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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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樣子看來,不知道走到城門口還要多久呢,人又多又擁擠,倒不如我們先找一個聽書的地方坐著,今日是正月初一,說書先生應當有新的本子了。」楊淮沉吟片刻,忽然指了指身側的一個茶館。

  那會兒茶館裡頭正好還有幾個空餘的座位,說書先生正站在台子上面喝著熱茶,搖晃著手中的扇子,似是準備開始了。

  眾人思忖片刻,便也覺得如此甚好,便從人群之中擠過去,好容易才到了茶館之中。

  這茶館林拾一之前來過幾次,倒也是熟門熟路,只是如今人多擁擠,樓上的包間也已經全部定出去了,眾人只想著在這裡休憩一會兒在出發,便也沒有多想,在廳堂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聽著說書先生。

  「這說書先生看起來好面生,應當不是店裡面的人吧。」林拾一抬眼看了看那說書先生,卻見他生的一張伶俐的臉,看起來便是巧舌如簧的樣子,便隨口說道。

  只聽那說書先生的驚堂木一拍,輕咳一聲,嘈雜的廳堂之中,便漸漸的安靜下來,眾人抬起頭來,滿目期許地看著說書先生。

  「今日是個正月初一,家家戶戶過年,我便和大家分享分享這幾年來我走南闖北遇見的新鮮事!」那說書先生如是說道,擠了擠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著眾人。

  林拾一隻覺得好笑,這說書先生想不到還是個慣有閱歷的,走南闖北,想來應當有意思。

  只聽眾人掌聲完畢,又聽說書先生道,「話說,從南晉國邊境出門,朝著北邊走去,有一個北離國,朝著西邊走去,便是西域外族。」

  「他倒是怪會說的,這些事情誰不知道呢?」瑤光坐在一側,挑眉如是說道,只覺得好笑。

  林時晴撇撇嘴,趴在桌子上,倒是覺得沒什麼意思,聽得北離國,不知為何,開始有些想家了。

  「諸位可知朝著東邊走是什麼地方?」那說書先生又如是說道,俯下,身子,神神秘秘地望著眾人,一雙手撐在書桌上,微微一笑,「那東方,有好幾個族群,其中最出名的當屬名叫月族的地方,今日我便和眾人說說那個月族。」

  此話一出,林拾一的臉色微微一變,抬起頭來看著那說書先生,卻看說書先生氣定神閒的樣子,到好像是真的是從月族回來似的,說話的模樣胸有成竹,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些事情的

  見林拾一的神色有些變化,楊淮不甚明白,抬起頭來看著林拾一,卻見她雙手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茶杯,臉色凝重。

  「這怎麼了?」楊淮不明白,抬眼看了看林拾一低聲問道。

  可林拾一像是沒有聽到,只抿著嘴緊盯著那說書先生,似是要將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著一般。

  「那月族裡面,有個唐家,唐家之中,年年有個規矩,什麼規矩?傳聞月族是月神天下凡所解救的一個族群,望月泉是月神當年離開的時候落下的淚水而成,月族的人相信,只要敬仰月神,年年獻祭聖女給月神,月神便能一直保護他們族群昌盛。」那說書先生說的有板有眼的,雖然幾分誇張,卻也不是全然都是胡編亂造的。

  林拾一的神色不郁,分明知道獻祭本就是無稽之談,而今聽這個說書先生在此大說特說月族的事情,豈非是要讓眾心中好奇,繼而打破月族多年的安寧?

  「何謂獻祭聖女?」果不其然,彼時已經有好事者開始好奇地過問。

  那說書先生被打斷了,倒也不惱,只是道,「自然是在四星連珠的時候,讓被選為聖女的女子,投身入望月泉之中,以此供奉月神。」

  眾人聽罷,一片譁然。

  楊淮咂舌,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事情,早在他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就已經不曾在南晉國聽說了,如今陡然聽說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對那月族便心生了幾分厭惡惶恐,回過頭去看著林拾一道,「真是嚇人啊,世上竟還有這樣愚昧無知的族群。」

  林拾一的臉色微微一沉,心中忖度這個說書先生的意圖何在,是否是故意而為之,又聽得楊淮說如此,瞥眼淡淡地看著他,忽然道,「我要是知道這地方,你可相信?」

  「你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難不成是以前聽過的?」楊淮眨眨眼,不明所以,看著林拾一。

