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能成大事亦能毀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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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些人被抓起來了嗎?難道娘被嚇病了這件事情就沒有個後果嗎?」林拾一攢眉,有樣學樣,學著方才赫煜夙的言語,又不悅地問道,「皇上未免太過敷衍。」

  「別胡說。」薛稚芳輕拍了林拾一,道,「皇上那兒的消息傳來了,那些人都被抓走了,馬上就要被流放了。」

  林拾一心中一動,抬眼看著薛稚芳,卻看她的神色並不像是在騙人。

  「夫人昨兒真是嚇壞了,倒也是襄王如此胡鬧,外面的仇恨還要牽連到皇家祭祀,著實是煩人。」紫蘇不悅地說道,一面幫著薛稚芳輕輕揉捏著著肩頭。

  薛稚芳長嘆一口氣,只道,「別胡說了,這件事情不管我們的事情,你爹也不會管太多的,你只管好好的在家就好了。」

  說罷,又念了一段佛,心中五味陳雜,最終還是道,「還好昨兒你沒有過去。」

  林拾一倒是寧願自己過去呢!她如實想到,不由得長吁短嘆的。

  不過若是想要知道黑衣人的幕後主使是什麼人,別人問不出來,還不如親自去問一問那些黑衣人了。

  林拾一心中打定了主意,沒想到消息來的這麼容易。

  陪著薛稚芳又說了一會兒話,一看著薛稚芳,不免又想到了在月族見到的阿奶,不免的言語幾分哽咽。

  薛稚芳見林拾一神色如此,倒是有些難過,只道,「別擔心了,娘沒事的,休養幾日便好了。」

  「可恨我當時不在現場,若是我在了,必定也要手刃那些黑衣人了!」林拾一擦了擦眼睛,只如是說道。

  這句話,半真半假,倒也不算是虛偽。

  聽罷此話,薛稚芳輕輕一笑,微微頷首,便催著林拾一先回去休息了。

  「小姐如此關係夫人,看起來方才還真是著急壞了。」紫蘇見林拾一離開了,才緩聲說道,末了,又撇撇嘴,道,「說起來這事情也真是嚇人,不過也好在那些人並未對旁人如何,都是衝著襄王過去的。」

  薛稚芳長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複雜,這些時候,從林玄的言語之中也能聽出皇上似是要對襄王動手了。

  「拾一和襄王的關係也還算好,這會兒可不能讓她被牽扯進去。」薛稚芳低聲說道,只想著赫煜寧那面容,便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襄王喜怒不形於色,這樣的人,既能成大事,亦能毀萬事。」

  ……

  從旁人的口中也不難打聽道遣送流放犯人的時辰,畢竟這會兒還在新年之中,京城裡面的人多,為了避免這會被太多人發覺,宮裡面已經做了決定,一般都是在晚上的時候遣送一些罪犯離開。

  「你說你要去劫持那些囚犯?」聽罷林拾一說出這句話,瑤光和林時晴都瞪大了眼,瞠目結舌地望著林拾一,像是聽錯了話一般。

  「別這樣吃驚,我自然是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呢!」林拾一挑眉,望著二人,「我倒也想到應該自己一個人去,可是我一個人跑出去容易被府中的人發現,自然是要你們幫忙了。」

  「主人著實是為襄王思慮頗多。」一側的瑤光輕笑一聲,酸溜溜地說道,「只是可惜襄王經也不知道這些事情。」

  「少說廢話。」林拾一瞪眼,別過頭去,有些彆扭,「那些人把我娘都嚇病了我自然是不能輕饒了,管赫煜寧什麼事情。」

  「上回倒還是說因為月族,這會兒又變了,說來說去,總歸不是為了寧公子。」林時晴恨恨說了一句,倒是頗為有意思地看著林拾一,明眼就看到她的臉蛋微微變紅了。

  林拾一一愣,結結巴巴想說什麼,可是支支吾吾半晌,只能揮了揮手,不耐道,「別說了,總之我再也不會多管赫煜寧的事情了,他要受到什麼傷害,也不管我的事情!」

  說罷,只轉身,憋著一股氣就坐著不說話了。

  林時晴輕笑一聲,看著林拾一如此彆扭的樣子,倒是覺得有趣,便走上前去道,「行了行了, 不說這件事情就罷了,只是你要如何去劫持那些人呢?」

  「等到入夜的時候,我們便去皇宮的西門守著,然後偷偷跟著他們,必定是會等到的。」林拾一頓了頓,抬起頭來認真說道。

  她已經謀劃很多次了,這些人是僅剩下的能夠調查到的人了。

  瑤光長嘆一口氣,懶洋洋地瞥眼看著林拾一,心中格外的不舒服。

  「既是襄王這樣對你冷漠,你為何還要為了他冒生命危險,這可是劫持宮裡面的囚犯,若是被發現,沒準丞相也救不了你,你值得嗎?」憋了半晌,看著林拾一又低頭開始盤算那日的事情,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林拾一心中一驚,猛地回過頭去,詫異地看著瑤光。

