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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喝點菊花茶身體舒服。」
柳嬸子接過粗陶杯子,「你這小日子過的可舒服。」
喬靜安微微一笑,「嬸子快坐過來歇歇。」
喝完茶,柳嬸子站起來走動走動,活動一下了一下腳脖子,看到屋裡桌上的棗泥蛋糕。
「你做的可不少。」
「是不少,但也不多。給您家留一些,我家三個孩子也喜歡吃,偶爾賀勛還要拿一些去隊裡去。」
柳嬸子附和一句,「可不是,我家那個也是,有啥好吃的想不到我,家裡做點好吃的,總想照顧一下隊裡的兄弟。」
「給就給吧,咱們在家裡一天三頓還能吃點愛吃的,多照顧照顧也沒多大事兒,人家也不容易。畢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柳嬸子坐過來看她做針線,「像你這麼通情達理的可不多。聽你趙嬸子說你家老大是收養賀勛戰友家的兒子?」
喬靜安溫柔一笑,「我是喜歡孩子的,在我看來,他們三個我都和親生的一樣照顧。」
喬靜安又道,「說起來,我也是從小被舅舅舅媽帶大的,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在我心裡,他們就是我爸媽。所以啊,你對孩子怎樣,孩子心裡都是有數的。」
「那你爸媽呢?」
「我也不知道,聽我外婆說,我出生那年月雖說是穩定下來了,實際上外面還是亂得很,我爸媽當時去南方有工作,一去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我想啊,如果還活著,一定會有來找我的一天的。」說著低下了頭。
柳嬸子也從那個年月走過來的,有什麼不知道,心裡以為她父母去世了,趕緊安慰道,「你也是當媽的人了,別太難過,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喬靜安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謝謝柳嬸子。」
柳嬸子也沒多呆,她要了半塊紅棗蛋糕,給留了五塊錢。
喬靜安送柳嬸子下山,嘴角帶著笑容。
晚上一大家子回來,孩子們搶著吃蛋糕,賀勛走過來,拍她肩膀,「想什麼呢?」
喬靜安抬眼看他,「賀團長,你高升的事情可能有眉目了。」
賀勛眼睛都亮了。
喬靜安沒多說其他的話,今天該刷的好感都刷了,就看人家怎麼想了。
過了幾天,孫嫂子叫她下去拿棉被,喬靜安拿了六塊錢出門。
到了孫嫂子家裡,四床棉被整整齊齊的疊在一起,喬靜安上手摸摸,「嫂子,你這個手藝可絕了。」
孫嫂子得意笑道,「我家也就這麼個手藝了。」
喬靜安不廢話,直接把六塊錢遞給她。
孫嫂子拿到手就知道不對,「你這人,說好的一塊錢一床,你給我六塊錢幹嘛,快拿回去。」
喬靜安把錢推回去,「嫂子你就收著吧,是我沒想周到,除了工錢,這一床大棉被可用了不少棉線呢,這都沒算錢。」
孫嫂子收了錢,「你看你這人,太周到了。」
四床棉被還是有點分量,她搬起來費勁,孫嫂子幫她一起搬回家。
棉被做好了,被套也可以做起來了。
上次在供銷社買的布可以裁起來了。後面幾天,喬靜安就在家做被套、棉鞋這些。
賀勛給她找了一大塊塑膠,太好了,不用她拆新鞋,直接就用這個剪起來做鞋底。
白棉布用漿糊粘了了四層,曬乾剪成鞋底,和下面的塑膠鞋底訂在一起,全靠手工,實在太費勁了。一天她只能做一隻,就算用頂針,也弄的手指紅腫,幸好沒有破皮。
時間到了十月中旬,後院的菜地里,包菜、白菜、蒜苗、芹菜都長了起來,但是看著就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葉子都不夠綠,黃黃的。
她尋思買一些化肥回來用用。
「靜安,在不在家?」
前院有人在喊,喬靜安走出去,見她們背著背篼,還帶著沒讀書的小孩兒,「王嫂子啊,你們去哪兒?」
「咱們上山去撿栗子,現在都掉到地上了,想叫你一塊兒去呢。」
「行,那我也去。」
喬靜安換了一身舊衣裳,帶著老三一起出門。
「聽說李紅英昨天被罵了。」
「咋又是她的事兒?」
「王嫂子你住得近知道怎麼回事?」
王嫂子冷笑一聲,「李紅英班上有個娃上課的時候要撒尿,她不准,結果孩子尿褲子裡了,她把人家孩子罵了一頓。孩子哭著回家告狀,人家家長可不就找上門來了嘛。」
眾人根不禁一頓感慨,幸好她們家的孩子沒在李紅英班上。
喬靜安心裡則想著,李紅英估計蹦躂不了多久了。
昨晚上賀勛回來一臉興奮,這兩天升職的事情應該就要定下來了。
喬靜安問,「現在天氣都冷下來了,你們存不存菜?」
她後院的那點菜估計吃不過冬天,她才來的時候醃的那點白菜也已經快吃完了,這還是她不怎麼吃酸菜的情況下。
一個嫂子道,「我也在想這個事兒,你說,我們這冬菜不夠吃的,現在也不准買賣,到時候怎麼辦?」
喬靜安撿板栗撿到一半,直起身來,「我有個主意,咱們現在家屬區人也不少,這冬菜是個大數目,乾脆找後勤部的一起拉回來,咱們給錢,你們看怎麼樣?反正後勤部肯定也是要存冬菜的。」
「這主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