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條件
林拾一知道瑤光心中所思是什麼，卻也不多說，神神秘秘的，到像是日日閒散的不行。
那日林時晴找上門來，想和她一同出門逛街。
「我還要審問那個南老大呢。」林拾一卻如是說道，笑看著林時晴。
林時晴撇撇嘴，最近就是因為南門關的事情，讓林莊主格外的在意，還不讓她和林拾一一同出門，便道，「那個南門關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個叫南石的已經快不行了，聽聞過兩日爹就要殺了那個南老大。」
「殺了？問出什麼事情來了？」林拾一一愣，趕忙問道。
「自然問出了一點，但是還有很多必定是他不肯說出口，聽聞他老奸巨猾得狠，油鹽不進，爹也沒有辦法了。」林時晴無奈地說道嘆了一口氣，又道，「只是江湖上和風波莊結仇的人也不少，估計也不緊緊只是南門關的幾個人。」
林拾一頷首，沉吟片刻，又道，「準備如何處置那個南老大？」
聽罷此言，林時晴卻「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自然是不能讓他好過，爹說了，就是要凌遲，就是風波莊最為殘忍的刑罰！」
林拾一一愣，倒是半晌沒有說話，說起來，若是南老大知道這件事情，不知道是什麼反應。
再見到南老大，林拾一差點兒沒有認出他，只想著他和前幾日的差別竟然這樣大。
那瘦削的臉龐，看起來格外狼狽，沒有了平日裡高貴的裝扮，現如今看來，到好想蒼老了十幾歲一般。
林拾一卻只是笑著，靜靜地看著南老大，站在他面前，一言不發。
南老大已經昏迷過去，晌午的時候剛剛受過刑罰，這會兒已經暈過去好久了，聽得有人的腳步聲傳來，才勉強睜開了眼睛，用力地抬起頭來，看著林拾一。
「好生狼狽啊。」林拾一低聲說道，「想著，這會兒可是後悔了？」
「哼，我反正已經是將死之人了，生死不過就是一把刀的事情，你再問我，我也不會說話的。」南老大卻如是說道。
林拾一啞然，沒想到這個南老大好生的硬氣。
就算是受盡了折磨，也不願說出一個字。
可是如今南老大是唯一知道鍾離下落的人，若是南老大真的死了，下一次機會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林拾一緘默半晌，最後敲定了心中深思，沉聲道，「我現在還不能救你出去，但是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你不死。」
聽罷此話，南老大緩緩地抬起頭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繼而，又恢復了方才的冷淡，「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小子，我看你在風波莊也沒有什麼權力吧，雖然是姑爺，但是看起來，下人倒也都不聽你的。」
「我說有辦法便是有辦法，你看你信不信，願不願意和我做一個交易。」林拾一挑眉，知道南老大在藉機挑撥離間，卻也不吃這一招。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鍾離的下落，南老大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能力和武功，只怕是就算讓他離開風波莊，憑著他在江湖上招惹的麻煩，也不會讓他苟活多久。
南老大輕笑一聲，倒是看林拾一輕而易舉地說出這樣的話，全然不顧風波莊，倒是頗為詫異，但是末了，卻又轉念一想自己年輕的時候倒也如此，只是這個小子卻格外的狠心。
「想不到，你很是會背叛，之前到南門關竟然是為了算計我們，現如今在風波莊，竟然也是為了算計他們。」末了，南老大隻低聲說道，沉悶的咳嗽了兩聲，便不再多說什麼。
林拾一不理睬南老大的冷言冷語，冷聲道，「我不過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了，少將我和你相提並論。」
說罷，只坐在一側，心中開始盤算著如何讓南老大逃脫死刑。
「他們說，三日之後，便是我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末了，南老大又沉聲說道，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拾一。
那渾濁的眼睛，像是帶著幾分試探。
「等到那個時候，我能夠幫你。」末了，她心中一抖，陡然想到了什麼，如是說道。
南老大長嘆一口氣，事到如今，自己還有什麼選擇。
抬眼看林拾一神色認真的模樣，卻也不像是騙人。
「你若是真的能救我，我必定要將鍾離所有的事情和你如實相告。」末了，南老大隻沉聲說道，閉上眼睛，便不再說話。
這兩日他太過疲倦，林莊主的手段果然厲害，風波莊這般厲害倒也不是虛的。
林拾一嘆了一口氣，雖然想到這樣做要背叛風波莊，可是事到如今，總不能一件事情都做不成吧。
林羽明的事情自己沒有問出一個所以然，自己騙人卻也不能騙多久了，只能先解決鍾離的下落這件事情了。
