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個人便有個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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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拾一紅了臉,瞪眼看著他,悶聲道,「你向誰提親呢?」

  「除了你,還能有誰?」赫煜寧卻如是說道。

  怎麼才剛在一起就要提親了,這未免也太快了吧。林拾一有些反應不過來,趕忙就拒絕了赫煜寧的意思。

  只怕他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了。

  ……

  翌日起早,林拾一才知今日是十五,應當入宮給太后請安。

  如此一來,赫煜寧必定是要和赫煜夙碰上頭了。

  「若是那赫煜夙有意為難你該如何?」她心頭始終不放心,可是如今丞相府已經倒台了,她自然是再沒有理由入宮。

  不僅如此,還應當躲著那些宮中的人。

  赫煜寧已然穿好了蟒袍,側目看身旁嬌小人兒愁眉苦臉的擔心自己,不由得露出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他如今也無法拿我如何。」

  「雖說如此,可是你就不能告假嗎?我總是心中有些擔憂,他又要出什麼計謀來陷害你!」林拾一憤憤不平,只一想到赫煜夙要對丞相府中的所有人趕盡殺絕,心中便多了幾分恨意。

  「我若不去,豈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赫煜寧道,看青羨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外等候,時候也差不多了。

  「放心,我很快便回來。」他寬慰林拾一道,只看她眼中雖然還有些不甘,卻也只能悶悶地點點頭,送著他出了門。

  門外,馬車已經等候在前。

  赫煜寧拂去臉上的笑意,面色肅穆,坐上馬車,一言不語地朝著皇宮而去。

  今時今日,形式已經變了不少。

  太后的寢宮之中倒也有不少人。

  自從那次太后大病一場之後,縱然好了一些,可身子骨卻一直有些孱弱。

  聽得赫煜寧而來,她眉眼一動,鷹隼一般的眼珠渾濁,不再同身邊的女眷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緩緩而來的赫煜寧。

  「參見太后。」赫煜寧抬眼看太后的神色冷冷,早已經習以為常,一如既往地請安,言語不冷不熱。

  太后冷哼一聲,見到赫煜寧,便總是能夠想到自己那個不成氣候的弟弟,還有她的那個女兒——林拾一。

  似是坊間傳聞林拾一和赫煜寧二人的關係匪淺,也不知是真是假。

  「起來吧,你可見過皇上了?」末了,她回過神來,見赫煜寧已經跪了許久,才悠悠開口。

  「皇上在御書房忙碌,兒臣不曾見到。」赫煜寧淡淡道,低著頭並不張望左右。

  周圍的女眷皆是皇宮貴族家中的夫人,明眼看著赫煜寧丰神俊逸的模樣,眉眼相交,似是在打著同一個算盤。

  「近日皇上因為丞相府中的事情忙碌,襄王不會不知吧?」太后沉吟片刻, 忽而又道。

  丞相府。赫煜寧心中冷冷想來,這丞相府,可是她的親弟弟,親手足,如今丞相府倒台,她卻風輕雲淡一般,倒像是和自己無關。

  太后無非便是想試探,赫煜寧也不給她機會。

  「兒臣有所耳聞,只因前些時候舊傷復發,身體抱恙,並未知道齊全。」他如是說道。

  這樣說來,倒也沒有什麼差錯。

  「襄王舊傷復發,當真是因為身邊沒有一個體己人能夠說說話,照顧你,自然是不容易痊癒,而今已經過了弱冠年紀,應當找媳婦了。」一側的女眷笑著說道。

  一面說著,一面側目看著太后。

  太后的神色高深莫測,許久不語,這事兒雖然她和皇上也有考慮,找一個人在赫煜寧的身邊盯著他,可是又想來只怕是赫煜寧的性子,必定不會這樣容易就將人安插進去。

  揮了揮手,她有些不耐,如今身子骨也越發的不好了,不想思索這樣多複雜的事情。

  悶悶地又咳嗽了幾聲,太后深吸了兩口氣,還有些氣息不穩。

  赫煜寧一言不語,冷眼望著她的模樣,一轉身便不回頭地離開了。

  他自是不會忘記那日在宮中看見林拾一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便是拜太后所賜。

  「襄王。」彼時,身側忽而傳來一聲冷冽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

  赫煜寧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有板有眼地作揖請安,「參見皇上。」

  「朕倒是忘了,你是來入宮請安的,倒是許久不見你了。」赫煜夙挑眉,只似笑非笑地說道,上下打量著赫煜寧的模樣,停住了腳步。

  他從御書房而來,聽說赫煜寧入宮了,便馬不停蹄而來。

  只似如今卻依舊是裝作閒散的模樣,湊巧碰上了面一般。

  赫煜寧緘默不語,不想同赫煜夙多說什麼,卻看他倒像是興致勃勃的模樣,走上前來,一雙眼緊盯著自己,上下打量。

  「你知道嗎,林丞相的女兒——死了。」他忽然開口,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神秘,道。

