅和柜子都要了。
負責沒想到還有這個好事兒，連忙笑道，「我就說吧，這肯定是好木頭。買回去不虧。你們家住哪裡？我叫人給你們送回去。你要不要畫兒，隔壁屋裡多的是，我送你們幾張。」
賀勛還想問問，還有沒有這樣的柜子。喬靜安扭頭去了隔壁。
隔壁屋裡放著一些木箱子，打開一看，裝著的都是古畫，屋頂沒有修繕好，到處都在漏雨，地上好多地方都是濕的，估計前幾天下雨弄的。漏雨的地方，好多畫都已經發霉爛了。
喬靜安嘆了一口氣，站在門口看了一下，沒人過來，她趁機把堆在角落裡的古畫全部收進空間，明面上看得見的她就不敢動手。
轉身去另外一間屋子，堆著的是一些賣相還不錯的舊書。估計賣相不好的都被他們清理出去扔到廢紙堆里了。她不客氣地把暗處的都收了。
她做好這些出門，回頭一看，明面上堆著的書看著挺多的，應該看不出來少了，這才放心地走了。
負責人看著她空手出來，「沒找到喜歡的？」
「我看了一眼，都被水泡壞了。」
負責人道，「這也沒辦法，今年從春天開始就雨水多，上面沒有撥款，房屋沒有修繕，這幾間屋裡的東西都給淋成廢紙，裡面的破爛玩意兒更賣不出去，我自己都幾個月沒進去過了。如果這幾天太陽大，就要找人清理出來都給燒了，房子騰出來放其他東西。」
喬靜安扭頭回去，「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好的。」
這一次她一點都不客氣，只要看著還行的，都給收走了。最後看著屋裡實在太空，她乾脆把淋壞了的廢紙全部堆在一起。這一眼看過去，看著還行，反正他們也不清楚屋裡有多少東西。
她搬了一箱書和畫出去，「我找了半天，就只有這麼一點好的，畫拿回去給孩子們玩兒，這書拿回去墊桌子吧。總有點用處，比燒了好。」
勉強找了一個藉口，負責人也沒多問，只說這裡的畫有點多，要另外收兩塊錢。
賀勛直接摸了兩塊錢出來，負責人高興的很，沒想到屋裡的這堆廢紙還能賣兩塊錢出來。
幫忙搬東西的人來了，兩夫妻跟在後頭，兩人抬著箱子回家。
辛苦師傅幫忙把東西都搬到樓上，小客廳左右兩面牆都被六個柜子占滿了，桌子放在窗前，兩把椅子放在桌子後面，小客廳一下子變得緊湊起來。
賀勛送幾個師傅出門，走的時候又給了兩塊辛苦錢，這是早就說好的。
老三好奇地上樓，看到他媽正在給柜子擦灰，「你們怎麼不買新柜子？」
喬靜安看了一眼，神秘兮兮道，「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快去給我重新打一盆水上來。」
「哦。」老三撓了一下頭。
書櫃買回來了，喬靜安每天閒著的時候就喜歡呆在樓上小客廳。以前收藏的書籍，只要不招眼的都拿出來，放到書架上。
李承祖複習完功課，有空閒的時間就上來和她聊聊英語作業。
老大偶爾也上來讓她看看翻譯。
老二一想，不行，我也要上去看看。
這樣過了幾天，喬靜安回頭一想，小客廳怎麼跟教師辦公室一樣，學生都上來問作業？
在這樣日復一日的學習中，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來到十月二十一號。
一大早，李媽拿著報紙興奮跑到賀家，在院門口就大聲喊著，「靜安，靜安，快出來，消息出來了。」
喬靜安還在屋裡洗臉，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她，連忙出去，「什麼消息出來了？」
李媽激動道，「高考啊！報紙上通知，高考恢復了。」
聽到這話，喬靜安一直提著的心這下徹底踏實了，她一臉笑容，「好事啊！報紙上說什麼時候開始考試？」
「說了，十二月十一號。」
「那簡直太好了。」
杜家、林家、高家三家人也不約而同地拿著報紙跑過來，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高亮的媽媽說著說著就開始哭，「如果早點恢復高考，我家大姑娘、二小子也不會在鄉下耽誤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