  林拾一冷笑一聲,想著這說書先生竟是胡編亂造,也好在這裡是南晉,如若是在月族被人聽到了可還了得,又想到唐禹那沉穩性子之下的怒氣,這說書先生只怕是要被胖揍一頓。

  又聽楊淮這樣說,林拾一道,「我說我去過,你可相信?」

  「我可不信。」楊淮大笑一聲,如是說道,瞥眼看著林拾一這番模樣,只當她是在逗趣,便道,「這個地方我倒還是頭回聽說呢,你還去過?你何時去過?」

  林拾一緘默,這件事情太過湊巧,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總是旁人說來,她也不會相信。

  既然楊淮不大會相信,她也不想多說,這件事情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便勉強一笑,全然當做說笑了。

  可是心中,卻響起了阿奶,想到了在裡面的每一個人,想到當年唐雨嫣便是從那個地方離開,又想到了種種。

  那說書先生的聲音還在耳畔迴蕩,林拾一自覺地煩悶,不想再多聽,低著頭兀自喝著茶水。

  林時晴和瑤光知道林拾一心中所思為何,面面相覷,半晌,林時晴只打著哈哈笑道,「罷了罷了,我們走吧,這也沒有什麼好聽的,這個說書先生怪會編故事的……」

  說罷,便扯著林拾一要離開,不想讓她再聽到而心中難受。

  可是那說書先生的驚嘆木卻又一拍,嚇了眾人一跳。

  繼而拔高了聲音,似是說道了驚險時刻,面容隱匿那陰影處,一雙透亮的眼睛閃爍著幾分詭秘的光彩,瞥眼掃過坐前頭的林拾一和林時晴,又俯下,身子,對著他們一眾人道,「那大聖女就此跑走了,聽聞……她跑到了南晉,跑到了北離,而後又結婚生子,自那以後,月族便再沒有大聖女,念念不太平,眾人都說這是因為大聖女一人破壞了月族的安寧,故而她被稱為月族的不祥之人,每個人對她都深惡痛絕!」

  「胡說八道。」不等一旁林拾一開口,一旁的林時晴倒是先聽不下去了,拔高了聲音不悅地道,猛地站起身來指著那說書人。

  自己好歹也是去過月族之人,月族上上下下對唐雨嫣格外敬仰,何曾說過她是不祥之人?

  「你去過月族嗎?你可真正見識過大聖女嗎?你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嗎?」

  她心中憤憤,不願看到林拾一傷心的神色,只想著唐雨嫣是林拾一的親娘,但凡是聽到自己的娘親被旁人指手畫腳的辱罵,心中必定難過。

  故而,林時晴只指著那說書人,咬牙切齒,「若是你什麼也不知道,便這樣胡攪蠻纏說這些,豈非是戲耍我們,正月初一在這裡說胡話,也不怕遭天譴了!」

  林時晴的怒火來的突然,眾人還不曾反應過來。

  等到回過神來,反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笑,眾人議論紛紛,有人指著林時晴道,「小姑娘,聽說書本就是聽個樂子罷了,是真是假,誰要糾結這麼多?」

  此話說罷,林時晴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自也是知道說書這回事三分真七分假,更何況南晉離東方頗遠,想來南晉的人大抵也不甚知道這麼一個事情,如今聽聽也就過去罷了,自己這樣較真,反倒是讓人說笑了。

  「罷了,別說了,說書罷了。」林拾一長嘆一口氣,原本是心中有幾分憤憤,可是仔細想來,倒也是如此,便拉著林時晴的手坐下,只道,「你這樣較真,反倒是讓人笑話了,我也不甚在意,你也不必上心了。」

  她說罷,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縱然心中還有些惱怒那說書先生如此抹黑唐雨嫣,卻也無法再說什麼。

  林時晴訕訕,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看林拾一如此,只能嘆了一口氣,兀自低著頭喝茶。

  「你這個小姑娘,說書罷了,真真假假,你可別認真了……我也不過是給諸位聽客一個樂子罷了,何須這樣較真呢?」說書先生見眾人出頭說話,心中格外得意,方才被林時晴驚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是一個小姑娘,不由得樂了,倒也不甚在意,隨口說道。

  而今發覺林時晴正坐在他眼前,又定睛一看,發覺林時晴面色白裡透紅,薄唇如應,眼眸盈盈,煞是可愛。

  心中微微一動,眼珠一轉,便露出了幾分不懷好意的笑意,故意壓低了聲音對林時晴說道,「必定是剛剛我說的沒勁兒,眾人聽得不滿意,而今我便再說一個那月族的聖女到底是有何艷情,又是如何遇上自己的夫君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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