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拿到證據
心中一動，林拾一湊上前去，緊貼著那個窗戶，仔細聽著說話的聲音。
她屏息凝神，敏銳地聽到什麼，是柳參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當年我也是無奈……整整三千人，就那麼死在高昌……」
三千人？高昌？當年的事情？
林拾一有些恍恍惚惚，不知道柳參在說什麼，但是很明顯二人不是在說做機關的事情。
赫煜寧將她支開是有原因的，必定是有什麼事不想讓她知道。
這會兒，林拾一才回過神來，柳參看起來像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上次張清清的爹娘過來的時候，還未聽林玄林玄說話，就已經跪下磕頭了，只是柳參見到了王爺，卻也只是沉著臉一言不發，轉頭就要離開。
赫煜寧竟然也不追究此事，他們二人必定是有什麼關係的！
林拾一正準備再仔細聽，卻聽得青羨的聲音傳來，頗為無奈道，「林姑娘，快走吧。」
他就知道，憑著林拾一的性格，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開這件事情？
「他們二人到底在說什麼話？」林拾一抬頭，直截了當地問道。雖然知道青羨未必會和她說實話。
果不其然，青羨聽罷，支支吾吾，只是道，「這是主子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林拾一無奈，甩手，轉頭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馬匹正等候在襄王后面，林拾一接過韁繩，轉身，心中卻還有些不甘。
柳參從王府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只是心中想到和赫煜寧說的話，二人說到過往的事情，心中總是鬱結和不安。
如今京城之中也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在這個時候回來，恐怕也不是好主意。
可是……
柳參閉了閉眼，長嘆了一聲。
忽而聽得一人聲音傳來，「柳師傅，這麼巧。」
回頭，卻看林拾一騎在馬上，不知道等候了多久。
「林姑娘，你還沒有回去啊？」看著林拾一，柳參的心頭忽然一動，想到了方才赫煜寧同林拾一說話的模樣。
說起來，什麼時候見過襄王這個樣子和旁人說話呢？
林拾一一直徘徊在襄王府的附近，好容易等到柳參出來，趕忙開口詢問，「你同王爺說什麼了？怎麼說了怎麼就？」
柳參一愣，別過頭去，趕忙岔話題，笑道，「不過就是一些機關的事情罷了，倒是林姑娘，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不會被爹娘責怪嗎？」
「柳師傅可別騙我，我料得你們二人的關係不一般呢。」林拾一卻如實說道。
柳參挑眉，想來這個林姑娘和赫煜寧的關係這般密切，他還有幾分好奇呢，便開口笑道，「旁的不說，倒是林姑娘和襄王是何關係呢？倒是覺得姑娘很是關心襄王啊。」
林拾一微微一愣，哽住了話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看著柳參頗為好奇的眼神，自己倒也是覺的尷尬，緊緊扯著韁繩，笑道，「沒什麼，只是我爹爹在朝中，我也見過襄王罷了，談話倒是投機，也就如此。」
「倒是沒有見過襄王和哪個女人說話投機過，平日裡也不曾接觸過多少女人吧。」柳參笑著說道，言語確確，望著林拾一的眼神，平白多了幾分趣味。
只是這話說的如此，看起來對赫煜寧好像很是了解。
林拾一回過頭，疑惑地看著柳參，心中納罕。
柳參微微一頓，自知失言，方才問林拾一是何人，赫煜寧卻也不說，只說是當今丞相的女兒。
他聽罷，卻也有些激動，只問他為何和丞相那一伙人混在一起。
可是末了， 赫煜寧也只是說他自有分寸，赫煜寧做事向來妥帖， 柳參聽他有意維護林拾一，再加上林拾一確實看起來同丞相那一伙人不大一樣，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看著天色已晚，月上晴空，柳參道，「明日我會將你要懂得東西給你送過去，你暫且不必擔心了。」
說罷，轉頭看著襄王府中派來的馬車等候在門口。
林拾一看時候天色沉沉，陡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做，若是去的晚了，回家晚了，估計又要被敲打一番，只能調轉馬頭，轉身離開。
柳參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拾一，側過頭，正看著青羨站在一側，便道，「王爺如今倒是變了許多。」
