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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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門子的王妃,可別抬舉我。」林拾一翻了個白眼,擺擺手說道,不以為意,「吃著吧。」

  自那日宮宴後,京城之中多數貴族都知林拾一,或有不知道的人,也已經被聽得風言風語。

  「這裡的東西倒是多。」林拾一隨意的抓了一塊餅子,吃了一口,感慨不已,「這個東西,可比宮中御膳房的甜餅更合我胃口。」

  「既然如此,你倒不如常來算了。」瑤光揚眉,淡淡說道,看著那些人的眼神和話語,心中卻不免的多了幾分惱意。

  直呼林拾一襄王妃,可王妃又是別的男人能夠隨意接觸的?這樣說來,自己日後豈非是不能同林拾一一同說笑?

  「拾一!」正當時,卻陡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輕笑,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傳入林拾一的耳中,差點讓她嗆了一口。

  那聲音繼而又幽幽傳來,帶著驚喜,「拾一,真是你,我方才在街上看著有一人和你相似,朝這裡走來,以為是看錯了,只想著你應當只會同王爺上街,卻沒想繞過來看,果真是你!」

  那聲音說的熱切,若是不相識的人聽起來,還以為二人真的是什麼至交好友。

  瑤光的臉色一變,睨眼看去,見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身材窈窕,容貌姣好,正筆挺著站在前頭,勾唇輕笑地看著林拾一。

  林拾一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收斂了眼底的歡喜,換上了一副冷然的神色,回過頭去,笑道,「是嗎?沒想到你跟著我這麼久,到底是為難你了。」

  誰知道袁莞珮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還是一入宮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自己身後了。

  她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繼而又問道,「既然來了我店裡,也不必站著,想喝茶嗎?」

  袁莞珮聽得此話,嗤笑一聲,說道,「坊間都說這個酒店是你開的,可我總以為女人家做不得這樣的粗活糙活,沒想到你真的是好本事。」

  「本事再好也不如你啊,坐吧。」林拾一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這麼多人,擺明著就是要讓自己出糗。

  「我聽聞此處有上好的玫瑰花茶,聽著新鮮。」袁莞珮溫柔地笑了笑,「我在府中也時常喝花茶,就是不知道這裡的玫瑰從哪兒來的。」

  「沒有。」瑤光冷聲回應道,直截了當,不給一點面子,「這個時候長不了玫瑰花。」

  袁莞珮側過頭去,眉眼微微一動,繼而笑道,「這是你的朋友嗎?不過說來也奇怪,當時你們一同去西域出征,是那個時候帶回來的嗎?還是王爺此番去擊退西域而帶回來的?」

  「瑤光在中原數十年了,不饒你費心。」林拾一在心底冷笑了兩聲,既然袁莞珮不報好心過來,自己也不必和她客氣什麼了。

  不過看起來她知道的事情還不少,

  林拾一面不改色的揮了揮手,「瑤光,把東西擺上來吧,這可是袁小姐,不得怠慢。」

  瑤光打量著袁莞珮,卻翻了個白眼,「沒有廂房了,只有外頭坐著的散座。」

  「沒關係,我過來也是為了和拾一說一些事情的。」

  袁莞珮意味深長地說道,上下打量著林拾一那一身宮裝,嘴角依舊上揚,帶著習慣性的微笑,「你不會介意吧?」

  林拾一心中生出了幾分荒誕之感,她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笑,說道:「我介意。」

  袁莞珮不料她連這點薄面都不願意給,一時被噎住了,瞪了林拾一好多眼。

  林拾一倒被她這吃癟的樣子逗樂了,心情頗有幾分撥雲見日的爽快,她笑容不減:「開個玩笑罷了,袁小姐想要說什麼就說吧,我洗耳恭聽,奉陪到底。」

  轉頭又和一臉不善的瑤光說道:「上一壺碧螺春吧,就在這裡坐著,有什麼話敞開說。」

  瑤光看袁莞珮不順眼,也不能不給林拾一撂臉色,收拾了一下桌面,引著兩人到座位坐下,不一會兒就桌面上就擺上了糕點和茶水,他卻沒有打算退下,仍在旁邊守著林拾一。

  袁莞珮倒也不在意這個小嘍嘍,也不去喝茶,笑臉像是融入了骨血一般,眼底卻透露出幾分森森惡意來:「我來,是為了襄王的事情。」

  林拾一早就有所意料,臉上卻露出幾分以假亂真的驚訝來:「既然是為了襄王,何不去襄王府,跟著我一路做什麼,難不成還能為襄王的事做主不成?」

  「林拾一,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傻?」袁莞珮心裡恨不得撕開林拾一這張麵皮子,表面卻還要維持雲淡風輕的模樣,她有求於林拾一,自然不敢惹惱林拾一。

