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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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倏地站起身來,掙扎著要跑,看到蠻人那透亮的眼神,像是鬼魅一般,就像是見到了鬼一般。

  「膽小如是。」

  河骨嗤嗤一笑,翻了個白眼,回過頭看著林拾一,見她蒼白的臉上還沾染著方才殺人時候留下的血跡,一雙攝魂奪魄的眼神略微有些猩紅,翻湧著殺意。

  「林姑娘,你怎麼看?」

  御林軍的首領聽得此話,抬眼看著林拾一,卻見她眼疾手快,鐵鞭子纏繞在脖頸之上,用力一扯,死死勒住。

  首領深吸一口氣,張著嘴巴,卻一字不說,瞪大了眼微微凸起,緊盯著林拾一。。

  「南晉……萬歲!叛軍……不得好死」

  卯足了勁兒,也只是說出這句話來。

  林拾一不怒反笑,也想到了是這樣的後果。

  翻身下馬,放下手中的長鞭,她走到御林軍的前頭,雙手一扭,只聽得「咔嚓」一聲,御林軍的脖子就斷了,整個人垂下來,再沒有了聲音。

  眾人一驚,沒料到林拾一眼疾手快,竟如此飛快的就解決了這御林軍的一條命。

  河骨納罕,有些懊惱,「這……我還想從他口中挖出一些什麼。」

  「他們知道的不會比我多。」林拾一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睨眼看了看不遠處橫屍遍野的慘狀,或許等到天亮時候,那些已經死去的四分五裂的屍體,也應該被豺狼虎豹吃得一乾二淨。

  「這些沒用的人,殺了就是。」

  她揮揮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不久,搜尋的將士紛紛回來,面露喜色,「將軍,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河骨面色閃過一絲喜悅,勾起嘴角,拔劍而起,翻身下馬就走上前去,「好啊,那是不是狗皇帝坐著的呢,正好讓我給遇上了。」

  林拾一和寒禹相視以往,繼而面色一沉,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回想起那時候走出去的四輛馬車,看起來這一些御林軍便是其中一隊。

  「將軍莫急,恐馬車上並不是皇上。」林拾一伸手阻攔,倘若是赫煜夙的馬車,怎麼可能容許御林軍在此地和他們打鬥?

  她抬起頭來,看著牽著馬車吃力走來的將士,竟是那日絳紅色的馬車。

  湊上前去細看,果不其然玉珏上有明顯的卦象,而仔細一看,那玉珏根本不是乾卦。

  「可馬車裡有人!方才還嘭咚作響的。」將士抬眼,有些詫異。

  有人?眾人納罕,就連林拾一也頗為疑惑。

  河骨拿著劍鞘,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微微撩開飄搖的帘子。

  帘子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真是奇怪了,這個馬車裡面分明還是有什麼東西作響,一路過來的時候,我們都聽得清楚。」見狀,將士都有些莫名。

  河骨啐了一口,探入馬車裡面,左右張望這,想找什麼機關密道,可這空曠的馬車裡確什麼也沒有。

  確實,這會兒,又傳來了侍衛所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老鼠在跑動一般。

  林拾一心中一動,望著馬車頂棚搖晃的流蘇,一把扯過河骨往後跑去,對著疑惑的眾人大喝,「趕緊走!有詐!」

  眾人一愣,見她忽然這樣緊張,也沒有多問,反應過來,紛紛上馬。

  林拾一帶著河骨往後跑去,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後頭傳來「嗖嗖」的聲音,緊接著,擦肩而過的小飛鏢就沒入了前方的樹上,一群飛鳥從樹梢上受驚飛起。

  回過頭去,見馬車四分五裂。

  「空的馬車裡頭有機關,方才聽到了的就是機關開動的聲音,倘若開啟,只要有人上去,必定就會觸碰開關。」

  林拾一趴在地上,緩緩起身。

  那冷箭來的突然,不過看起來皇宮裡面,還有這樣一等一的機關高手。

  眾人有驚無險,紛紛起身收拾,唏噓不已。

  眼看這已經天色清朗,眾人便隨著河骨一同去往滄州,同赫煜寧會面。

  經此一遭,只怕是赫煜夙的隊伍都已經進入了滄州。

  滄州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守衛只會更加森嚴,林拾一面色凝重,前路遙遙,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跟上赫煜夙的隊伍。

  倒也所幸這個地方寬敞平坦,任由馬匹馳騁。

  緊趕慢趕的一整日,終於在午後時分,遠遠地就能看見滄州緊閉的正門。

  河骨在此處這番上山,緊緊守著。

  「林姑娘,你可看見什麼人了?」

  他忽然回過頭去,笑嘻嘻地同林拾一玩笑,林拾一一愣,微微抬起頭來,卻見山林已經被開闢一個寬闊的地方,周圍的樹木已經被砍伐,空曠的平地上,皆是休息的軍隊和馬匹。

  她面色微動,不等河骨在說什麼,便策馬從中走過,焦慮地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好半晌,卻見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前,站著一人,背對著她,正同人說這話。