青羨只是笑笑，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林拾一快馬加鞭地朝著口家當鋪跑去，心中有些忐忑。
雖然薛稚芳說自己可以處理當鋪的事情，不過如今回想起來，林拾一還是心有不甘。
好在口家當鋪在這個時候還沒有關門，兩盞陰暗的燈籠懸掛在門口，帶著幾分陰森之感，當中忽明忽暗的招牌，鮮紅色的底，看起來有幾分陰森森的。
林拾一老遠就翻身下馬，輕咳一聲，勾起嘴角。
掌柜的還在當鋪當中坐著，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什麼。
燭火明滅，搖搖曳曳，照著掌柜那滿是褶子的臉幾分可怖。
林拾一輕咳一聲，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口家當鋪之中。
「不營業了。」聽罷有人腳步聲傳來，掌柜的沒好氣地說道。
只會抬眼，卻忽然看到了林拾一，皺起眉頭來。
他還記得林拾一，畢竟口家當鋪已經好久都沒有人來了。
大姨娘在丞相府被軟禁，丟失了管家的權利，如今口家當鋪裡面的人亂作一團，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事情來遮蓋事情。
他們可是知道薛稚芳的厲害，保不准當鋪裡面的勾當就給她發現了。
「事到如今了，你們還要裝模做樣到什麼時候？」林拾一卻沉下臉來，幾分不悅地說道，抬起頭來，雙手背在後頭，學著大姨娘的侍女平日裡趾高氣昂的樣子。
掌柜的微微一愣，大驚失色，難不成這件事情已經被薛稚芳知道。
可又聽林拾一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大姨娘讓我趕緊過來把帳本帶回去！」
掌柜卻也不笨，聽罷林拾一這句話，懷疑地望著她，上下打量著林拾一，「你是什麼人？」
「我自然是林家的人，不過是大姨娘的人，我們姨娘現在在府中已經出不來了，身邊的侍女也都被管制起來，只能讓我過來了。」林拾一開口，胡謅道，「前些日子姨娘讓我來看看這裡有沒有被發現，會便假意過來當東西，不過你們口風這麼緊，姨娘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掌柜的卻搖搖頭，連連擺手道，「別胡說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東西。」
這老傢伙，還真是機靈。林拾一心中暗暗想到，拔高了聲音，道，「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你不知道丞相夫人的厲害嗎？她剛剛掌權，府中一大半周家的勢力都被連根拔起，如今這個當鋪要是沒了，拿什麼錢給周家！」
掌柜的一聽，被林拾一虎的一愣一愣，果真是周家的人，唯恐再拿不到錢財。
思來想去，若是這件事情真的被發現了，只怕是整個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了，明眼看著林拾一隻有一個人過來，應當也不像是騙人的。
「好吧。」沉吟片刻，掌柜的只能嘆了一口氣，如是說道。
轉過頭去，從當鋪的柜子底下，翻找著帳本。
林拾一嘻嘻一笑，緩緩跟上前去，看著掌柜翻箱倒櫃的，好不容易拿出了隱蔽的帳本，回過頭道，「喏，你可好生收著若不然……」
「嘭！」
一聲巨響，掌柜的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聲都沒有坑，就此暈了過去。
林拾一冷笑一聲，從他手中搶過帳本，翻了個白眼。
和自己比，這個掌故還是嫩了一點。
轉過頭去再看了看這個口家當鋪，裡面依舊是空空蕩蕩，林拾一看著那個大門，走出門外，反手一甩手中的馬鞭，大門就瞬間掉在了地上。
翻身上馬，林拾一鬆了一口氣，眼看著天色越發的黑沉，林拾一快馬加鞭地趕緊回去，唯恐回家晚了，又要被敲打一番。
果不其然，回到家裡的時候，大門已經緊閉了，只能從偏門進去。
「小姐，夫人讓你去苑子裡頭找她，已經來了三次了。」剛回到東廂房，還沒沾到椅子上，錦葵的話就傳來了。
林拾一扶額，有些神色訕訕，小小聲道，「你和娘親說我回來了，換了衣服便過去。」
那一副因為白日裡和黑衣人打鬥的時候弄髒弄破了幾個地方， 狼狽不堪。
脫下來仍在一側，珈藍見了，打趣道，「小姐又去找人打架了。」
「噓，可別說出去了！」林拾一無奈地笑了笑，攏了攏頭髮，頭上的墜馬髻還沒有來得及摘掉，便急急忙忙的趕去找薛稚芳了。
只是去的晚了，免不得又要被教訓了。
薛稚芳準備打算洗漱休息了，聽得如今林拾一才回來，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還準備讓你爹爹找人去找你呢。」
「娘，我能有什麼事情啊，就是出門玩一玩罷了。」林拾一撓撓頭，笑著說道，模樣乖巧。
紫蘇蹙眉，上下看著林拾一的模樣，卻嘀嘀咕咕道，「一天到晚不著家，騎著馬出去亂跑，讓人看了該怎麼說？」