  可是看著瑤光面色帶著幾分怒意,她登時便冷下臉來道,「瑤光,你說什麼?」

  「主人,我說的是實話罷了,這件事若是失敗了,會要危及生命的。」瑤光沉聲說道,走上前去看著林拾一。

  「你覺得我是貪生怕死之人?」林拾一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言語中已經帶上幾分怒意。

  她倒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瑤光,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聽罷林拾一說出這句話來,瑤光竟苦笑一聲,雙手環抱著,定眼直直地定著林拾一的瞳眸,淺色的瞳眸之中,沾染上了幾分無奈和不甘,「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擔心。」

  他話說到一半,卻忽然頓住。

  不知為何,陡然覺得自己在林拾一面前所說的話,不管多少,都比赫煜寧的每一句話輕飄飄了不知多少。

  「既然是主人要去做的事情,我都會幫著主人,可我並不認為襄王是一個能夠讓你為了他付出生命之人。」瑤光停留片刻,緩聲說道,一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林拾一啞然,訝異地看著瑤光,竟不知為何他忽然說出這樣話來,讓自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接上。

  「瑤光竟也有這樣耍脾氣的時候。」一側的林時晴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對著林拾一道。

  林拾一攢眉,長嘆一口氣,「不知道,這孩子越發的長大了,說話也讓我有些聽不明白了。」

  「你兩個也不過差了兩三歲罷了,你竟然還將瑤光當成小孩子。」林時晴失笑,陡然想到瑤光時常站在那房間門口,林拾一不在東廂房的時候,便總是站在門口這樣望著外面,像是翹首以盼一般。

  如同他一般好看的少年,站在門口靜靜地,竟是如同一幅畫一般,一旁的小侍女無一不是獻媚的眸光望著他。

  只是可惜旁人再看瑤光看成了一幅畫,瑤光眼中的人,也只能是另一幅畫罷了。

  林拾一啞然,沉吟片刻,忽然又覺得心中紛繁。

  她也不知道為何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可是一想到赫煜寧面色蒼白的站在面前,對於一些赫煜夙所做出的事情也只能冷冷地頷首接受時候,心中總是堵得慌。

  緩緩地坐在椅子上,林拾一長嘆一口氣道,「別說我糊塗,當年我剛來這裡的時候,總是他幫了我許多,此番這件事情,許是因為他也有為難的地方,故而才會如此。」

  說罷,別過頭去,也不再多說什麼,這樣煩擾的情緒,也應該早點清理乾淨了。

  ……

  眼看著一轉眼便到了遣送囚犯的時候。

  這些時候,林拾一倒也悄悄的跑去襄王府門口打聽消息,倒是看襄王府的門口還是嚴嚴實實的把守,並不讓任何人進入。

  街上的風言風語也已經變成了赫煜夙費勁心思抓到了那幾個刺客,襄王在外頭惹事最終還是要皇上處理。

  林拾一聽得煩悶,只在偶爾一次見到赫煜寧送客出來的背影,依舊是黑色的披風,冰冷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血色。

  只是對面站著一個身穿官服之人,筆挺高瘦,不知是何人。

  難不成又是赫煜夙派人去刁難赫煜寧了不成?

  那夜丞相府鎖了門之後,林拾一便換上了夜行服,輕車熟路的從小門離開了。

  此時街上安安靜靜,白日裡的喧譁已經銷聲匿跡,地上還殘留著紅色的爆竹碎屑,走在路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三個人站在門外,相互看了一眼,一句話也麼有說便朝著皇宮的西門走去。

  「這時候真的會有人出來嗎,這麼黑漆漆的,如何看得清楚啊。」林時晴嘀嘀咕咕地說道,縮了縮脖子,跟在林拾一的身邊。

  林拾一頷首,神色嚴肅,彼時街頭巷尾已經安安靜靜,偶爾又幾隻夜貓亂跑,撕扯狂叫,有些詭秘。

  護城河的河水發出了輕微的蕩漾聲音,不知是從何而來,外頭圍繞著各色的旗子飄搖,昭示著今日的風向。

  幾個人繞過護城河,從橋上面下來,便到了西城門。

  暗夜之中,西城門已經上了鎖,明黃色的點綴在月夜之中有些黯然,沒有了白日裡的奪目。

  幾個人躲在門後,等候了半晌,一直到了後半夜,才聽到偏門打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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