  「我傻不傻,袁小姐還不是心知肚明?既覺得我傻,又何必與我說話,自降身份?」林拾一輕笑了一下,見她說自己傻,倒也不惱。

  「那我就直說了。」袁莞珮冷哼一聲,像是早已裝累,臉上的笑容下一秒也跟這兒消失殆盡,「我有意於襄王,若姐姐不介意,我願意伏低作小,給你當一次妹妹。」

  袁莞珮說出此話時,語氣中依舊帶著幾分高傲,好像自己做一次小,便是林拾一幾分榮幸一般。

  回去左想右想,她深知郝煜寧此次怕是不會娶自己為正妃。誰說是不樂意俯低做小,但是若是進了襄王府,以後的事誰能料到。

  林拾一聽罷,心中微微也有幾分驚訝。

  高傲如她,袁莞珮竟是願意比自己低上一等,怕是做了不少思想準備。

  她纖細的手指敲擊在桌上,一扣一扣的,袁莞珮心中沒由得來一陣緊張。

  見她不語,以為她是不將自己放在眼中,頓時有些懊惱。

  正想開口說話,林拾一卻是悻悻然出聲道:「袁小姐既然想做小,恐怕是找錯人了。你是要入襄王府,又不是入我林府,既然想做小,也應當去問問襄王的意思,也萬萬不該來我這兒。」

  林拾一雙手一攤,露出幾分無奈,倒是將事情推的個乾乾淨淨。

  袁莞珮一頓,知道她這是打定注意自己不會去找郝煜寧。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郝煜寧那裡吃了多少癟,要不然也不會放下,身段,如今來找她示好。

  卻不曾想,她倒是那個茬也不接,更是裝作不明所以,和自己彎彎繞繞,面上總算透出了一絲微妙的不愉快來:「林拾一,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一意孤行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得知道,男人歸根結底都是一個樣,更何況郝煜寧還是王爺。就算如今襄王現在非你不娶,誰又能料定以後會是什麼樣?還不如找個合得來的做姐妹,以後在王府之中,也好有個照應照應。」

  袁莞珮這話說得可謂是毫不客氣,她知道在郝煜寧那兒討不到什麼好處,便來林拾一這兒搬弄是非,莫說郝煜寧潔身自好,並非朝秦暮楚之輩,就是他真的如袁莞珮口中的那樣不堪,林拾一也蠢到非要去傍這麼一條不靠譜的大腿,她也不會找袁莞珮這麼一個『妹妹』。

  林拾一這次不笑了,只是冷淡地看著袁莞珮,緘默而蔑視。

  袁莞珮被她這副態度給激怒了,她攥著手帕,近乎咬牙切齒地道:「願不願意,你倒是開口說啊,我堂堂袁家小姐,給你作配,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林拾一繼續三緘其口,不說話往往代表著最高的蔑視,開口了就全然沒有那個效果了。

  瑤光卻看她高高在上的模樣不爽,當即開口替林拾一說話道:「袁小姐,你也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何必來這裡自取其辱?你若當真如此尊貴,何必連襄王的妾你都要過來求主子?怕是連旁人的妾你都當不上,才想央求主子當個月下老人?可主子又和你不熟,又何必如此糾纏?」

  林拾一好歹刻意收斂著對袁莞珮的不屑,瑤光卻半點都不掩飾,袁莞珮干不過林拾一,豈能被區區瑤光踩在腳下?

  她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瑤光的手都在顫抖,什麼袁家小姐的風範都丟了乾淨:「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和我說話?你以為林拾一能保得住你?我若想要弄死你,不過就是踩死一隻螞蟻!」

  瑤光見她惱怒,一雙碧色的眼睛帶著幾分輕笑:「我自知身份卑微,可袁小姐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宣揚讓我死的言論豈不是草芥人命,視朝廷律法何在?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你難不成還在天子之上了?」

  這是瑤光竟是給袁莞珮挖的坑,跳的就是蔑視皇族,不跳就是自己卑賤如婢,她不知道如何反駁,眼淚都氣出來了兩點。

  林拾一在心裡給瑤光默默豎起了大拇指,她是連和袁莞珮說話都覺得累的,能毫不費力地讓她生氣自然是大快人心。

  袁莞珮不忿,卻也無可奈何,靠著從小到大積攢到的所有教養才勉強忍者沒有立刻罵街。

  她攥著手帕想了半天,忽而一笑:「林拾一,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爭?你不過是罪臣之女,林丞相是個什麼東西舉國皆知,你想要嫁給襄王,當真有這麼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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