  赫煜寧抬起頭來,神色不動,不關己事一般,道,「林丞相的女兒,是那個林拾一?」

  「正是呢,聽聞是在去往流放之地時候死了,像是受了傷沒有癒合,再加上天氣不佳,便發了急病死了,去的時候,只在亂葬崗上找到屍體,面容都被禿鷲給啃食乾淨了!」赫煜夙悠悠開口,倒像是說什麼趣事一般。

  說著,又看了看赫煜寧的神色。

  赫煜寧依舊是面色不變,沒有動容,眼底波瀾不驚,不知在思忖什麼事情,反倒是讓赫煜夙有幾分失望。

  「個人便有個人命,林府落得如此下場,若是尋死倒也不奇怪。」赫煜寧似是若有所思,並未多說什麼。

  「是啊,只是朕想著,這個姑娘武功高強,身強體壯的,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死了呢?本以為是尋死呢,可是後來聽仵作說,倒像是自己病死的,當真是老天不開眼。」赫煜夙淡淡道,說的話倒是同那日刑部尚書前來過問的幾分相似。

  赫煜寧頷首,似是不置可否。

  「不過一個姑娘罷了,皇兄何必在意。」他如是說道,面色不改,「她生她死,如今也掀不起波瀾來了。」

  赫煜夙攢眉,卻看赫煜寧依舊是這樣淡漠的神色,有些惱了。

  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當真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掀不起,難不成你可以嗎?」赫煜夙有些惱了,語氣不好道。

  赫煜寧挑眉,「皇兄說笑了,臣不敢放肆。」

  赫煜夙話結,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想了想,又聽得身側的太監在提醒時候不早,便甩袖,冷哼一聲,徑直離開了,轉身走入了太后的寢宮之中。

  赫煜寧冷哼一聲,瞥眼看著赫煜夙,他大抵也知道了林拾一那日在大獄之中被帶走的事情,不過而今已經是「死無對證」,他再想拿此事大做文章,也是無用了。

  「皇上如何看待?」太后見皇上而來,還未坐穩,便開口問道,「方才在門口,可看到了襄王了?」

  「他倒是冷靜,什麼都沒有說。」赫煜夙不悅道,捏緊了拳頭,只覺得有些惱怒,「可恨那林玄,朕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竟然就此背叛了朕!就是死了,還是沒有一丁點的幫到朕!」

  他倒也不傻, 只想著那林拾一忽然死掉必有蹊蹺,細細盤查下來,大抵是知道了大獄之中發生了什麼,可是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就是被赫煜寧帶走了。

  「可惜了,失去一個殺了襄王的好機會!」他懊惱地說。

  「皇上不必生氣,當今最重要,還應當是——那個世子。」太后道,手中捻著佛珠,面色慈悲,「那孩子不可留,必要殺了!」

  「那是自然!只是這襄王素來都對平王的事情多有關注,朕總想著這一次那世子出現,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他又在何處,背後到底有什麼人!」說起平王來,赫煜夙的臉色閃過一絲惱意,咬牙切齒,眉眼之中,又多出了幾分恨意。

  太后倒是頗為放鬆,只道,「別擔心,自平王死了之後,那襄王便像是失去了臂膀,沒有了平王在身邊提點庇護,何人來幫助他?自皇上登基之後,他便再不出戰,而今已經削去了兵權,自是沒有什麼本事了。」

  這件事情,從赫煜夙還沒有登上皇位的時候,就已經在盤算了。

  只是當時想著是平王和襄王一個留不得,卻沒有想到平王竟然以先皇的名義來要挾,反倒是讓他里外不是人!

  「可恨那赫煜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能殺了他。」赫煜夙道,只是如今事情還未解決,又跑出來一個平王的世子。

  這世子來京城是為什麼,隨便想想便知道了。

  「想要為了平王昭雪,便是做夢!」赫煜夙道,冷哼一聲,一甩袖,臉色越發的難看。

  太后長嘆一聲,只想著這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寬慰了赫煜夙幾聲,卻看他依舊是神色憤憤,暴躁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感慨。

  往昔林玄還在的時候,倒也還能說出一些什麼讓赫煜夙寬心,而今林玄不在了,赫煜夙的怒火也就只能拖著,或是放在他人身上了。

  「總之,朕已經在京城部下天羅地網,必定要找到那世子……還有林家的那個女兒!」赫煜夙斬釘截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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