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風波莊，林拾一回到了上一次的酒館前頭，正看著那個小門緊閉。
心中思忖了半晌，林拾一還是輕輕地扣了扣小門。
外頭的車水馬龍，聲音嘈雜，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人，這個門上面還有不少的落灰，應該是很久都沒有清理了。
等候了半晌，林拾一還未見到有人來開門，心中頗為納罕，難不成是赫煜寧欺騙了自己？
太起頭看著那個小門，門的兩側正是兩片小店，店裡面不甚有人。
「莫不是真的被騙了？」林拾一低聲嘟囔著， 微微攢眉，左右徘徊在門口許久，有些顧慮。
終於，聽得門裡面「咔噠」一聲，林拾一心頭一動，抬起頭看門打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探出頭來，聲音嘶啞道，「什麼人？」
「我……我來找人。」林拾一一愣，低聲說道，看那個老人面生，並不認識，不知到是不是赫煜寧的人。
老人上下打量著林拾一一眼，撓著頭，似是在想著什麼。
半晌，卻忽然恍然大悟似的，「你是林姑娘？」
「是我。」林拾一一愣，既然聽得這個老者說自己是「林姑娘」那必定就是赫煜寧的人，「勞煩和他說一聲，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不必，你直接進來吧。」那老者卻如說道，打開了門，便讓林拾一進來。
林拾一側身走入了小門，卻發覺裡面格外的昏暗，太陽照射，當中還漂浮這灰塵，差點兒迷了眼。
林拾一咳了兩聲，問道裡面濃重的霉味，當中只是放著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正對著大門，牆上掛著搞搞的畫像， 左右是一幅對聯，看起來晦澀難懂。
林拾一沒有多看，看老者佝僂著背就走在前面，便跟上前去。
二人走過小廳堂，走過一個小拱門，林拾一才發覺裡面別有洞天。
當中花草樹木茂盛，卻雜亂無章，那雜草掩映著的，正是一扇扇小門。
老者走到最中間的門，道，「正是這裡，姑娘你直接將進去吧。」
「直接進去便好了嗎？」林拾一一愣，開口問道，卻不知道為何，老者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轉身就疾步匆匆的離開了。
林拾一啞然，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個門，沉吟片刻，還是伸出手來敲了兩下。
半晌，裡面卻也沒有人回應。
不知是不是赫煜寧真的在此處，若是憑著他的警覺，必定是不會這樣遲鈍。
再沒有聽到回應，林拾一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推開了門，只想看看赫煜寧到底在做什麼。
只是剛剛走進去，裡面就是一張桌子，整整齊齊，筆墨紙硯俱全，當中還堆放著一些資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什麼。
林拾一沒有細看，剛剛推門而入的風吹響了內間小門的珠簾，發出清脆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她回過頭去，看那金燦燦的珠簾，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不由自主的，就朝著那兒走過去。
裡間裡面應該是擺放著床鋪，只是這裡面寂靜無聲，赫煜寧或許是出了門。
可惜自己還大費周章的跑出來，想和他說這個事情，去不曾想到撲了一場空。
有些懊惱地走出門去，林拾一腳步輕輕，走在鬆軟的地攤上，腳步聲都被隱匿了。
床前青黃色的帳子散下，迎風飄搖，窗戶開了一個小口，當中還有點點陽光照耀。
只是這個房間裡面的光線卻比外面昏暗不少。
林拾一嘆了一口氣，嘀嘀咕咕想著和赫煜寧竟然會想住在這個地方，還真是奇怪。
原是一位就憑他這樣的身份，應該是住在一個更加奢華的地方也不為過。
走到窗前，外面正是青白色的天空，既然赫煜寧不在，一時半會林拾一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是不是應該寫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窗外忽然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林拾一一愣，屏息凝神，一側身，緊盯著門外。
只看青羨和一個侍衛正說著話就從旁邊走過去了，只是路過赫煜寧的窗戶的時候，紛紛屏息凝神，一身也不吭，就疾步匆匆的離開了。
林拾一納罕，不過看到青羨卻也是鬆了一口氣，差點兒就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回過神來，林拾一卻忽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