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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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琛這個樣子,還真得有幾分真龍天子的氣派,你如今看到了, 也該放心了吧?」林拾一扯了扯赫煜寧,卻發覺他還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氣的撇撇嘴,摁著他的臉朝著前頭擺過去,逼得他非要去看一眼。

  赫煜寧攢眉,伸手打開了她的手,「越發的大膽了。」

  「想什麼呢,這樣心不在焉的,我還想著的這個時候你應該很是在意。」林拾一揚眉,有些納罕,看赫煜寧臉上就是滿腹心事的模樣,有些擔憂,「你還在顧慮昨兒勸你當皇帝的那些人?」

  赫煜寧扶額,像是這才回過神來。

  這倒是少見,林拾一從沒見過赫煜寧如此的心不在焉,不明其意,仔細觀察,卻看他像是掰扯著手指像是在計算什麼東西,修長的指尖先是勾起計數,又是抬起比劃,謹慎而認真。

  「哎喲!哎喲!我沒看錯吧,這些個士兵的樣子,不就是西域蠻人嗎!」人群的涌動聲音越發的大聲,眾人譁然,坐在馬匹上的河骨和顏葉,捲起了軒然大,波,那和西域人如出一轍的面容和露出的發色,讓有心之人發覺了異常。

  「好不容易蠻人才走,心在又回來了!」百姓氣的跺腳,許多人已經雙腳一軟要跪在地上痛哭,方才那個年逾古稀的老者兩眼一翻,竟然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下去了,嚇得周圍的人手忙腳亂的。

  「別吵!別動!」

  把守的平軍見狀,高聲喝道,努力地維持著秩序,京城留下的百姓雖然不多,可也耐不住他們都齊刷刷的想要往前衝去,林拾一被人群推搡得東倒西歪的,根本站不穩腳,一個不留神,就被人推向了後邊。

  好在正當時,赫煜寧一個箭步上前,準確無誤的撥開人群,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回了身邊,神色中還留著方才思忖事情的痕跡,見林拾一站定了身子,才皺起眉頭來,「人這麼多,偏生你要過來。」

  「百姓都亂了,這可怎麼辦?」林拾一心中急切,還來不及關心自己的事情,就忽然又被身後的人推了一把。

  「瘋了吧,這樣著急做什麼?」她氣的猛地回過頭去,高聲喝道。

  身後的百姓很是不滿,瞪眼看著林拾一,眼神遊離在她的身上,發覺她衣著不俗,應當是個家境殷實之人,便尖聲尖氣道,「你過著好日子,不知道那些蠻人怎麼欺負我們,如今北晉和蠻人沆瀣一氣,還不如南晉呢!」

  「就是就是!這樣豈非是賣國?」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南晉的皇上還派兵來捉拿平軍呢,咱們過得不好能造反,他們就不行嗎?」林拾一啐了一口,唇舌反擊,「蠻人怎麼了?蠻人也有好有壞,難不成我們城門大開,還會引狼入室嗎?若是引狼入室,還會讓你們如今安然無恙的站在此處嗎?」

  那人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林拾一的氣勢逼人,此話一出,周圍的幾個人都紛紛小了反抗的聲音,有些訝異和訕訕。

  「唉,那不是楊將軍嗎?楊將軍也和蠻人走在一起!」這會兒,忽然難看又有人指著前頭的楊渝驚聲大,「這是怎麼一回事……」

  「楊將軍一定不會害我們,難道蠻人真不是壞人?」

  百姓議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此事縱然引起了軒然大,波,可眾人看著西域士兵臉色緊繃,整齊有序的模樣,和那闖入京城之中的蠻人不大相似,倒是有些猶猶豫豫起來。

  林拾一長嘆一口氣,別過頭去看著隨著軍隊都一一進入了皇宮之中,看熱鬧的人群也都散去了,只留下他們二人還站在中街一側。

  「走吧,你到底在想什麼呢?」林拾一推了推他,「怎麼忽然就開始發呆了,你以前從不這樣的。」

  赫煜寧抬起頭來,聽林拾一說此話,無奈一笑,伸手牽著林拾一的手往回走去,「我還不會在等著十五那一日。」

  「等著做什麼?」林拾一偏著頭,看著街上準備散去的人群和侍衛,大抵都在嘀嘀咕咕說著關於西域的事情,「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你真的不準備出手嗎?說來也奇怪,為何梧琛要讓他們如此明目張胆的進來。」