  她張口剛想說話,卻喉頭哽咽了,抿了抿嘴,只能翻身下馬,疾步匆匆跑過去。

  前頭的人抬眼正看林拾一走來,笑著同赫煜寧說了什麼。

  赫煜寧回過頭去,淡淡的雙眸望著林拾一,陡然熾熱起來。

  他勾起嘴角,見著她緩緩而來,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

  「辛苦你了。」

  林拾一悶在他的懷中,吸吸鼻子,有些委屈起來,紅了眼眶,只覺得疲倦至極。

  雙手繞過他的腰間緊緊相扣,半晌,才長吁一口氣,「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聽她聲音喑啞,萬般委屈的說這句話,赫煜寧的喉頭上下滾動了幾番,末了,雙手越發用力地鉗住了她的腰身。

  「是我讓你涉險了。」

  他抱歉道,像是哄著委屈的孩子一般,還一下一下地拍著林拾一那已經及腰之下的長髮。

  他不想過問這長發是為何散開,也不想讓她再回憶起怎樣的打鬥,才會讓緊緊盤在腦後的頭髮披凌散下,樣子狼狽。

  林拾一啞然失笑,聽他如此口氣,卻抬起頭來,堪堪,一雙明眸浸潤了秋水,微微蕩漾,疲倦而歡喜的眼眶,就像是秋日縱情綻放的木芙蓉,淡淡的顏色,惹人憐惜。

  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撫上眼前人有些冰冷的臉頰,許久,才笑道,「我什麼時候責怪過你,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我情願幫你嗎,這麼一說,卻像是我們二人生疏了。」

  赫煜寧淺笑,握著她的柔荑,卻看手掌上的疤痕斑斑駁駁,遮蓋了原本清晰的紋路,不由得眼神一凝。

  「主子,兵馬人數已經盡數點好了!」

  正當時,青羨從遠處匆匆跑來,他來回奔波得滿頭大汗,面色發紅。

  此地是個新的地方,他們初來乍到,還要唯恐周圍野獸攻擊和御林軍的察覺,必須小心至極。

  赫煜寧反手握住林拾一的手,收斂了眉梢處隱隱的擔憂,微微上前一步,「本王馬上過去。」

  「你什麼時候要對赫煜夙動手?」

  林拾一抬眼問他,如今心中最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這場戰役何時能夠結束。

  通州百姓悽慘的模樣迄今仍是印象深刻,此地山嶺相連,或許從這裡朝著通州的方向看過去,還能看到老盛他們說居住的山嶺。

  赫煜寧垂簾,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留下的幾分痕跡,「往後,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擔心了。」

  「我說了,我可不願做個閒人。」林拾一撇撇嘴,有些不甘心似的。

  赫煜寧輕笑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什麼也沒有說,便帶著望著林子深處而去。

  此地空曠,開闢成了新的小營地。

  將士在此地休息,再不分西域和中原人,眾人相互依持,談笑風生,言笑晏晏,已經相處融洽。

  這般場景,哪怕是放在南晉倒退個數十年,也還不曾見過。

  河骨悠然地坐在的樹底下, 口中叼著一根野草根,見二人走來,翻身而起,「王爺,你的夫人真是有本事,那馬車機關重重,差一點兒,我們就要中計了。」

  「多謝將軍搭救,若不然,我恐要在御林軍的手底下喪命了。」林拾一頷首,感激地望著河骨,卻看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以為意,只是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倒是我沒有想到你們的皇帝還有這麼多的心思,一輛馬車罷了,還能弄出這麼多的名堂來。」

  赫煜寧不曾見過赫煜夙的馬車,聽得二人對話,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瞥眼看林拾一笑的勉強, 心中或許還有些忌憚和怯怯,不由得摟緊了她。

  「此地離滄州也就半天的腳程了,赫煜夙馬上就要進入滄州的城門了,若是進去那固若金湯的城裡頭想要再捉拿,就不容易了。」林拾一沉聲道。

  河骨聽罷,重重咳了一聲,摩拳擦掌,陰冷的臉上露出幾分欣欣然,「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他們,反正這一日我也等了許久了。」

  林拾一將馬車的秘密告知了赫煜寧,說起此事來,還有些擔憂,「就算已經毀了一輛馬車,可前面還有三輛馬車,數百御林軍,他們相隔甚遠,若是我們找錯了方向,觸動機關,也會傷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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