  「偷偷摸摸進來又如何,紙包不住火,總歸日後還是要在這裡生活。」赫煜寧淡淡道,不甚在意這件事情,只是又說到了十五那一日的事情,像是要辦什麼大事一般。

  「到底是什麼?」林拾一聽得急切,氣的直跺腳,可見赫煜寧神神秘秘的樣子,如鯁在喉一般,想要罵他,又覺得不太妥當,只能顧著嘴巴,瞪圓了眼睛一路走回了王府。

  赫煜寧瞥眼,見著她如此生氣的樣子很是可愛,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來,只好安慰著她到了王府便告訴她,可二人剛剛走到王府的門口,就看幾輛馬車停在門前,馬匹安安分分的站著,像是等候了多時。

  「王爺。」青羨匆匆而來,滿色有些不安,「之前的那些大臣……都過來了。」

  赫煜寧抿唇,收斂了方才輕鬆的臉色,微微頷首,就同林拾一前往會客廳之中。

  「王妃,等會兒要不要在屏風後頭坐著歇息,外面實在有些憋悶?」季煜雁早就已經等候在門口,見林拾一跟過來,熱情地問道。

  林拾一自然是不願打擾他們商量事情,外間拿了一本書就從一側走入了後頭的屏風裡面,透過縫隙看著前廳之中看著這些個人。

  前來的人非富即貴,都是當朝有名的朝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而今卻也一個個都面色蒼白,發須花白,看起來是受到了不少的折磨,清瘦了不少。

  喝著襄王府中的茶水,像是許久沒有喝道這樣上好的清茶一般,一個兩個的面色都恬然和高興了許多,端起了幾分架子來,倒是見赫煜寧走來,才趕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恭恭敬敬行禮問安。

  「王爺……不知是否如此稱呼您。」

  為首的是當朝太傅,當初赫煜夙的老師,林拾一倒是在丞相府中聽過此人,聽聞是個極其注重禮教得體之人,如今忽然說出這句話來,不見幾分禮教,倒是多了幾分陰陽怪氣。

  林拾一放下手中的書卷,不動聲色地嘖嘖兩聲,看起來這些大臣也沒安什麼好心。

  「朱太傅不必多禮。」赫煜寧不喜不怒,見太傅的為首說此話,面不改色,只揮揮手讓人喚了茶盞,才坐於主座,瞥眼看著一眾面色複雜的前臣,忽而像是帶著幾分奚落道,「本王還以為,還需要過些時日才能見到你們這些人。」

  「王爺哪裡的話,我們收到了消息,可是馬不停蹄的過來了。」身側的前禮部尚搓搓手,趕忙搭腔說道,唯恐赫煜寧懷疑,又別過頭去看著身邊的蕭伯爺笑了笑,「蕭伯爺,您說是吧?」

  蕭伯爺臉色微變,他素來是只是赫煜寧的,可當西域入侵的時候,卻也不得不先行離開,不過他那個玩世不恭的孫子,卻因為和蠻人惹了衝突,被人一刀戳了心窩子,當場就死在了城郊。

  如今蕭伯爺已經沒有了穿金戴銀的習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身青衣,手中拄著一根盤曲的拐杖,仙風道骨,向來是準備修道了。

  「王爺,如今您已經入了京城,我們這些人年歲已高,前朝的法子可不能搬到本朝來用,如今第一要事,是不是要準備科舉考試,選拔人才?」

  朱太傅從頭到尾說話都是陰陽怪氣的,或許是恨極了赫煜寧,一雙渾濁的小眼珠子溜溜兒地打量著赫煜寧如今的打扮,說了許多,可見他的面色不改,心中有些納罕。

  「太傅大人如今還著急著給我北晉選拔能人呢,可只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這個機會。」季煜雁呵呵一笑,先行替赫煜寧答了話。

  朱太傅的臉色微微一變,收起了笑意,上下打量季煜雁,不悅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太傅貴人多忘事,忘了去年年底,還是您親自點了我的文章,皇上封了我為狀元。」季煜雁微微頷首,竟然畢恭畢敬的開始行禮,「如今多虧王爺看重我,說起來還是太傅慧眼識珠。」

  林拾一噗嗤一笑,聽季煜雁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樣子,兀自替他臉紅起來。

  朱太傅一生周邊圍繞著的都是謹遵禮教之人,從未見過季煜雁如此之人,一時之間,攢緊了眉頭,手有些發抖,只怕是心中開始後悔自己早先的決定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被罷黜的狀元,還說什麼狀元呢,如今不過也就是一個黔首百姓罷了。」禮部尚書呵呵一笑,譏諷地看著季煜雁,也不知道這種人為何會在赫煜寧的王府之中當成座上客,眼中堆滿了嘲弄。

  季煜雁撇撇嘴,嗤笑一聲,並不惱怒,知道幾個大臣過來也沒安好心,正欲開口,卻忽然聽赫煜寧的聲音悠然傳來,「如今朝堂,確實還學要你們的幫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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